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或者说,这就是邬也真实的内在,你打破了那面坚硬的外壳,就会被他软和地包裹住。
荣傅将鼻尖埋了下去。
他虽然目标明确,但不着急,只是浅浅地嗅闻。腺体应该是个敏感区域,第一次实践的荣傅很快掌握了要义,用轻轻重重的力道交错其上,沉睡的少年发出了幼猫似的弱吟。
强烈的酥麻感侵入身体……邬也的手从枕头抓到床单,简直无处安放。他被荣傅蒙住了眼睛,还不知道自己身陷了何种境地,男人正在疯狂吸取着他唇齿间流溢的甜美信息素。
因为还不想把邬也弄醒,荣傅只是一手按揉腺体,一手进入邬也口中而已。
等他抽出手指后,邬也还依依不舍地绞缠着他,甚至释放出了更多信息素,那香气浓烈得几乎具象化,像有糖丝在四周飘荡,甜得让人头晕目眩。
但荣傅结束得很果断,继续停留只会情难自抑到一发不可收拾,他强行将冲动忍了回去,额头上都爆出了青筋。
他把邬也的被子盖好,转身离开房间时,瞥见邬也桌上那杯被自己放了安眠药的牛奶,是一滴也未动,连最开始的位置都没有偏移。
荣傅无声地勾起嘴角,心知他与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可那是他忍耐多年的结果,如今他不想忍了。
第一次从邬家父母的实验室看见穿着洋裙的小少年,赤着脚从窗户外面翻进来,他的爱怜之心就长出了芽。
此后小心呵护、苦心谋划,开设几场竞赛讲座引诱少年。又因为邬家父母倾尽所有去投入abo性别研究,让邬家几近赤贫,邬也又自尊心强,荣傅只能暗中资助邬也上学。
但他没想到,邬也写给资助人的感谢信碾转几手寄到荣家,竟然被他那个好侄子荣越窃取了过去。
一年前,荣越拿着信接近邬也,就那么将他守护多年的珍宝诱拐。后来甚至给邬也下药,用残次品omega药剂改造了邬也,强行催出邬也的第一次热潮,意图占有邬也……
只是把腿打断还是太便宜荣越了,荣傅想。他回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酒,缓慢平复汹涌的欲-望。
饮着饮着,燥意略退,突然听见房门轻响。荣傅抬眼望去,一个行李箱被推出门缝,接着是穿戴整齐的邬也,还背了个书包。
一个行李箱和一个书包,就是邬也来荣家时带的所有东西。
空掉的酒杯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荣傅撑着桌站起身,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突然出现,吓得邬也猝然一惊。
“这么晚了,”荣傅笑着问道:“小也是要离家出走吗?”
邬也看着荣傅,抬手按住了后颈。
在这个晚上,他终于发现荣傅不对劲。
第20章 傅哥哥
邬也曾经听妈妈说过一个故事,关于荣傅的母亲,傅兰。
她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年纪轻轻就在基因学上有了不俗的研究成果,人们都尊称她为傅教授,和邬也的妈妈邬玉丹在生物领域内常被夸赞为最优秀的一对“双姝”,她们是贫民区里很多孩子的偶像。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大学毕业后进入研究院,第一次共同主持研究项目,没有多久就因为资金问题被雪藏。她们都是平民,即使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在贵族掌控的地方还是举步维艰。
那也是abo性别二次分化研究的前身,只是两个女孩儿平平常常的愿望,因为贫民区环境恶劣,里头生活的平民们平均寿命远低于贵族,她们想增强普通人的体质。
研究受到阻挠后,傅兰去结了婚。
一开始,这件事震惊了所有人,因为傅兰的结婚对象是……荣永昌。
无人不知道这个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名字,也无人不畏惧这个名字。
荣永昌比傅兰大上整整二十岁,他就是荣傅的父亲,过去建立特区的国父之一。荣永昌一手缔造了荣家的荣耀,掌控住议会,让荣家成为了特区的第一世家。
这是攀高枝,还是攀上了最高的那根枝。来自贵族阶层和平民阶层的,数不清的羡慕和嫉恨淹没了傅兰,而当时为傅兰感到担忧的,只有邬玉丹一人。
“现在说给你听,你可能听不懂,”邬玉丹对年幼的邬也说道,“你只需要明白,那个荣永昌,就算他是备受尊敬的国父……他把你阿姨'傅教授'变成了'荣夫人',依然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傅兰是荣永昌的第二任妻子,虽然出身贫民区,但年轻貌美、博学多识。和荣永昌结了婚,也算是件令人津津乐道的好事,然而婚宴结束后,邬玉丹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天她看傅兰穿着奢侈的婚纱被荣永昌揽着,好友妆容精致的脸上,笑容却像是一副凝固的面具。
