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把一桶鱼递给酒店服务员,朝吴游瞟了一眼:“晚上这顿就当我请了。”
吴游睡了一下午,这会儿生龙活虎,总算有心情关心他兄弟这一天的遭遇。
他扯开时翊身上的t恤,问:“翊宝,你这件t恤新买的吗?没见你穿过。”
时翊犹豫了一下,模棱两可地嗯一声。
吴游翻出衣服的侧标,咦了声:“这个牌子不便宜啊,一万多一件呢。”
时翊:“?”
他转头看向龚雨洛。
这么贵的衣服你借给我?
吴游围着时翊转一圈,又问:“这件衣服是不是不太合身啊,翊宝,你下水洗过吗?没洗过应该可以换货的。”
时翊面无表情,机械地回答:“洗过,换不了了,你别管。”
元贺叼着烟,一眼看出端倪,说:“雨哥,进展可以啊,都互穿衣服了。”
龚雨洛漠然:“没有互穿。”
元贺拿大拇指挠挠额头:“哦对,只能他穿你的,你穿不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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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时翊消了会儿食,钻进帐篷里洗澡。
他昨天穿的t恤洗完已经基本晾干了,于是换上。
龚雨洛这件衣服太过金贵,他打算带回去干洗。
吸取昨晚的教训,他洗完澡便赶紧走出帐篷,不让龚雨洛有趁他不注意脱光衣服的机会。
等龚雨洛洗完澡,周围的环境都已经暗了下去,时翊才回到了帐篷里。
时翊快速瞟一眼,龚雨洛正拿着毛巾擦头发,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裤。
虽然依旧裸了上半身,但龚雨洛有的他全有,就忽略不计吧。
时翊迅速脱掉上衣,往被子里一钻:“睡了,擦完头发麻烦关灯。”
等龚雨洛关了灯,他再偷偷地脱掉牛仔裤。
这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时翊没想到他会失眠。
他翻身八百回,脑海里游过一千只鸭子,却依旧救不回他的睡眠。
除了脑子里亢奋至极的那根神经,他还觉得热。
他对自己说了一百句“山顶很凉快,是你的错觉”,却仍旧热得想要脱光了去水里潜游。
疯了吧。
他吃错东西了?
而且他也不会游泳啊。
时翊睁着眼睛回忆了一遍白天吃的东西。
如果元贺钓的鱼没毒,那就是下午喝的茶有问题。
“睡不着?”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这谁啊,明知故问。
时翊不太耐烦地嗯一声。
龚雨洛往他这边凑过来,伸手搭在他额头上。
“茶喝多了,会睡不着。”然后冷静地为他做出诊断。
“那怎么办,”时翊喃喃地说,“长夜漫漫啊。”
龚雨洛蛊惑一般的语气:“或许让自己累一点,比较容易睡着。”
累一点?
怎么做?
现在出去夜跑吗?
时翊侧过头,看向龚雨洛。
他闻到空气里弥漫开的信息素的香味。
有他的,也有龚雨洛的。
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龚雨洛低下头,含住他的嘴唇。
时翊心里想着,接吻会累吗?
一边回应了龚雨洛。
接吻不会累,但是会热。
时翊最终把被子完全踢开了。
他的眼睛一片润湿,为一些得不到排解的念头。
龚雨洛微微抬起身子,手指按在他的腰上。
时翊的眼泪落了下来,嘴里含糊地说着:“不行。”
龚雨洛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并没有听他的。
第33章
时翊一个翻身从床垫上滚下来,然后走到淋浴间,拧开水龙头。
在这朦胧的月色里没有用透明帘子挡着会不会被看到,他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他洗了很久。
身上被弄脏的不多,但是内裤完全不能要了。
他回头看向龚雨洛,龚雨洛很淡定地在收拾现场。
他把内裤晾起来,但是又不能什么也不穿就这么躺回去。
龚雨洛这时开口:“我有干净内裤,没穿过的。”
“你家是做服装生意的?”时翊纳闷地问。
龚雨洛:“不是。”
时翊从他手里夺过内裤,用最快的速度穿上。
怎么他买的内裤都有点大。
穿着还进风。
总之时翊做什么都感觉不顺,躺在被子里气鼓鼓的。
龚雨洛在他之后去洗了澡,估计也洗了内裤。
时翊心想,他俩洗内裤干嘛啊,就该一大早拿去扔了,毁尸灭迹。
龚雨洛回到他身边躺下。
时翊立刻背过身去。
龚雨洛贴近他后背。
他能感觉龚雨洛温热的呼吸就吐在他的腺体上。
那股燥热好不容易被安抚下去,又要冒出头了。
时翊翻转过来,平躺着。
龚雨洛低声问他:“生气了?”
