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江洵舟的瞳眸骤然一缩。
宽大的床上散落着一大堆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像一座堆起来的小山。
少年就窝在这堆衣服小山里,长手长脚地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件宽大的西装外套,脸颊浮现绯红的霞色,微曲的双腿紧闭着,正焦躁不安地蹭动,鼻尖还哼着难耐的呜咽。
江洵舟快步走近,将人揽抱进自己的怀里,手背刚贴上喻佑的额头,就察觉出了异样的高温,担心问:“怎么又烧起来了,还拿这么多衣服堆在床上。今早上吃过药了吗?”
他担心喻佑还会反复发烧,特意把退烧药和水杯都留在了床头上。
喻佑缓慢睁开水雾雾的眼眸,迷离的视线定格在江洵舟的脸上,唇瓣吐出轻而哑的两个字:“……老公?”
江洵舟拿起床头边上喻佑的手机,发现早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怪不得收到他的消息也没回复,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房间里发烧了多久。
大概烧糊涂了反而觉得冷,还拿了他这么多衣服堆在床上。
江洵舟的眸底闪过自责,放轻了声音哄:“是不是很难受?要是吃了药没用,还是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他拿了自己的手机,想通知家庭医生过来,怀里的少年却忽然挣扎着坐起来,伸手来抢。
江洵舟没有防备,手腕一抖,还未拨出的手机哐的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喻佑急急忙忙道:“不用找医生,我吃过药了的,我没事。”
“但你现在还没退烧。”江洵舟安抚,“还是让医生过来看看。”
“可是医生看了也好不了的。”喻佑的手指揪着江洵舟的领口,轻轻喘息着,“还不如你给我一个临时标记,我就没这么难受了……”
又是临时标记。
江洵舟哑然。
喻佑拉着江洵舟的手按在自己的颈侧,尾音拖着哭腔,求:“就是这里,你快咬一口呀。”
江洵舟的手指被引导着按压在少年的颈侧,雪白柔软的肌肤泛着异常的高热。
按住的那一小块地方呈现着旖旎至极的粉色,似枝头熟透了的夏日浆果,散发着浓郁的清甜香气。
粗糙的指腹擦过时,那一小片薄薄的肌肤在轻微地颤抖,敏感得仿若新生的稚嫩花苞。
只稍微用了点力气揉了下,怀里的少年就抓着他的衣服,单薄的肩膀抖得不成样子。
空气里的鸢尾花香愈发甜腻浓重,带着引诱的气息让人头昏脑胀。
江洵舟感觉自己的体温仿佛也在升高,口干舌燥,整个人都有些晕眩,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自己的最后一点理智,哑声地劝:“宝宝,你是生病了,我咬一口没用,需要让医生来。”
气得喻佑爬坐起来,红着眼圈,忿忿一口咬在江洵舟的颈侧上。
咬得又狠,留下一圈深红牙印,疼得江洵舟轻嘶一声。
“我不要医生!你到底给不给我标记?”喻佑扁着嘴,委屈控诉,“你要是不行,我就去找别人!”
谁不行?
江洵舟的眼眸一秒变得危险,手臂也搂紧了喻佑的后腰,问:“你还想找谁?”
“谁都行,就是不要你。”
喻佑使劲推他,长睫沾着泪光:“你一点都不好,连个临时标记也不给我,我要去找其他岩兰草香的alpha……”
江洵舟听不懂后半句,但已经被气笑了,太阳穴突突地跳。
就因为他不肯给那个破临时标记,就打算投身进别人的怀里?
别人也会这么像他这样哄着让着,什么都给,要一瓶香水,就舍得下脸去找家里人帮忙收购?
江洵舟气得牙痒痒,直接一巴掌抽在怀里人的屁股上,而后推了少年压在凌乱不堪的衣服间,低头咬了上去。
喻佑仰面陷进了层层叠叠的柔软布料里,神思晕眩,白皙如玉的颈侧被狠狠咬住。
尖锐的疼意刺入肌肤。
喻佑的大脑霎时一片空茫,眼前仿佛有道道白光接连闪过,纤细的手指攥紧了江洵舟后背的衣物,抓扯出道道褶皱。
少年漂亮的面容晕开绮艳霞色,唇间哼出轻轻的喘息。
江洵舟抬起脸来,看到这一幕,脑海中仿佛有一根神经猛地断了。
怎么这么……勾人?