此后,她最好的搭档不再来实验室了,被荣永昌永远留在了家中。
傅兰会盛装出席各种政界晚宴,挽着丈夫的手臂,面带僵硬的微笑,以美貌继续登上报纸头版,而不是她的才识,媒体们给她安上“平民皇后”等莫名其妙的头衔,嘲讽她勾-搭男人上位,不知廉耻。
与此同时,邬玉丹研究项目的资金问题被解决,起死回生。即使傅兰从未说过,邬玉丹也明白,项目从被雪藏到重获批,背后估计全是荣永昌的手笔。
“我不相信傅兰会那样做,一次次地去找她,被他们荣家的佣人像狗一样赶出去……”邬玉丹一遍遍地跟丈夫和儿女们说这些故事,“最后我怀疑,荣永昌强迫了傅兰,再威胁她结了婚。”
邬玉丹的怀疑是对的,荣傅出生后不久,傅兰就发了疯,见到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大声尖叫,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而见傅兰的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荣永昌也就停止了做戏,不再资助妻子曾经的研究,邬玉丹只能一个人艰难地走下去,与邬父相识,开始进行abo性别的研究。
邬也还记得,荣傅来家里请求拜师于邬玉丹门下的时候,妈妈只提了一个要求。
“荣傅,我希望你,不要像你那个禽-兽父亲一样就好……”邬玉丹眼含-着泪,将昔日好友的儿子抱到怀里。身边坐着小小的邬也,他在一个人生闷气,用力揪着沙发上的流苏,小脸气得鼓鼓的。
因为今天妈妈都还没有抱他,就先去抱了别人家的小孩。
但邬也又自己劝自己,荣傅都这么惨了,大度一点。
他吸了吸鼻子,从沙发上滑下来,提着自己的小裙子走到荣傅身前。因为脖子仰着疼,他不快地拽了拽眼睛上面,荣傅的衬衫衣角。
当时还十分沉默寡言的青年蹲下身来,眼珠子黑漆漆的,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问他:“妹妹,怎么了?”
“我是男孩子!”邬也喊道,“没什么,我就是要告诉你这个事情,不许再喊我妹妹了。”
说完,邬也转身就想跑了,因为邬玉丹爱给他穿裙子,他才会跟每一个新认识的人强调他是男孩。
可是荣傅拽住了他裙子上的蝴蝶结,力道轻柔却不容挣脱,跟邬也说:“小也,你还要问我的名字。”
“我已经知道了,”邬也生气地把蝴蝶结抢回来,根据邬玉丹的嘱托,抬起头不情不愿地喊道:“荣傅哥哥。”
青年却摇了摇头,说不是。一张面无表情多年的冷脸,在邬也面前试探性地勾出释放善意的微笑。
“别叫那个'荣',小也,”荣傅盯着他的眼睛说,“喊傅哥哥就好了。”
“傅哥哥……”
“傅哥哥……”
十年后的邬也将手臂盖在眼睛上,崩溃的意识在记忆里努力寻找可以求救的人,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什么的,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居然还是那个下午,提了几箱礼品来看望妈妈的青年。荣傅站在门廊的阴影交界处,半边脸浸在阳光里,垂眼看向从窗户翻进来的邬也,他当时好像说:妹妹,慢一点。
“傅哥哥……”邬也迷茫地呢-喃出声,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荣傅的动作一顿,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
男人俯下身咬着他的耳朵说话,只有紧贴着,邬也才能听清楚。
“小也好久没这样喊我了,”荣傅低声说,舌尖舔过怀中人发红的耳尖,“知道么?我每次听到小也喊我'哥哥',都无比兴奋,所以后来不让你喊了。”
邬也读了大学后,他便让邬也按职称喊“荣教授”,极其疏远。
“现在没关系了……”荣傅低沉的声音里,是压抑苦久的情-欲。
“多喊我几声'哥哥'吧,小也。”
第21章 第五个巴掌
被骗了。
邬也想,荣傅对他,早就有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下流的欲-望。
夜里,荣傅走进房间的时候,邬也并没有睡熟。他抱着枕头,身体深处涌起的陌生潮热烧遍了全身,却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意识又无法抵抗困意,在这股燥热感中昏昏沉沉。
他固执地认为这不是发-情期的热潮,只是普通的分化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