第37章

  阿姨眼尖,远远看见了一位靓妹,穿着白色卫衣外套,下面随便一条牛仔裤,腿都长到不行,心里自动给二人凑对:“靓仔,那位是你女朋友吧?”
  游戏里的艾达刚走过隐寺,陈禹让抬眼,恰好和余想对上视线。
  他收了手机,帮余想拿书包。宿管阿姨看这一系列的操作,心里得意自己识人的能力依旧优越,一边又感慨现在的大学生长得穿得是真好看。
  走出公寓楼,余想问陈禹让:“你来怎么不和我说?”
  陈禹让没答。要是说了余想肯定就不让他来了,毕竟这位大小姐躲人的本事一绝,从小到大也没少冷着他。
  和余想相处的道理,就是主动贴上去。人到了面前,她没辙,只会一边嘴上嫌弃,一边默默接受。
  果然,他不回答,自然而然换了话题,余想就忘记了她的问题。
  学生会办公室里还有另外几个共同值班的人。看见余想和陈禹让一起进来,都默契地没吱声。毕竟在欧阳梦家的事情已经传遍学生会内部,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测二人的关系。
  但是陈禹让和余想进来之后就分开坐了,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一样维护着安静气氛,更没什么越界举动。
  事实上只是余想进屋前特意嘱咐了陈禹让分开坐。
  陈禹让答应得很快,毕竟在办公室,他怕是摸一下余想的手都要被这位公主记恨上。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可以。
  于是两个人一个读文献,一个敲代码,在办公室里安安静静度过值班时间。只是微信聊天记录翻了几页。
  中饭在茶室开了包厢,饭后,余想另外点了份红豆冰沙山。点餐的时候陈禹让不吭声,等红豆沙端上来,她舀了一口,他又突然说想吃。
  “陈禹让,你事特别多。”嘴上说着,余想还是打算再给他点一份,却被陈禹让扯到腿上。
  他俯身,含住她的唇舔了一下:“尝一口就行。”
  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余想离得近,瞄了眼,看见上面的备注,直接推给陈禹让。
  陈禹让没仔细看,接起:“marion?”
  那边的边昶月却静了几秒,“eyran?你和joceline在一起?”
  手机开了免提,听见自己的名字,余想注意力集中,这时看见陈禹让手上的手机套着手机壳——他们的手机型号相似,从正面看看不出差距,但她套了手机壳,陈禹让是裸机。
  只是边昶月从没给她打过电话,所以她刚才没细看就直接递给陈禹让了。
  陈禹让也反应过来,挑眉,戏谑看向余想。
  余想把电话拿过来,边昶月问她晚上有没有空。
  边昶月找她不会有其他事,必然和覃忆相关。所以余想应下。挂断电话,看到陈禹让悠闲模样吃着她的红豆冰沙,余想问:“怎么办?”
  陈禹让递了个眼神,什么怎么办。
  “怎么和marion说。”
  边昶月到时肯定会问他们怎么在一起。
  这下总算听出余想话后的意思,陈禹让坦荡道:“直说。”
  余想想反驳,但又咽下去。
  一想到要和边昶月介绍自己在同陈禹让拍拖就有些头皮发麻,但陈禹让显然不可靠,于是余想自己在脑子里编对策。
  还没想出一个像样的借口,又听见陈禹让淡淡开口:“你觉得自己唬得过marion?他渣男不是白当的。”
  余想噤了声,最后认命。她转而想其他的事:“他要是喊我把eva叫出来怎么办?”
  “marion倒也不会这么没种。”陈禹让不以为意,觉得很大概率是覃忆已经把边昶月拉黑,边昶月没有办法了,才会把电话打到余想这。
  “至于eva,你愿意叫吗?”
