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当年的事情，谁都没办法轻易原谅。
徐慎青沉默了几秒，道：“下次再来，我揍他。”
他一刀切开青苹果，连核带肉，汁往旁边案板溅了溅。
徐女士笑道：“好啊。”
“你今天带回来的同学不太爱说话啊。”徐絮想起来，又接道。
徐慎青低声吹了个口哨：“那是酷，很酷。老妈你懂吗？”
徐絮笑了下，捧场道：“懂。很酷。”
他把果盘递给他妈，徐女士摆摆手，表示已经刷牙不吃，就回了卧室。
徐慎青端着果盘回了房间，卫靳靠在临门的墙边，这么一撞，把卫靳黑色的衣角掀开一角。
“支持你去演黑色帝国。”徐慎青抬脚把门关了，看着靠着墙依旧手插兜的卫靳道。
卫靳笑了下：“我恐怕只能演第一个字。”
徐慎青说：“第一个字你演不了，你的衣服可以。”
“为什么不参观参观我的房间？你不会一直就靠在这吧？”徐慎青夸张道。
其实不是的，卫靳进来也扫了一眼，房间风格干净整洁，和徐慎青一样。
“给你介绍一下，徐慎青的书桌。”
徐慎青拍了拍木质的书桌，上面的棕色书柜整齐地摆放着教材书，试卷分门别类，不少武侠小说和dvd也在其列。
“它们见证了徐慎青同学十二年寒窗苦读，”他抽出小说抖了抖，“当然，还有摸鱼的时刻。”
卫靳挑了下眉，接过一本专辑看了眼，柯特科本的，他听过整张专。
“徐慎青的衣柜。”
干净的颜色和整齐的分类。只看一眼，能年轻十岁。
“徐慎青的储物柜。”
篮球、手织绿植、笔盒还有零碎的手涂画。
光是看这些，就能想象出它们的主人在傍晚的夕阳里认真涂写的模样，斜阳微风，有少年般的风采。
“徐慎青的床。”
很大，够躺两个人的。
“再给你介绍一下，我本人，”徐慎青指了下自己，“身高一米八六，血型a，爱好做饭、打球和骑行，喜欢青苹果，青苹果请你吃。”
他把果盘递给卫靳，恰到好处地眨眼笑了下。
“介绍完毕，卫靳同学，很高兴你认识我。”
微风乍起，世界都安静得不行，像有人扯过时间的线，一路奔跑，只为停留在这里。
卫靳抬了抬眼，也笑了下，看向徐慎青的眼眸深深，闪烁着光：“很高兴认识你，徐慎青。”
他的少年。
这样深深的凝视，让徐慎青先移开了视线。
这是直男能拥有的眼神吗？
他在心里叹气。
“你们真中二，”系统幽幽道，“早知道我当初自我介绍也用这种方式了。”
徐慎青摇头：“你太破坏气氛了，说起来你怎么今天有空了？”
平时系统在线就是催他做个任务，但说实话他确实没什么特别多的戏份，因此系统常常失踪。
系统道：“偶尔来看看你，这个世界我很担心。”
徐慎青笑道：“别担心，有我在呢。”
说完他就没理系统，当即打开连接屏，连上手柄，大手一挥驱散了刚才的气氛，刚要开口就想起什么。
“没洗澡啊。”他一拍脑门。
“卫靳你先洗，我再弄一下这个游戏，”他拉开衣柜，“浴巾，睡衣，毛巾，内裤，一应俱全，全新款。”
卫靳定定地看他一眼，飞快起身拿走这些，进了浴室。
落地窗外的晚风吹得安静。
等两个人都洗完，开始打游戏的时候，徐慎青才意识到今天卫靳确实话少得过分，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
徐慎青道：“这个操作，很难相信是你打出来的啊。”
卫靳道：“失误，下局再来。”
然而这种失误，卫靳今晚犯了不止一次。
打到最后，徐慎青放下手柄，心里憋着一股气。
他俩在一张床上打的游戏，穿的还是同款睡衣，两帅哥，乍一看还分不清谁是谁。
“明天再打也行，”徐慎青道，“我困了，你要睡觉吗？隔壁有客房，你要不介意和我睡也行，我的床比较大。”
卫靳的目光闪烁了下：“睡你的床。”
徐慎青嗯了一声，耸耸肩，就去关床头的灯：“被子咱俩一人一床，不要抢我的，不然半夜起来给你狙掉。”
于是，漫无边际的夜晚如水般铺陈开来，只有琐碎的月光透过窗帘涌进来。
卫靳再次辗转难眠，身旁人带着微微潮湿气息的脸庞离他并不近，却难以忽略。
开学以来，所有有关徐慎青的碎片都在他面前放了个遍。
如果早一点认识你，如果晚一点认识你。
他不该做这个实验。
身体里像有一把火，烧得他坐立难安。
第18章 被发现
