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有人敢说话,欧阳梦面色惨白,出面制止:“陈禹让,你疯了?”
  陈禹让没理,掐住那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扳正:“哪只手推的她?”
  “不……不……”男生想掰开陈禹让的手,却掰不开,挣扎着,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陈禹让!你要让你老豆知道,你活得过今晚?!”
  欧阳梦怕在自己的别墅闹出人命,吼一旁的警员:“你们是做什么的?在这里看陈二少打人,把人打成残废?”
  “欧阳。”
  陈禹让松开手里的人。
  那男生弓身如虾米,在地面上痛苦地惨叫。可陈禹让恍若未闻,一步一步走进欧阳梦。欧阳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陈禹让在她面前两部距离站定。
  他眸色漆黑,眼底冷得如同如同刚从冰河里捞出的黑曜石。
  “你喊我一声陈二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不管家族体面。”
  过来的路上,陈禹让已经让人去调监控,结果得知欧阳梦家的监控前几日刚好坏了。他素来过目不忘,很多个瞬间在脑海里串成清晰的脉络,他知道一切和欧阳梦脱不了干系。
  “你想报复谁,都和我没关系。但是别把余想扯进来。”
  欧阳梦的身体不受控地颤了一下。
  陈禹让凝她,声音沉而冷:“给余想道歉,然后和你老豆坦白你做的一切,或者给余想跪下,我只给你这两个选择。”
  “你疯了?”欧阳梦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禹让,第一次有人敢和她这样说话,她觉得陈禹让真的是疯了。
  她突然想到之前听闻陈禹让中学时将钟亿打到住院的传闻,起初只当是玩笑,毕竟钟亿父亲当时正是港府炙手可热的人物,可如今,她却觉得那可能不是玩笑。
  顿时不寒而栗,欧阳梦有些心悸:“你有什么证据……”
  陈禹让打断她的话:“我当然相信你有手段找一个替罪羊或者完善你的谎言,但不是每个人都要按证据做事情——”
  “至于我是不是疯了,你大可以亲自试试。”
  说完,陈禹让转身径直朝泳池走去。
  欧阳梦站在原地,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忘记了呼吸。
  -
  余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不太熟悉的房间,头顶是一盏陌生的床头灯,还有些恍惚。
  她下床,走到卧室外。发现除了玄关处开了排灯,整间屋子都漆黑而安静。
  陈禹让还没回来。
  右手边是曾经在他的朋友圈里出现过的落地窗,将港岛夜色尽收眼底。余想在窗边站了会儿,无意瞄到墙壁中间的闹钟——
  凌晨五点。
  而昨日是29号。
  余想忽地笑了下,是在嘲笑自己。
  她曾经搞砸过陈禹让生日两次。
  初三她与陈禹让冷战,连生日也一起错过,没想到后脚他就和人打架、被禁足。
  后来她补送了水晶球给他,谎称是因为害怕木法沙才不敢去。
  另一次就是三年前。
  那时她已经知道自己将和陈尹霄订婚——或者说,陈余两家,只一个人蒙在鼓里。因此实在不愿意参加他的生日,随便找了借口缺席。
  却在晚上九点接到电话。像前几天一样,当时的陈禹让也是那样突然出现:“joceline,我在你家楼下。”
  翌日才知,陈家二少十六岁生辰宴,半山豪宅衣香鬓影,港岛名流云集。但最紧要的切蛋糕环节,主人公却不知去向。
  可那时的她没有
  勇气下楼。想直接挂断电话,终是不忍,在电话里祝他生日快乐,“你当我欠你一个生日愿望,之后来许。”
  然后这个十六岁的生日愿望,在那个台风雨夜,被陈禹让半真半假地用掉了。
  她毁了他两次生日,可他给过她很难忘的生日。
  其实这次,她早在心里答应陪他过生日,却又迟迟不敢给允诺。
  余想并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摸过真钞的人能辨认出假.币,拥有过真心的人又怎么会忘记。
  只是有时候,亏欠感让她很难再面对陈禹让。
  她对不起他好多。
  多到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敢应。
  可如今,竟然又要被她毁掉第三次。
  心想着,舌尖微微发苦,余想将视线从时钟转移。却又意外被一束幽幽的灯光吸引。她走过去。
  上次来陈禹让家,还是一处空缺的方槽处,不知何时装上了鱼缸。鱼缸底部造景如热带雨林,但火山石之间缀有几颗透明玻璃石,水波荡漾下发出莹莹蓝光,在暗夜里如同诱人的蓝宝石。两条凤尾金鱼游于其间,长尾似蝴蝶翩翼,带起涟漪。
  初三她和陈禹让结束冷战后,她送陈禹让一枚水晶球作为补送的生日礼物,可不知为何陈禹让也向她道歉,请假飞去日本拍卖行,买下两条金鱼向她赔礼道歉。
  明明他没有做错任何事,却总是朝她低头。只因怕她不开心。
  后来,那两条金鱼缺氧死掉了,在陈禹让出国之后。
  余想盯着玻璃箱里的金鱼发呆。
  她很喜欢金鱼这个生物。不只是因为和她的姓氏同音,而是金鱼那飘逸的尾鳍,仿佛时间化作流水,在它身上流经,幽玄而美丽。
  金鱼的英文是goldfish。余想总觉得,不应单单翻译成金色的鱼,而应是像金子一般的鱼。
  正出神,玄关传来指纹锁解锁的声音,随后是一道落门声。
  余想回眸,和归家的陈禹让对视。
  窗外的夜景璀璨又寂静,林港城的灯永远不会暗,可夜黑如墨,偶有几滴星,闪烁一下又熄灭。
  空气静默,唯有水箱里的小鱼在游动,带起小小漩涡。
  陈禹让走到她面前,余想慢慢站直。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鱼缸,又落回她的面庞上:“看着鱼缸在想什么?”