  余想不太乐意。
  她觉得边昶月完完全全活该。这么多年,覃忆不是没和他吵过,也有几次分手很认真。可是他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说到底就是本性难移。
  “那不就结。”陈禹让说,“你不想做的事,谁能逼你。”
  陈禹让说得很有道理。余想沉默了会,又蓦地用幽怨眼神看着他。
  陈禹让下意识放了手里的勺子:“ok我不吃了。”
  他原本只是想随便尝一下,但发现余想点的红豆冰沙确实有些合他胃口,不知不觉多尝了几口。
  但余想照旧看着他。
  陈禹让不明所以。
  余想语气低低的:“你和渣男玩来着。”
  陈禹让瞬间笑出声:“吓我一跳,以为我犯天条。”
  他的卧蚕现了出来,“不带这么连坐啊madam。你不也和marion玩。”
  说着,他去捏余想的脸,被余想拍开。
  余想此时无差别攻击:“男仔总是这样,什么人和什么人玩。说不定你也是渣男。”
  眉峰微挑,陈禹让知道余想是在为覃忆打抱不平,于是不争辩,背下了这口锅。
  晚上,陈禹让和余想一起去thegildedowl。边昶月提前开了一瓶酒,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下,但竟然什么也没说。
  余想这才发现平时顶级花炮的边昶月,今日没抹发胶,刘海盖在额头上,酒吧的光落下来,很忧郁的蓝色,竟真给他添了几分悲情色彩。
  陈禹让主动坐远了,以免遭扫射。
  边昶月问覃忆的现任具体是什么情况,余想说她也不太清楚,但,“总归和你没有关系
  了,marion。”
  闻言,边昶月有些惨淡地扯了下唇角:“joceline,你倒不用这么敌对我,我和eva在一起期间从没劈过腿。分手的时候,我同别人拍拖,她也一样。”
  “既然你觉得自己那么正确,那这次又做什么?她不彻底甩了你另寻新欢,难道要和你玩一辈子的复合游戏?”
  听见余想维护覃忆,边昶月垂下头,陷到了自己的思考里。半响,才重新抬起头:“你知道我不能对自己的婚姻做主。”
  边昶月的父亲素来强势,早为边昶月物色好几位未婚妻人选。
  余想默了瞬,最后道:“那你当初就不应该去招惹她。”
  其实边昶月和覃忆的情愫,开始的时候就似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未完全发芽时,二人便意识到了阻碍,在不安全感下恋爱,分分合合似乎成了常态。
  像戒烟,反反复复,谁都想放下,又谁都戒不掉。
  思及此,边昶月觉得自己唇角发苦,视线淡淡落在余想身上,忽地轻笑了下:“joceline,你说得正义凛然,我自知有错。但你承不承认,每个人都犯过错。”
  酒意上头,边昶月口不择言:“你同陈尹霄订婚,现在又同eyran拍拖。原来他去美国……”
  液体从头灌下,水声打断了边昶月的话。
  陈禹让面无表情地扔掉酒杯:“你喝酒喝到发瘟,少说点烂话。”
  语毕,他随手把桌面上的毛巾扔到边昶月身上。目光洒下来,看见余想坐在原地很安静。
  喉结滚了番,最后陈禹让挪开眼。
  冰冷的液体划过脸颊,滴落在衬衫上。边昶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沉默了会儿:“抱歉,joceine。”
  这时,余想看清边昶月的眼底好像有眼泪。
  …
  送余想回去的路上,她很安静。
  红绿灯的间隙,陈禹让透过车内反光镜看她,见她垂着脑袋,好像在想事情。但嘴角耷拉着,显然不是在想好事。
  陈禹让启唇:“开车好无聊,陪我说句话。”
  “说什么?”
  陈禹让:“你起个头。”
  红灯停,车辆流动,陈禹让控制着车驶入道路。
  终于听见身边的人开口:“我同陈尹霄订婚的事情,你在意吗?”
  她一直在想边昶月刚才的话。
  陈禹让回答得很干脆:“在意。”
  没必要矫饰,说不在意,百分百是假话。
  但他说:“不过这件事现在没那么重要。”
  “joceline,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一辈子不告诉我也没事。”陈禹让语气平静,一字一顿,“前提是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闻言,余想侧目去看陈禹让。他目光平直望前,是在和她说话,却没看她。
  安静了很久,车内的灯光静静落下来。
  余想窝在光影里,忽然说:“eyran,你也问我一个问题。”
  她很想知道。
  此时此刻,陈禹让最在意的,是什么。
  可陈禹让这次却没有回答了。窗外的霓虹像流水,掠过他的侧脸,他很专注地开车,好像没听见她的话。
  余想不再追问,视线在车前停了几秒,最后偏过脸看车窗外的风景。下了立交桥,慢慢远离最堵塞的车流,车靠边停下。
  心脏一缩,她似有预感地回头,撞进那双深邃的眼里。
  陈禹让沉沉望着她,声线低沉:“这三年,想过我吗?”
  第31章 溺水金鱼但如果说下去(一)
  高中的生物课上,miss提过一个心理学名词,repressedmemory,压抑记忆。指人的大脑会出于保护机制忘记痛苦的回忆,但这段记忆并未消失,在某日,又会以感觉或回忆的方式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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