活了十九年，卫靳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同性恋的可能。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现在，摆在这个问题之前的还有个更严峻的现实，那就是：怎么消火。
隐约月光闪烁的天花板深深映进他的眼里，让这匹孤冷了十九年的孤狼握了下拳。
忍着吧。
这是在徐慎青家里，徐慎青就睡在他的旁边，他动弹不得，无路可退。
下一步，他需要确定的是，他的同性恋倾向是不是仅仅只针对徐慎青。
……他好像，只对徐慎青有感觉？
这感觉来得还波涛汹涌，一时间无法消退，明明脑袋还能理智地思考和处理问题，身体却在发热，指尖往那边挪动一点，就有潮湿而汹涌的心绪攀上头脑，烧得他又迷又醉。
想砸，想咬，想干点什么。
徐慎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外面小区里老头老太太养的翠鸟高声在叫，稀薄的阳光穿透薄雾与枝丫，他打了哈欠，慢吞吞起床，把昨晚玩的手柄和线收好，在床边站了一会，才猛地意识到卫靳不在床上。
人呢？变作田螺姑娘跑了？大早上失去踪影。
不过什么田螺？该是个田螺郎君来着，帅哥嘛。
徐慎青脑子不怎么清醒，乱七八糟的思绪涌进来，揣着线刚要走出去，卫靳擦着头发走了进来，房间里开着暖气，他只薄薄地套着t恤长裤，身上有潮湿的气息。
“你去洗澡了？”
卫靳的黑眸扫过他一眼，擦头发的手顿了顿：“对。”
好爱干净的帅哥一枚啊。
一天要洗两次澡。
徐慎青啧一声，上下打量扫着卫靳：“让我看看，洗过澡的卫靳同学走出去一定大杀四方，每个性取向为男的……”
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笑着换了个方向：“每个漂亮妹子都会为你驻足三秒，就是这么闪耀。”
他不太想在卫靳身上开这种性取向玩笑，看起来这人应该对同性恋包容度还没那么高。
卫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
徐慎青左转右转。
洗过澡后的卫靳同学还真蛮清新的，隐约能看到薄薄t恤下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坚实的胸膛，校草级别的，徐慎青以健身的同好角度欣赏了一会，才转回卫靳脸上。
他有些吃惊：“你脸怎么这么红？”
卫靳皱眉，摸了下额头：“是吗？”
“是的，”徐慎青凝重道，“暖气开的太足了吗？要不出去转转？”
徐慎青真觉得卫靳今天有点不一样，脸被蒸得有些发红，身上泛着点水光，没有平时那种走在外头咄咄逼人的锋利了，他看着看着就开始跑神，在心里为好兄弟的好看吹了个口哨。
卫靳却有些不自然地拿毛巾挡了挡：“一会出去，应该不是暖气的原因。”
只有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徐慎青却在他旁边嗅了下，皱眉道：“冬天你洗的冷水澡吗？”
水的气息凉凉的。
真是步步紧逼。
卫靳的紧张来得有点猛，喉头微动：“冷水提神醒脑。”
紧接着他补充道：“帮助学习。”
这句找补的话听得他自己都想闭眼。
徐慎青却哦了一声，忍俊不禁。
学霸是怎么炼成的？学霸就是这样练成的！大冬天洗冷水澡，就是为了学习，听听！
向卫靳学习。
徐絮女士等他们吃完早饭，才慢哒慢哒地去上班，两个人又打了一上午游戏。
卫靳这次没有心不在焉了，对游戏的态度很认真，对和他pk的态度很认真，徐慎青很满意。
他兄弟，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完美的。
除了恐同。
哦，不恐他，所以这个没事。
完美的兄弟。
啧啧，完美。
下午回了学校，因为卫靳说过的学习，徐慎青本来是打算上完下午课之后和卫靳去图书馆的，毕竟和卷王做朋友，自己也得卷起来，结果卫靳说他有别的事，晚上就不陪他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