喻佑阖眼缓了好一会儿,感觉那股热潮因为临时标记的安抚终于短暂地平息了几分,感激地睁开眼,望向江洵舟:“谢谢……老公。”
又眼眸湿漉漉的,小声地祈求问:“你最近如果有空的话,能够陪我几天吗?”
江洵舟低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陪你几天,是什么意思?”
喻佑抿了下唇,眸光闪动,有几分难以启齿地开口:“就是,当初和你约签订时,我提的那个条件。”
江洵舟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下,眸底浸着一片侵略性的晦暗。
他还以为,喻佑一直没提,是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可以。”
江洵舟的眸底仿佛有一簇炽热的火光在燃动,声线沙哑:“既然我答应了合约的条件,就不会反悔。”
两人身形紧密相贴,喻佑忽然感受到了某种异样,惊愕抬头,赶紧补充:“等一下,我说的不是今天——”
有临时标记在,他还可以自己忍过这两天……
但江洵舟扣住了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强势地直接吻了上来。
闯入的灼热舌尖堵住了所有的未尽之言,纠缠着湿软的舌,舔舐吞吮,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翻搅出黏腻的啧啧水声。
刚平复下来的欲求轻而易举地被再次点燃,血液再次变得躁动,如岩浆般沸腾。
喻佑被吻得意乱情迷,呼吸急促,下意识伸了手臂,藤蔓似的缠抱住江洵舟的宽阔肩膀,主动迎合了上去。
房间顶端的灯光炽亮如昼,明晃晃地直射进少年的眼眸,刺激出一点破碎的泪光。
江洵舟察觉到了,伸了手按下床边的灯座,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头顶的灯光关闭,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日光,主卧里视野昏暗,只余这一小片朦胧的灯光照亮彼此的身形。
湿黏密集的水声带着几分凶狠,江洵舟的眸底浸着欲色,掐着他的下颌,声线低哑地问:“要是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又打算找其他人?”
喻佑的呼吸有些乱,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怒意,凭借着本能,讨好地送上自己的吻:“不会的,只有你,只有你可以……”
江洵舟的薄唇勾起一点弧度,终于被哄得展开眉宇,低声道:“喊老公。”
喻佑乖乖的,眼眸闪动着依恋的光:“老公。”
被遗忘的手机掉落在地毯上,响了好几回铃声。
屏幕亮了又黑,黑了又亮,终于被汗湿的手掌捞了起来,接通了一次。
短暂的通话挂断,办公室里,小助理茫然地望向万助理:“万助,江总说今晚的晚宴让副总替他去,还说把最近两天的行程都推了,工作上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打电话给他。”
“是吗?”
万助理推推银边眼镜,沉稳点头:“应该是喻先生病了,江总在家陪两天的原因,问题不大。”
万助理是助理部门的一把手,更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他说的话堪称金玉良言,无人质疑。
小助理崇拜点头:“嗯嗯!”
紧接着就被啪啪打了脸,江洵舟消失了第一天,而后是第二天、第三天……
万助理望着堆叠在办公桌上的工作文件,一脸麻木,有一种时光重演的恍神感。
不是。
又来?
苏秋苓帮也诧异地拨了通话过来:“洵舟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电话打不通呢?你给他说一声,他要的那款香水品牌已经在走收购的流程了。”
万助理战战兢兢道:“好的,我一定帮您转达。江总他……一般凌晨的时间能联系上。”
苏秋苓语气震撼:“啊?”
凌晨一点。
卧室里的窗帘整整三天都没有拉开过,空气浮动着靡艳的放纵气息。
少年闭眼沉睡,露出的雪白肩头印着桃花瓣般的吻痕,脸颊呈现着健康的红润,睡颜乖巧又安静。
江洵舟揉了揉眉心,下了床,迈步前往书房。
黑色的真丝睡袍系得松松垮垮,颈侧、胸口前散乱着淡红的抓痕,足以可见这几天的混乱。
凌晨处理工作是江洵舟的无奈之举。
喻佑缠得太厉害,只有快到凌晨的时候才会困倦睡去,他也只有这时候才能够勉强脱身,去书房用电脑线上处理一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