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就她这般樱桃小唇,万万受不起,于是拒绝连连,裴湛也不好勉强,只得放弃,转而按住窗扇使狠力。
  不消片刻,窗扇不堪其力,嘶哑地拉着调子,昭告自己即将破损的宿命。
  裴湛赤衤果的背肌汗水清亮流淌,搂起四肢虚软的林雾知转战别处。
  阁内虽然放置了冰鉴,凉意阵阵,但稍微动一动,
  依旧燥热难耐。
  何止裴湛发汗,林雾知也发汗,额角和下颌的汗珠如露水般汇聚在胸前,又滴滴落在软腹。
  她无力地趴在裴湛肩头,因过度体动和暑热,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裴湛不忍心,指尖捡起一冰块,贴在她的脸上和灼热处,降一降温。
  冰块触肤的刹那,寒意如银针般扎进心底,激得她浑身一紧。
  裴湛随之,眼神微微游离。
  …
  …
  用过晚食后,裴湛意犹未尽,翻出之前诱惑林雾知时用的细金锁链。
  那时他用在自己身上,如今却想用在林雾知身上,恶劣本性昭显无疑。
  偏偏林雾知不肯。
  夜间床榻时,低骂了裴湛许多句,推推搡搡的:“自别院回来,你就以为拿捏了我是吧?藏书阁里就要我吞……现在还想让我系上这东西!”
  裴湛柔声哄道:“娘子肤色若花,若是佩戴,定然能让你我尽兴。”
  林雾知被他轻按在锦被上,纤长脖颈微扬着,冷冷呵道:“裴大公子莫不是瞧我像傻子?到底是你我尽兴,还是你尽兴?我一把脉就知道我肾气不足,再做下去,明日就得喝药了!”
  裴湛稍稍妥协:“我不碰你,我只是想看一看你戴上后有多好看。”
  二人又拉锯了几场。
  最终裴湛还是如愿以偿了。
  他剥开林雾知的纱衣,呆了一瞬,轻轻握住那片雪色,颠了颠。
  “好像比以前……大了一些?”
  手掌立时被林雾知扯开了。
  这下也没机会为她戴上金链了——她羞愤地卷起薄锦被,裹得严严实实,还气呼呼、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大|色|鬼!哼!哼!”
  裴湛:“……”
  他不过是在欣赏自己的妻子,这怎么能被骂好|色呢?
  可他也百口莫辩。
  林雾知已经累了,哼哼唧唧地滚到床里面,没多久就睡得面色绯红。莫说听他的解释了,便是欢爱也不能了。
  裴湛默默单手支起额头,侧身凝望着林雾知安静平和的睡颜。
  片刻后,他的指尖不老实地去捏她微嘟起的唇瓣,仍旧怎么都弄不醒她。
  他索性放弃了,轻叹一声,顺势躺在床上,将她抱着怀中。
  只是这一瞬间,裴湛那颗自从与林雾知成婚,就时刻处于焦躁恐惧的心,陡然陷入一片平静祥和之中。
  几乎所有秘密都坦诚相告,又耐心纵容她把积压的痛苦尽情发泄出来,待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便瞅准时机,条理清晰地为她做了盈亏分析。
  终于,他一步步卸下她身上所有的防备与芥蒂,获得了她的原谅。
  也终在这一刻。
  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一件事。
  娘子永远属于他了。
  再也不会离开。
  第73章 宴席我此生非嫂嫂不可
  下了几场雨,暑气也消了许多。
  眼看着乞巧节将至,洛京人家张挂锦彩,沐浴焚香,设案祈祷,亦有人家开设乞巧台,供妇女穿针乞巧之用。
  皇室自是不甘落后。越是多地发生起义兵乱,他们越是要歌舞升平,以此向百姓彰显其对局势的掌控游刃有余。
  长公主率先召集宴会。
  意在提供一个风雅欢乐的场所,为洛京官员的未婚子女们相看婚事,也邀请了许多已婚夫妻捧场。
  裴湛和林雾知亦在此列。
  恰好裴阶正为裴思婉的婚事忧愁,便让她跟着裴湛夫妇一起去宴会。裴思婉竟也没推拒,兴致勃勃地拉着林雾知东说西扯,一副极感兴趣的模样。
  三人临行前,裴阶神情狐疑地盯着裴思婉看了许久,道:“我可警告你,你在裴府做出什么荒唐事,尚且有我帮你遮掩一二,但长公主的宴会……绝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
  裴思婉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真是年纪越大越啰嗦……”说着,就把马车的窗帘给拉下来,遮住裴阶的脸。
  裴阶已经习惯被她这般对待了,竟无甚激烈反应,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林雾知和裴湛悄悄对视,不约而同地看到彼此眼中的讶然。
  ——我们孩子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应该……不会?
