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卫生间里,赵静群叼着印有奥特曼的布料,单手拿着陶柠的照片,指腹摩挲照明上少年红润的唇,难捱似的眯起眼。
五十多分钟后,赵静群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出来,陶柠已经睡着了,几近痴迷地盯着他熟睡的侧颜许久,他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价值几百万的机械手表。
把机械表捂热后,赵静群给陶柠戴上,这既是一份礼物,也是一个追踪器,防水防火防爆,随时给他发送陶柠的位置。
他必须要时刻知道陶柠在哪里,才能安心睡着。
第62章
身旁的吐息平缓均匀, 眉眼间萦绕的疲倦在此刻消散。陶柠醒来后,想要下床喝口水,结果腰肢被铁箍锁住, 赵静群滚烫的手抱着他,让他根本动弹不了。
他想推一下赵静群, 被手上的表盘里的“patke philippe geneve”英文字母所吸引,全表镶嵌白金满钻, 表扣上好似刻了一朵雪花,即使病房内光线暗淡,依旧光辉闪烁, 仿佛一片星空落在陶柠身上。
愣了愣,推了下身旁的人:“赵静群,我想喝水。”
刚推一下, 纤细的手便被粗糙却修长的五指捉住了, 一个吻落在手背上, 赵静群眼睛还没睁开, 嘴里还在囫囵吞枣似地说话:“......乖...别下去...我去倒水。”
他打了个哈欠,随后瞬间清醒, 又把陶柠抓过来亲了一口,才下床去倒水,但赵静群不敢给陶柠喝冷水, 他一直烧着热水,兑了些冷水,先自己试了下,温度偏热后用碗端过去了。
陶柠正盯着手表看,热水送到嘴边,他也习惯性张开嘴, 因为在山里时,只要其他人不在,赵静群都是亲自喂他喝水的,小到喂水,穿衣,吃几块苹果......大到给他洗衣做饭等等,他的一切,都被赵静群亲手包揽了。
赵静群会从中得到满足感。
“这个表...是不是很贵?”
“几百块,你戴着玩...张嘴。”
“啊——噢。”
陶柠没再多问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认真说:“我好像还欠你好几千块......”
瓷碗落在桌上的声音有点重,赵静群含着阴沉的笑意,“小没良心的,非要这么寒老公的心?”他一副算账的模样,“不是好几千,是好几万,你知道老公给你买的那些衣服裤子要多少钱吗?每件上千块,零零散散加起来几十件了,这么算的话,你个小没良心的还得起?”
陶柠诚实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起,但以后我会很厉害,还得起。”
赵静群忽然想起那时背着陶柠回家,他自己迷迷糊糊说很厉害的迷糊样,本来沉下去的心立刻柔软,抱起陶柠,让他坐在大腿上,两只手从他背后伸过去,又开始给他喂水喝,“呆宝以后这么厉害,那老公未来靠你养了好不好?”
陶柠认真点头,“嗯。”
盘算了一下奖学金和资助金,还有以后所选择的行业的工资,他心想,应该是养得起一大家子的。
但是...只有一个问题。
赵静群边喂他喝水边说:“呆宝,跟我见外老公是要伤心的,到时候我要是伤心死了,你上哪儿再找我这么个好老公去?你忍心吗?嗯?”
陶柠其实想说,可他们已经不是恋人关系了。他仰起头,视线瞬间被头顶那双如狼的眼睛攫取,脸颊上有粗糙温热的指腹滑过,男人盯着他,笑着逼问:“忍不忍心?”
他不忍心说出口。
陶柠说:“不忍心。”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忍心,但是如果赵静群能高兴,他愿意一直不说出来。
低哑的笑声自略微干涸的唇中溢出,赵静群眼有暗色,干脆自己喝下一碗水,随即捏住怀中人柔软的下巴,吻了上去。
水声与唇舌交缠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陶柠努力张口嘴承受男人汹涌到几乎有些暴虐的吻,隐约能看见雪白的贝齿,涎水混着透明的水珠,自嘴角滑落至纤细如天鹅似的脖颈。
粗糙的指腹忍不住收紧,少年柔韧的腰肢霎时间显现出殷红的指印,宛若上好的瓷白玉,无辜被男人捏在手中把玩,最后落下旖旎至消散不去的红痕。
用力掐着陶柠的腰窝,赵静群呼吸愈发粗重,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伴侣在怀,仰着巴掌大的脸,红润肿胀的唇任由他亲来亲去。
那双好似琥珀的眼眸,含着朦胧如山中清晨的薄雾,懵懂却带了些山神坠入凡尘的情.欲色彩,乖巧看过来,轻飘飘一眼,立刻叫人摄魂夺魄。
这换谁能忍得住?!别提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好男人,赵静群根本忍不了!
