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云筝还没回答,站在一旁的墨沉枫忽然开口,“我也准备了几套小首饰,你们回去打开再看。”
云筝看着眼前的他们,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陌生。
傅凌鹤扫了一眼墨家人,忽然低笑一声,伸手接过婚书,语气懒散却不容置疑,“多谢,我替她收下了。”
他揽住云筝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傅太太,收礼要道谢,嗯?”
云筝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眸看向墨家人,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谢谢。”
墨老爷子眼眶微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宁栀则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
傅凌鹤没再给他们煽情的机会,直接揽着云筝转身,嗓音低沉带笑,“走了,回家。”
墨老爷子见状,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他拄着拐杖上前一步,声音沙哑,“筝筝,以后……常回来看看。”
宁栀也忍不住上前,眼眶通红,手指紧紧攥着手帕,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怕惹她厌烦,最终只是低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云筝睫毛轻颤,喉咙微微发紧,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云筝被他带着往外走,身后是墨家人沉默的注视。
直到走出休息室,她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傅凌鹤侧眸看她,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语气戏谑,“怎么,感动了?”
云筝抿了抿唇,低声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
登机的时间到了,空乘人员亲自过来叫他们。
云筝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
傅凌鹤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银发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走吧。"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云筝点点头,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墨家人站在登机口不远处,墨老爷子拄着拐杖,宁栀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墨沉枫则沉默地站在一旁。
墨时安没有说话,可看向云筝的情绪很复杂,最多的是不舍。
"筝筝~"宁栀向前迈了一小步,又怯怯地停住,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云筝的喉咙发紧。
她强迫自己转回头,跟着傅凌鹤向登机通道走去。
脚下的地毯柔软得几乎让她站不稳,三步一回头,每一次都能对上墨家人殷切的目光。
"傅太太。"傅凌鹤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再这样看下去,我会吃醋的。"
云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她知道自己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开,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那些堆积如山的礼物,那张泛黄的婚书,亲手设计的婚纱……
这些东西像无数细小的钩子,勾住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没事。"她轻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登机通道的尽头,空乘人员微笑着等待他们。
云筝深吸一口气,抬起脚准备跨入机舱。就在这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宁栀!"
"妈!"
"快叫救护车!"
惊呼声像利箭般刺穿云筝的耳膜。她猛地回头,只见宁栀像一片落叶般缓缓倒下,墨沉枫和墨老爷子手忙脚乱地扶住她。
宁栀的脸色惨白,整个人像一只碎掉的瓷娃娃靠在墨沉枫怀里没有一丝生气。
云筝的大脑一片空白。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挣脱了傅凌鹤的手,朝宁栀奔去。
高跟鞋在地毯上绊了一下,她差点摔倒,却顾不上这些。
耳边是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妈!"这个字眼从她嘴里蹦出来,陌生又熟悉。
傅凌鹤紧随其后,银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他赶忙稳稳地扶住云筝摇摇欲坠的身体。
云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宁栀身边的,,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也浑然不觉。
她颤抖着抓住宁栀冰凉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妈...妈!"她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宁栀苍白的脸上。
宁栀的睫毛轻轻颤动,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傅凌鹤半跪在她身后,银发垂落肩头,一手稳稳扶住她的腰,一手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云筝却像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死死盯着宁栀青白的唇色。
"你别吓我……"她无意识地摇头,手指慌乱地抚过宁栀的脸。
许是血脉使然,此刻云筝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跟她听到傅凌鹤出事时的消息一模一样。
云筝喉咙发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紧紧的握着宁栀的手。
她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第355章 宁栀进icu,云筝守着!
医生来的很快。
墨沉枫早就料定了宁栀的情绪会失控,所以提前让医生在机场做好准备了。
云筝的指尖还残留着宁栀手腕上冰冷的触感,她机械地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膝盖已经淤青一片。
傅凌鹤紧随其后,银发在刺眼的救护车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一把扣住云筝颤抖的手腕,低声开口,"我开车跟着。"
云筝茫然地点头,视线始终没离开担架上的宁栀。
氧气面罩下,那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心中的恐惧蔓延过全身,她怕她会一直这样睡着,醒不过来。
一起跟着上救护车的还有墨沉枫,墨时安则是已经先送墨老爷子回了老宅。
救护车的警笛声刺破机场的喧嚣,云筝坐在狭小的车厢内,双手紧握成拳。
宁栀躺在担架上,氧气面罩下那张与她相似的脸苍白如纸。
医护人员忙碌地连接着各种仪器,冰冷的电子音在车厢内回荡。
"血压80/50,心率45,还在下降!"
云筝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盯着宁栀露在毯子外的手腕,那里布满了几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她手腕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这个问题云筝早就想问了。
墨沉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面色一沉。
"5年前,她知道心柔不是亲生女儿的时候,她就开始这样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云筝心里,"医生说这是抑郁症伴随的自残行为。"
云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一直觉得在医院里把你弄丢是她的错,所以一直活在愧疚里。”墨沉枫平静的跟云筝陈述着事实。
“这些年她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定,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墨沉枫的眼神也没有离开过宁栀半分,眸中的心疼更是难以掩盖,“前不久她的病情才好转,我才带她回家的。”
"妈……"这个字眼再次不受控制地从云筝唇间溢出,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救护车一个急转弯,云筝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墨沉枫及时扶住她,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恐惧。
"她会没事的。"墨沉枫跟云筝说,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墨家的私人医院,医院的白炽灯刺得云筝眼睛发痛。
她站在抢救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
宁栀被各种仪器包围,医生正在她胸前进行心脏按压,紧张的进行抢救。
云筝看着抢救室里的画面腿一软,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环住她的腰,傅凌鹤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他的银发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我在这儿。"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沉稳如磐石,“别怕。”
云筝紧紧的攥着傅凌鹤的衣角,无助的把脸埋入了他的怀中。
傅凌鹤的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云筝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
"她会没事的。"傅凌鹤低声安慰,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抢救室内,医生仍在紧张地进行心肺复苏,心电图上的线条微弱地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归于一条直线。
墨沉枫站在一旁,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抢救室内的动静,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她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回来。"
云筝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着傅凌鹤的衣角,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