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爷爷特意去庙里求的。"老人将锦囊塞进云筝掌心,干燥的掌心包裹住孙女冰凉的手指,"里头装着开过光的安胎符。"
云筝突然觉得掌心发烫。
"谢谢爷爷。"她声音哽咽,锦囊的丝线硌得掌心生疼。
宁栀突然转身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个保温袋,里头整齐码着十二个晶莹剔透的冰盒。
"这是妈连夜做的酸梅冻,用的都是老品种青梅。"
她将冰盒一个个塞进傅凌鹤的公文包侧袋,"要是吐得厉害就含一小块,千万别让她空腹。"
傅凌鹤沉默地点头,看着丈母娘染着丹蔻的指甲在冰盒上留下几道慌乱的水痕。
墨时安站在行李车旁,指间夹着的登机牌已经被揉皱。
他突然大步走过来,将脖子上的羊脂玉平安扣摘下来挂在云筝颈间。"戴着,保平安的。"
云筝摸着尚带体温的玉坠,突然发现哥哥右手无名指上多出道新鲜的伤口。
那是今早他亲手给她雕装酸梅冻的冰盒时留下的,檀木盒盖内侧还刻着小小的风筝图案。
"哥……"她刚开口就被乘务长和傅凌鹤打断。
“傅先生,您和太太乘坐的航班可以上飞机了。”
墨沉枫抬手看了眼腕表,这个向来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西裤口袋里露出半截丝绒盒子,那是今早特意去取的定制款,对能够监测心率血压的智能手镯。
"爸爸?"云筝疑惑地看着他。
墨沉枫突然把盒子塞给傅凌鹤,"每天数据会同步到墨家医疗团队。"
傅凌鹤郑重地点头,将手镯给云筝戴上。
铂金链扣在腕间合拢的瞬间,墨家所有人的手机都震动起来,医疗团队的实时监控系统已然启动。
vip通道的玻璃门缓缓开启,宁栀伸手抓住女儿的手腕。
她嘴唇颤抖着,精心保养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出几分老态,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墨老爷子用拐杖重重杵了下地面,转身走向落地窗。
"该出发了。"傅凌鹤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感受到她单薄的身躯在微微发抖。
墨时安突然抢过登机箱,"送到廊桥。"
没等众人反应,他已经大步走向安检口,行李箱轮子在光洁地面上碾出两道浅浅的水痕。
于是一家人沉默地穿过vip通道。
宁栀边走边整理云筝的围巾,墨沉枫不时查看手机上的监控数据,老爷子拄着拐杖却走得比谁都快。
"回去也要跟我们常联系。"墨时安把登机箱交给空乘时强调,手指在拉杆上留下微微湿润的指印,"什么时候想回家了,跟哥哥说哥哥去接你。"
云筝点头。
舱门关闭前,宁栀突然踮起脚尖朝里喊,“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
飞机滑行时,云筝透过舷窗看到墨家的车仍停在停机坪边缘。
四个身影站在车旁,墨时安的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随时要起飞的风筝。
傅凌鹤替她系好安全带,指腹擦过她湿润的眼角,"睡会儿?"