宛如头狼放下猎物后吐出的粗气,赵静群喘息着,用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强行结束他单方面的侵略之吻,用力将陶柠的脑袋扣入怀中,闭上猩红的双目,自欺欺人般不敢去看陶柠勾人的眼睛。
他忍,他是忍者神龟。
陶柠现在身体太差了,还不是时候。赵静群甚至只敢吮吸他的双唇,不敢重咬,怕把陶柠的舌尖咬出血,到时候止不住,能把他一条命活生生吓没。
更别提那种时候,赵静群有自知之明,他骨子里流淌着恶劣的占有欲,不允许陶柠有任何反抗,哪怕露出万分之一的不情愿,他占有欲和嫉妒作祟,控制不了自己,让陶柠受伤了怎么办?
赵静群抱着怀中的人,紧闭双目,从外表看宛若老僧入定般平静,只有额头暴起的青筋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十几分钟后,粗重的呼吸逐渐放缓,但也仅仅是放缓了一些。
少年还不知危险地在他怀里挣扎,直至头顶的声音沙哑到显得阴森:
“陶柠......别乱动。”
怀中的人怔了怔,没动了,过了一会儿,软糯的嗓音轻声问:
“......需要我用手帮你吗?”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当然知道赵静群忍得辛苦。
只是不知道,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令男人霎时睁开眼,那双狼目猩红,滚烫的吐息打在陶柠白皙的后脖颈上,有些痒,激起软肉上一层缱绻的绯红。
沉默过后,赵静群的声音哑得恐怖:“宝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么?”
怀中的少年扭过头,纤细的手指抚过身后人有些粗糙的脸颊。
“嗯,我知道。”
*
砰砰。
平静的敲门声缓缓响起,办公室内的班主任喊道:“请进。”
抱着资料的男人进入,他戴着轻薄的金丝眼镜,奥克森特的西装校服穿得一丝不苟,甚至看不出一点褶皱,宽肩长腿,冷淡的气息将之围绕。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眉眼间尽是疲惫,镜片后的眼角下还染着两片乌黑,看上去像很久没休息过了,嘴角旁还有些擦伤。
见到向来注重仪表的人如此颓靡,班主任略微讶异:“徐隽,你晚上没睡觉?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徐隽脸色冷淡,“没事,谢谢您关心。”
班主任叹了口气,忍不住絮叨:“徐隽,你是家里出现困难了吗?有其他老师告诉我你做了好几份家教,学生会那边还有那么多事情,白天又有那么重的学习,这是一天干三份活了,你虽然年轻,但长久下去身体也是吃不消的。要是家里有困难,大可以去跟校长那边说,跟我说也行,我们不会放着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不管。”
只是任凭班主任如何苦口婆心,徐隽来回也就“没事,谢谢关系”诸如此类的话了。班主任拿他没办法,也就任由他去了。
直到一份文件落在他桌上,班主任听见徐隽淡淡地问:“陶柠已经快两周没来读书了,是生病了么?”
班主任当然知道陶柠,也知道他被宋家资助。这是他很看好的孩子,人聪明也努力,从大山走到这里属实是不容易,在班上他就押中了陶柠和徐隽这两个尖子。“是啊,身体出了些毛病,上周宋家给他请假了,只是这周又换了个......”
班主任想起前几天电话里话语沉稳的男人,“陶柠的表哥又给他请假了,估计下周就回来。”
徐隽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礼貌询问:“老师,学习上我有些事和陶柠交流,可以借用您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吗?不用很久。”
“当然可以啊!”奥克森特的老师个个都是小资之家,只是借个手机而已,班主任是乐意的,还给徐隽调出了前两天的通话记录,指着其中一个电话号码道:“这个,他表哥的。”
“嗯,谢谢老师。”
徐隽去了办公室内的卫生间,他面色冷淡,毫不犹豫拨通了这个电话。
表哥......他又招惹什么男人了么?
铃声没响几下,电话那边便响起一阵窸窣,紧接着,是男人清嗓子的声音,但即便如此,徐隽也能听出电话那头陌生男人低哑到有些不正常的嗓音,“喂,是杨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