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一瞬,墨时安在明灭的光线里看到傅凌鹤眼底翻涌的暴戾。
那只戴着婚戒的手正抵在他喉结下方,无名指的铂金戒圈硌得生疼。
"就非要打破她现在的平静生活你们才甘心?"傅凌鹤突然轻笑一声,指腹重重碾过墨时安的领针,蓝宝石在西装上刮出细碎的响动,"这就是墨家所谓的亲情?"
“墨时安,云筝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云筝被云家人赶出来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她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你们不出现,现在为什么又要搅乱她的生活节奏”
傅凌鹤的指节抵在墨时安喉结处微微施力,婚戒在动脉处烙下冰冷的印记。
水晶吊灯的光照见他眼底猩红的血丝,"云筝认你们,你们才是她的家人。她要是不认,你们墨家在她这儿什么都不是。"
两人目光相撞,暗流汹涌,仿佛有无形的刀锋在空气中交锋。
就在这时,云筝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轻盈而欢快,"傅凌鹤,我好了!"
轻飘飘的女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云筝提着雾霾蓝的裙摆缓步而下。
她无名指上同款婚戒折射着细碎星光,眸子亮晶晶的。
几乎是瞬间,傅凌鹤和墨时安同时收敛锋芒,表情恢复如常。
墨时安直起身,唇角重新挂上温润的笑意,转身看向云筝,"云小姐。"
云筝一怔,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墨时安,下意识地往傅凌鹤身边靠了靠,"墨总?您也在啊。"
云筝原以为她跟墨时安这辈子都不会在遇到了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傅凌鹤伸手揽住她的腰,指腹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像是在无声地宣誓主权。
墨时安的目光在傅凌鹤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有种菜农自家白菜被供,想弄死猪的既视感!
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恢复成温和,谦谦公子模样。
"林老和我爷爷是旧识,寿宴我自然得来。"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云筝脸上,语气柔和了几分,"云小姐今天很漂亮。"
云筝礼貌地笑了笑,"谢谢墨总。"
傅凌鹤眼底暗芒一闪,忽然低头在云筝耳边轻声道,"老婆,我们该下去了。"
他故意咬重"老婆"二字,目光挑衅地看向墨时安。
墨时安指节微不可察地收紧,面上却依旧从容,甚至微微侧身让出路来:"请。"
傅凌鹤搂着云筝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在两人错身的瞬间。
墨时安低沉的嗓音轻飘飘地传入傅凌鹤耳中,"傅凌鹤,你以为……你能藏她一辈子?"
第234章 你老公没这么好拿捏!
傅凌鹤的脚步都未曾停顿一下,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不屑的勾了勾唇,拥着云筝下楼。
水晶吊灯的光影落在云筝的裙摆上,肆意流转,她朝傅凌鹤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有些担忧的道,“墨时安知道你来a国了,没事吗?”
傅家和墨家不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那傅家的掌权人出现在墨家的地盘上,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错失呢!
他会不会有危险?