他调整出最舒适的座椅角度,从公文包侧袋取出宁栀塞的酸梅冻。
檀木盒盖开启时,淡淡的梅香混着薄荷味在机舱里弥漫开来。
云筝含着凉丝丝的果冻,突然发现傅凌鹤左手无名指上也有道新鲜的伤口。
那是今早他偷偷往她行李箱夹层塞a国特产时,被拉链划破的。
"你也受伤了!"她握住丈夫的手,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的线。
傅凌鹤用指节蹭了蹭她脸颊,“傻瓜,这算什么伤。”
舷窗外,墨家人都还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云筝把手贴在冰凉的玻璃上,腕间的智能手镯微微发烫。
傅凌鹤将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保温杯里的柠檬水维持在恰到好处的37度。
云筝在蜂蜜的甜香中闭上眼睛,掌心还攥着爷爷给的平安符。
第380章 顺利回国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舷窗外是翻滚的云海,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洒落进来,为机舱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云筝靠在傅凌鹤的肩膀上,半梦半醒间感觉他的手始终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那温热的手掌仿佛带着电流,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着无声的爱意。
云筝能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时不时会轻轻摩挲一下,像是在和宝宝进行某种秘密的交流。
"要再喝点水吗?"傅凌鹤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怕惊扰了她。
他说话时,云筝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那沉稳的心跳声成了她最好的催眠曲。
云筝微微摇头,却在下一秒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孕期反应来得突然而猛烈,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瞬间冷汗涔涔。
她猛地坐直身体,指甲深深陷入座椅扶手的真皮包裹中,指节都泛了白。
傅凌鹤的反应快得惊人。
他一手按下头顶的呼叫铃,另一手已经从前排座椅背袋中取出纸袋迅速展开。
男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遍。
"傅总,需要什么帮助吗?"空乘人员几乎是跑着过来的,脸上写满关切。
"温热的湿毛巾,一杯姜茶,再要个靠枕。"傅凌鹤的声音冷静而克制,但云筝能看到他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
空乘很快送来所需物品。
傅凌鹤接过湿毛巾,动作轻柔地为云筝擦拭额头的冷汗。
他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暴露出内心的紧张。
"深呼吸。"他一手轻抚她的后背,一手将姜茶递到她唇边,"小口喝,别急。"
云筝抿了一口,辛辣中带着微甜的味道奇迹般地压下了恶心感。
她这才注意到,姜茶里还加了一点点蜂蜜,正是她平时喜欢的口味。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虚弱地问,声音细若蚊呐。
傅凌鹤没有回答,只是轻轻调整了她的座椅,让它几乎变成一张舒适的小床。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云筝注意到,他连调节角度的按钮都是慢慢按下的,生怕突然的动作会让她不适。
他单膝跪在她身边,为她盖上柔软的羊绒毛毯。
傅凌鹤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时,云筝感受到那触感带着微微的凉意。
原来他的手心已经紧张得沁出了冷汗。
"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他低声说,声音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云筝这才注意到,傅凌鹤的眼睛比早上更加通红,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
他的下颌线条紧绷着,显然一直在强撑着精神。
"你也休息。"她轻声说,拇指轻轻摩挲他紧绷的颧骨。
傅凌鹤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我看着你睡。"
他的唇有些干燥,却温暖得让人心安。
云筝想再说什么,但孕期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在傅凌鹤专注的注视下,她很快沉沉睡去。
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为她拨开额前的碎发,还有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16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时,暮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
夕阳的余晖为停机坪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远处的塔台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云筝被傅凌鹤轻声唤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上盖着两条毛毯,一条是飞机上提供的,另一条明显是傅凌鹤的外套。
座椅被调成了最舒适的角度,连舷窗的遮光板都被贴心地拉下了,营造出一个昏暗舒适的睡眠环境。
"到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
傅凌鹤点点头,蹲下身,为她穿上外套。
他帮她整理衣领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外面风大,多穿点。"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舱门打开,初春的凉风迎面扑来。
云筝惊讶地发现舷梯旁停着一辆轮椅,旁边站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傅凌鹤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他的手臂稳健有力,胸膛温暖而宽厚,云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水味,混合着些许疲惫的气息。
"我能走。"云筝小声抗议,脸颊因为被他当众抱起而微微发烫。
"我知道。"傅凌鹤的声音不容置疑,"但我想抱着你。"
他说这话时,目光直视前方,耳尖却悄悄红了。
管家福伯快步迎上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少爷,老爷子他们都在老宅等着了。老太太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少夫人爱吃的菜,就等你们了。”
傅凌鹤点点头,却径直抱着云筝走向早已等候的黑色迈巴赫。
他小心地将她放在后座,又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调整了头枕的高度。
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