  夫妻俩莫名地忧心忡忡。
  裴思婉倒是心情极好,一向缺乏耐心的她,竟然给林雾知剥起了瓜子。
  “廖记炒货的瓜子最香,”她殷勤地把剥好的一把瓜子递到林雾知掌心,惯常清冷的脸上浮现出几乎称得上热烈的笑意,“嫂嫂尝一尝吧。”
  林雾知不太适应她这般热情,忙把瓜子接过来,塞入口中嚼着:“好吃!谢谢婉婉,你也吃,别只给我剥。”
  裴思婉轻轻地笑道:“好。”
  她二人略显亲密的动作,令裴湛不由自主地蹙紧眉头,忙过去捉住裴思婉的手腕,让她去对面坐。
  裴思婉无奈地道:“我们裴家乃书香世家,我便是再混账,也做不出喜欢嫂子的事……堂哥你就放心吧,我对嫂嫂半点兴趣都没有!”
  林雾知:“……”
  她尴尬得停下嚼瓜子的动作。
  早就听裴湛说过,裴思婉喜爱与女子寻欢作乐,虽然她不知女子之间究竟该如何……但她表示尊重。
  只是日常相处时总会忘了这些,尤其女子之间相处,难免亲密。
  裴湛这个觊觎弟媳,还把弟媳娶回家的人倒是半点儿不尴尬不心虚。
  反倒冷呵一声:“谁知道三叔父和三叔母为何常年不待在裴家,说不定就是因为某人觊觎三叔母?”
  裴思婉气不打一处来:“你少阴阳怪气了,三叔父分明是不想听祖母催他们夫妻俩生孩子才搬出去住的!”
  论及三叔父夫妻俩迟迟不孕一事,林雾知若有所思:“其实我之前给三叔母把过脉,她身体康健,一些小病症,也是常人都会有的。”
  裴湛似是有些讶然。
  裴思婉更甚:“天啊!那岂不是三叔父不能让三叔母怀孕?”
  裴湛:“……”
  林雾知连连摆手:“我也给三叔父把过脉,他肾气充沛,身强体壮,连半点儿暗病都无,绝不可能……”
  她没好意思说出那些字眼。
  还是裴湛补充道:“三叔母进门三年未曾有孕时,三叔父率先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暗中请了许多郎中把脉,都说他极易让女子受孕……三叔父便以为是三叔母的问题,他担心三叔母会因此自责,便借口不想要孩子,也因此和祖母时常争吵,乃至携妻离家。”
  林雾知不知这些内情,但听完之后心情复杂:“三叔父也是用情至深……你们裴家真是专出情种……”
  一心想抱小孙子的裴老夫人,遇到这些痴情儿子,也是有些可怜。
  但不知为何,她这一番话,同时让裴湛和裴思婉都沉默了。
  裴湛缓缓移动狭长眼眸,上下打量着裴思婉,总觉得她今日行为奇怪,但又摸不清她的动机,试探道:“你整日流连花丛,竟也觉得自己痴情?”
  林雾知也好奇地打量着裴思婉,并没有伪装自己不知情。
  裴思婉却沉默下来。
  马车即将抵达宴席所在的园林时,她才缓缓开口:“我喜欢上一个女子,我想娶她为妻,还望你们成全。”
  …
  …
  直到长公主下令开席,林雾知也没能从裴思婉这句话中回过神。
  还是裴思婉戳了戳她,低声:“嫂嫂抬头,长公主在叫你。”
  她这才回过神,忙起
  身行礼:“臣妾见过公主殿下!”
  长公主人至中年,风韵愈显雍容。云鬟雾鬓间金钗步摇轻颤,眼角描着缠枝牡丹花钿,远远坐在高处,端的庄重矜贵又艳丽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她此刻举杯朝着林雾知笑道:“你和裴湛成亲的时候,本公主还派人去送过贺礼,奈何今日才得以相见,倒是个俊俏的好姑娘,配得上裴湛。”
  林雾知诚惶诚恐地举杯:“臣妾多谢公主殿下抬爱。”
  一时宾主尽欢,皆一饮而尽。
  席间有眼色劲儿的贵妇人,也举杯笑道:“臣妇今日初次见到裴夫人,倒是个爽利明快的性子,言谈举止之间颇有几分阳承公主的神韵。若她们二人能结为妯娌,这般意气相投,想必定然会成为闺中密友呢!”
  这一番话虽未挑明含义,却引得满座贵女们心照不宣的笑意。
  林雾知心里咯噔一声,来了。崔潜也是好大的面子,竟能请动长公主和诸位诰命夫人说和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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