时翊也不客气,数落他:“下次,能不能征求我的意见?”
不对,征求了也没用,他明明说了不行。
龚雨洛说:“可以。”
时翊反而踢了他一脚。
过了一会儿,时翊又踢了一脚被子。
“手酸,”他恨恨地说,“你怎么负责?”
龚雨洛握住他手腕:“我帮你揉揉?”
这个动作让一些回忆开始汹涌,时翊将被子一拉,把脑袋蒙住,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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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翊没想到,昨晚被折腾得不轻的不只有自己。
他跟龚雨洛走下山顶,来到吴游和元贺的帐篷前,只见吴游抱着自己的行李袋,眼睛都哭肿了。
“怎么了?”时翊把他拉到身边,“元贺又欺负你了?”
吴游抽噎着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
元贺这时走出来,他的样子同样把时翊吓一跳。
他光着上半身,眼睛通红,身上更是出现了一些红斑,当他面无表情地看过来,时翊感觉他像是要吃人。
“他,他易感期到了。”吴游啜泣着说。
“易感期?”时翊心里一沉。
跟omega的发热期对应的,就是alpha的易感期。
据说症状和发热期有些类似,但alpha在发作时会带着暴力倾向。
如果不及时控制,alpha在易感期将会对身边的人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他没伤到你吧?”时翊把吴游拉起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吴游哭着抬手,指着自己脖子后面:“这里,被他咬破了。”
吴游的后颈一大片皮肤都出现了撕裂伤痕,并且可以见到好几处咬痕。
“我都说了我是beta,我没有腺体,可是他不听。”吴游边哭边说。
元贺沉声打断他:“吵死了。”
“我易感期提前到了,现在得去医院,我先走了。”元贺对龚雨洛说完便往山下走。
“等等,你伤了吴游就这么算了?”时翊问他。
“要我怎么补偿,以后再说,你带他去医院吧。”元贺的声音已经走远了。
“我们去办理退房,然后去就近的医院帮你包扎伤口,可以吗?”时翊轻声问。
吴游揉揉眼睛,终于止住了哭:“好。”
到了医院,时翊回头对龚雨洛说:“我得陪他,你先回去吧。”
龚雨洛淡淡地说:“不用。”
“你在这儿,会加深他的心理阴影。”时翊又说。
龚雨洛思索片刻,同意了。
“等你回曙城我再找你。”他留下这么一句。
时翊看着他的背影,很想说你要不还是别找我了。
但他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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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翊陪着吴游到南市一所医院。
他们挂的是急诊,医生是个beta,看到吴游的伤口也不免皱紧眉头。
“是被alpha易感期误伤到的吗?”医生问。
“是,”吴游很是担忧,“医生,有没有狂犬疫苗,我想打。”
医生:“……”
时翊:“难道alpha的口水也会造成毒素吗?”
医生说:“不会,alpha的犬齿在易感期会变得尤其锋利,但造成的伤口一般是撕裂伤,不会有其他后遗症。”
“我给你开几贴药,你按时敷在伤口处,期间不要吃辛辣刺激性食物,养一个星期就会有明显好转。”
吴游有点茫然:“只是这样吗?”
医生点头:“alpha在易感期将你误伤,他自己应该也不会好受,如果他是你的朋友,要提醒他及时就医。”
“他不是我的朋友……”吴游说,“而且他已经去医院了。”
医生替吴游的伤口抹上药水,他们道谢后离开诊室。
“还疼吗?”时翊扶着吴游的胳膊。
“现在好很多了,就有点凉凉的。”吴游说。
时翊垂着眼睛:“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和元贺睡一个帐篷。”
吴游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