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第103节

  江缚叼着牙刷回她:【你要是把照片卖别人,估摸着还能赚点儿】
  本以为这姑娘一时半会儿不能回他。
  哪料方茧秒回:【赚多少???】
  江缚都气笑了:【你还真打算用你男朋友床照捞一笔是吧】
  方茧:【我最近挺想发财的】
  方茧:【顺便还能测出我还有多少潜在的竞争对手,多好】
  江缚心情好。
  直接对镜拍了张腹肌照发她。
  江缚:【在我这儿你没竞争对手,你出手就是绝杀,懂?】
  本以为方茧回再和他贫个两三回合。
  哪料方茧隔了好一会儿才回他消息。
  那时江缚刚冲完澡出来,准备回家换身衣服,结果方茧突然来了句:【先别绝杀了,我看到你爸了】
  江缚:“……”
  这话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我看到你死去的奶在你爷坟头蹦迪”。
  偏偏方茧还正儿八经的:【真心的,问你个事儿】
  江缚:【?】
  方茧:【我要是对你爸重拳出击你会和我分手吗?】
  第60章
  这话乍一听就是个玩笑。
  毕竟方茧这人平时就爱搞搞冷幽默。
  但那天情况不一样,那天江远舟是真去了江缚的学校。
  江远舟这种上位者,独断专行惯了,他说要和江缚见一面,就是通知,他不会管江缚愿不愿意见。
  而拿捏一个在校生最好的办法,无疑是去他学校。
  江远舟是个是擅长筹谋的商人,抵达学校的第一站,就带着礼物来到导员办公室。
  可惜他去的时机不对。
  临近中午,一屋子的老师都不在,只有做苦力的方茧。
  方茧和这群老师很熟,又是学生会的,头两年几乎一下课就来办公室,导员办公桌上到现在都还有她的水杯。
  江远舟带着助理敲门进来的时候,方茧就坐在办公椅上喝水,面前是累成小山的等待录入电脑的档案,她忙得焦头烂额。
  江远舟自然就把方茧当成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他笑容温和道,“您好,我是广电专业学生的父亲,请问程悦老师在么。”
  程悦就是方茧的导员。
  方茧反应过来,立马起身说,“程老师现在不在,您可以现在沙发上等会儿。”
  “好好。”
  江远舟说起话来腔调儒雅,嘴角挂着社交性蔼笑,很平易近人的感觉,助理也是在他的示意下,把带来的礼物给每位老师的办公桌都放了一份。
  礼物是用礼盒装的。
  方茧不知道是什么,但看样子就不便宜。
  那会儿她还忍不住猜,这是哪位学生的家长,这么阔绰。
  可能是初印象不错。
  方茧特意给他沏了杯茶。
  还在微信上帮他联系了程悦,说有家长在办公室等他。
  程悦应该是提前和江远舟联系过,就只回了一句:【我尽快过去】
  方茧把程悦的回复转达给江远舟后,就没再说话,只顾低头忙着录入的事,时不时再回江缚一条消息,直到江远舟接了一通电话。
  就那一瞬间。
  江远舟好像变了个人。
  不再是温文尔雅的成功人士。
  而是疏离的,冷漠的,刚愎自用的,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嗯,我已经到学校这边了,在他导员这。”
  “你照顾好孩子就行。”
  “他妈怎么想不用管,她管不了江缚。”
  “江缚到底姓江,那是他的手足兄弟,我又是他亲生父亲,血脉相连,他不会不同意。”
  “总之我出面,你放心。”
  “……”
  方茧视线突然就僵在江远舟脸上,她这才发现,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和江缚居然有着相似度极高的眉眼。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眉眼,江缚眼睛蕴含绚烂的宇宙,一眼就能看到他柔软赤/诚的灵魂。
  而江远舟却只有自私自利和算计。
  ……
  收到方茧的这条消息时,周文钰也给江缚发来了消息。
  周文钰挺生气的,骂江远舟是个老逼登,跟她玩儿阴的,直接杀南大去了。
  她说:【他就是想堵你,直接和你对话,就这态度儿子你不许搭理他】
  话是这么说。
  但就像江远舟算盘打得一样。
  江缚可以不见他,但架不住导员叫他回学校,最关键的是,方茧那边和江远舟碰上了。
  看这姑娘的语气,还真有点儿想为他上阵杀敌的架势。
  江缚放心不下她,索性打车回了南大。
  也是巧,那会儿导员正想找江缚,还没来得及给他打电话,俩人就在政教楼外碰见了。
  难得看到江缚穿着这么随意来学校,程悦颇为意外,走近后才注意到他额角上缝了几针的伤口。
  程悦诧异问他,“你这是怎么,怎么国庆回来还带伤了。”
  江缚平时浑归浑,但跟导员还是挺客气礼貌的,他点头说,“不小心磕到。”
  程悦顿时一副“还好不是打架”的神色松了口气,跟着又说,“正好,找你呢,跟我上楼吧,你爸来看你了。”
  江缚神色并无意外,“方茧在楼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政教楼。
  程悦这才反应过来,“你来找方茧的?”
  江缚也没遮掩,“嗯。”
  程悦笑,“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江缚心思不在这儿,随口答了句,“我租了她家的房子。”
  说话间,两人上了二楼。
  程悦的办公室就在楼梯口,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听办公室里传来方茧的说话声。
  与往日乖顺温和的语调不同。
  方茧语速很快,吐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完全没有以往顾全大局的懂事,只有满满的凌厉与讽刺。
  她笑着说,"是啊,您多伟大,捐颗精子就好像救了全世界,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养条狗都没您方便。"
  “有本事你别让他姓江啊,真姓江了你又不管,你当初扔他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回来求他这一天?”
  “你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你把他当过你亲生儿子看待吗?你知道他是几班的吗?你知道他成绩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学什么时候放假吗?你在这四处给人送礼,都不如平时多关心一下江缚!”
  话到这里。
  场面已然失了控。
  江远舟还没说什么,他带来的助理就脑门子充血地起身替江远舟说话了。
  三十来岁的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一脸狗腿子的精明相,指着方茧就训,“你嘴巴给我放尊重点儿啊,我们江总是你能骂的吗?你丫就是一学生你心里没数吗?你就是导员我江总都有是办法把你弄下去你信不信!”
  本来这人还想再说点儿更压人的,吓吓眼前这个还没步入社会的小姑娘。
  哪曾想话音刚落。
  程悦就出现在门口,推了一下门,气极反笑道,“这是家长和老师见面啊,还是上头来领导训话来了,怎么我还没进门,就有人要把我弄下去。”
  程悦今年三十三,长相偏成熟,平时看着还好,一旦严肃起来,压迫感不亚于系主任。
  果不其然,偌大的办公室内遽然安静。
  西装男也没想到突然来这一出,一时间舌桥不下。
  还是江远舟这个老油条笑着站起身,“是程老师回来了,抱歉抱歉,我手下的人说话没分寸,您见谅。”
  虽在说抱歉,可他眼里并没有这种情绪。
  直到江缚面无表情进了门,拉过方茧,把她护在身后,江远舟波澜不惊的笑弧才渐渐僵滞。
  他没想到江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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