傅凌鹤感受到她微微发凉的指尖,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指腹轻轻摩挲她无名指的戒圈。
清冷的灯光落在他深邃的眉骨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安抚云筝微乱的情绪,"筝筝,别担心,你老公没那么好拿捏。"
云筝听着男人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乱,紧蹙的眉头眼未曾舒展开,眼底一如既往的漾着明晃晃的担忧。
傅凌鹤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放柔了声音继续哄,“乖,咱们一会儿就回京城。”
云筝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墨老爷子的假寿宴依旧还在继续。
觥筹交错,宾客们都在谈笑风生。
傅凌鹤扫视了一圈,看着这些场景只觉得好笑。
这些被邀请来陪老爷子做戏的宾客在a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为了巴结墨家还不是做着跟戏子相差无几的事。
墨老爷子正被他们众星捧月的围在中央,脸上满是笑意,搞得这七十大寿是真的一样。
若今天来参加宾客的人是戏子,那墨老爷子可就是老戏骨。
他们墨家人可都是天生的演员!【注:呃……,在傅先生眼里云筝不是墨家人,她是他的人!】
云筝伸手轻轻拉了拉傅凌鹤的衣袖,他立马微微弯腰凑近她,“怎么了?筝筝。”
云筝低声耳语,“我们露面了,礼物也送到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傅凌鹤保持着弯腰凑近的姿势未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鬓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顺着她耳垂滑落时似有若无地摩挲过那枚钻石耳钉,最后抬手在她鼻尖亲昵的刮了刮。
西装袖口的黑曜石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他眼底突然浮现的促狭笑意形成微妙反差。
“待不住了”傅凌鹤低沉的声线里浸着三分了然七分纵容,尾音故意拖长半拍,像羽毛扫过耳膜般带着温热的痒意。
云筝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微不可查的扫过他的脸颊。
傅凌鹤眸色微暗,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她抿着唇没回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袖口。
傅凌鹤低笑一声,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角,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呼吸间清冷的木质香随着话语一起落在她耳畔,“好了,这就走。”
傅凌鹤直起身时,指尖不着痕迹地滑入云筝的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走吧,林爷爷忙,就不跟他说了。”云筝看了一眼老爷子的方向,才对傅凌鹤道。
傅凌鹤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轻轻点了点头,牵着她走出了宴会厅。
傅凌鹤的库里南就停在宴会厅门口,他扶着云筝上了车,倾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开车往机场方向驶去。
宴会厅里,墨时安从二楼缓步而下,锃亮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冰冷的声响。
他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另一只手松了松暗纹领带,眼底翻涌着阴鸷的暗潮。
水晶灯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凌厉,黑色西装包裹着紧绷的肌肉线条,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反射出森冷寒光。
墨时安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宴会厅,错落的光影在他凌厉的脸颊上跳跃。
他已经扫视了一圈却并未看见云筝和傅凌鹤的身影,周身的戾气更盛。
他抬手按住蓝牙耳机,声音压得极低,"人呢?"
耳机里传来安保队长慌乱的声音,"墨总,傅先生的车...五分钟前已经离开了。"
"废物!"墨时安猛地扯下耳机砸在地上,镶钻的耳机壳在大理石地面迸裂成无数碎片,“还不快去追!”
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纷纷噤声,寿宴现场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墨老爷子拄着龙头杖缓步走来,精明的目光在宴会厅里扫视了一圈,龙头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时安,怎么了?筝筝和那臭小子呢?”
墨时安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翻涌的怒意被强行压下。
他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爷爷,傅凌鹤把云筝带走了。"
墨老爷子闻言,布满皱纹的眼角微微抽动。
他眯起眼睛看向宴会厅大门的方向,水晶灯的光映在他浑浊的瞳孔里,折射出复杂的光芒。
"派人去追了吗?"老爷子声音沙哑,语气却异常平静。
墨时安冷笑一声,"已经让人去拦了,不过..."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傅凌鹤既然敢来,肯定早有准备。"
老爷子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拍了拍墨时安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墨时安都不由得微微皱眉。
“别伤到筝筝。”墨老爷子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转身继续和宾客们谈笑风声,维持着宴会表面的宁静。
宴会厅里重新响起交谈声和笑声,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感。
墨时安将视线从老爷子身上收了回来,抬脚朝门口走去。
“墨总……”助理手里紧紧攥着牛皮纸的文件袋,快不朝墨时安那边小跑过来,“云小姐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墨时安的手指在碰到文件袋的那一刻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他定了定神,迅速打开文件把鉴定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看清那原本就已经确定了的结果他还是怔住了。
墨时安迅速把文件收好,塞回助理手中,“把结果拿给爷爷。”
说完他便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与此同时,傅凌鹤的库里南正疾驰在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云筝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她看着窗外唯美的夜景,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