  说话时,陈禹让刻意放轻了声音,好像也怕惊扰了鱼缸里的鱼。
  沉默了几个瞬息,余想的睫毛轻轻颤了下。
  “在想,我又毁掉了你一个生日。”
  水波无声荡漾,墙上的时钟安静走着。
  她忽然听到陈禹让轻笑了声。
  旋即,她的脸蛋被捧起,嘴唇上落下很柔软的触感。
  陈禹让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颌,原本只是贴合,慢慢变成吮她的嘴唇。
  世界骤然收紧。心跳在耳边异常清晰。一阵酥麻的感觉从相接处蔓延至全身,余想有些腿软,身体微晃的瞬间,被陈禹让揽入怀里。
  他将她扣在胸前,唇瓣温柔而持续地覆压下来,没有更进的索取,只是一直咬吸着她的嘴唇,余想浑身发烫发软,不自觉攀上陈禹让的肩,被他抱得更紧。
  他坚硬的胸膛抵着她,余想觉得他们的心跳都贴到了一起。意识渐渐不清晰,她任由他的气息将她包围。
  原先紧紧闭合的齿关松开,她将他抱得更紧,不自觉抬起下巴,他们的唇贴得更近。
  感受到她的动作,陈禹让的动作有片刻凝滞。
  他呼吸发沉,喉结滚动,但下一秒,就把她抱到了腿上,在沙发上顺势坐下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呼吸渐重,扣住她的手越来越收紧,舌关侵入,交缠在一起,要攫取她所有的呼吸与津液。
  静谧的室内,只有呼吸声,心跳声,水渍声。
  短暂的分离,气息交织。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分开的唇瓣间还有缠绵的银丝。黑暗中,陈禹让声音低沉,带着勾人的沙哑,像是诱惑,一字一字诱导着她:“念念,祝我生日快乐。”
  她的呼吸也急促,依偎在他的胸前,顺从地低语:“陈禹让,生日快乐……唔。”
  最后一个字被陈禹让吞没。这次他没有再克制,舌头直接伸了进来,勾住她的舌尖,霸道地舔舐着她的齿贝,滚烫的鼻息尽数落在她的唇上。余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软到要化开,意识迷蒙,迷迷糊糊间,一点微凉的触感套上她的手腕,他替她戴上了那枚手镯。
  第26章 溺水金鱼感觉有那么甜我那么依恋(二……
  鱼缸里的金鱼吐了个气泡,又转瞬溶于水中。落地窗折射两道人影,紧密相依。
  余想脑子嗡嗡得没有意识,几乎是顺着本能在和陈禹让接吻,陈禹让紧握着她的腰,吻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迫切,似不知餍足。有几次她想抬头呼吸,只得到一个喘息的瞬间,又会再度被他的吻吞没。
  她坐在陈禹让的腿上,只需要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亲吻与吸咬,可依旧觉得浑身无力,手臂软软搭在他的肩上。
  直到她感受到坐着的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余想下意识想起身——
  落在腰腹的手收紧。
  “别动。”
  陈禹让声音沙哑。
  说话时,唇瓣短暂分离,他的唇靠在她的唇角,最后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余想越发感到那处的存在。她脸烧如灼,却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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