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带七八种,就太招摇扎眼了,安检再怎么混日子,手检的时候,也不能假装瞎了,问都不问,除非安检员就是他们的人。
  王雪娇心累,有一种“除我之外,全员恶人”的感觉。
  如果他是安检员故意放进来的,那飞机上就只有他一个狂信徒。
  如果这个炸弹是大家拼单凑出来的,那这飞机上得有多少狂信徒啊……
  所以……还得看他们一会儿到底站起来多少个人?
  张英山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帖木尔坐在第九排靠走道的位置。
  王雪娇揉着眉头,脑子里飞快地思索对策……在飞机上好像不能开枪,万一把钣金给射穿了,飞机失压,那么这次空难的起因就是她了……她只想上《硬核狠人》的主角,不想当《空中浩劫》的主角。
  主要是比较丢脸,姐们儿要脸!
  平飞了十几分钟之后,空乘开始推着小车发饮料,有一个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男人忽然站起来,一路向驾驶室狂奔,并开始撞门。
  如果是在两年前,这门还真能让他给撞开。
  1990年,有一个男人劫机,驾驶室的门没有锁,真让他冲进了驾驶室,本来飞机都已经落地了,结果他跟机长在驾驶舱打了起来,飞机失控,被劫持的飞机跟停机坪上的另外两架飞机相撞,三架飞机全报废,128人遇难。
  后来各大航空公司下了死命令,驾驶舱必须锁门。
  现在旧事刚过两年,大家都还记着这事,门锁得好好的,劫机的男人撞了几次都没有撞开。
  张英山当机立断从座位上踩着椅背越过送餐车,他大步冲上去,对着男人的膝弯重重踢下去,男人一个踉跄,伏在驾驶舱的门上。
  他将身子一低,避开张英山对他脖子的一击。
  张英山这段时间几次实战都是危机重重,不小心就没命的时刻,他现在出手已不再像普通警察那样,都收着劲,以制服嫌疑犯为主,全都是奔着一击致命去的。
  过招没几下,男人就已经被张英山打趴在地。
  就在张英山直起腰,准备找绳子把他绑起来的时候。
  第十排有人站起来,高喊自己身上有炸药,吓得周围的人惊声尖叫,旁边的人全都向飞机尾部跑,想离他越远越好。
  空乘声音颤抖:“先生有话好说,你想要什么,先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这句话不是暂时安慰劫机者的空话,就是因为1990年那次导致128人遇难的劫机事件,国家对劫持的态度从“绝不妥协,鼓励斗争”,变成“发生劫机时不鼓励机组人员与劫机犯搏斗,尽量满足其要求,以保证乘客和飞机的安全。”
  劫机者大喊:“我们要求释放昨天被捕的兄弟,还有,飞机飞到台湾去!”
  空乘惊呆了:“可是我们飞机上的油不够飞台湾。”
  从喀什飞乌鲁木齐才一个多小时,喀什飞台湾起码六个小时。
  只要机长的脑子还正常,就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多小时的行程要六个小时的油料。
  劫持者疯狂叫嚣:“那就回喀什,加了油再走!!!把我们的兄弟带到机场,我们要一起去台湾!!!”
  他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举着一包带着看起来有导火索的东西。
  空乘马上答应:“好的,先生,我们马上跟塔台取得联系,把你的要求告诉他们。”
  飞机在空中调了一个头,重返喀什机场。
  王雪娇觉得很困惑,如果他带了炸药,那前面的人为什么要把液体炸弹给自己。
  那个炸弹看起来,也不像是培训班的水平。
  难道不同期的培训班,教的制作方法不一样?不能吧……按理说,她是最后一期培训班的成员,应该得到的是最齐全的培训。
  难道这是已经被抛弃的过时技术?
  当王雪娇还在困惑的时候,帖木尔已经扑上去了,完全没有管他手里的“炸弹”,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接着便是暴风雨般的拳脚。
  帖木尔已经观察过了,那个人手里的“导火索”就是随便缠在了一个鞋盒上的电线。
  草率到甚至不愿意把电线的一头插进鞋盒里。
  谁家的导火索不连着炸弹啊。
  这个男人的块头很大,帖木尔不能马上将他制服,忽然眼前寒光一闪,这个男人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那是他藏在大号保暖壶里,浸在奶茶下面带进来的。
  帖木尔一个不小心,被他的匕首撩中,他反应极快将身子向后仰,刀刃依旧在他的侧颈上面划了一刀,差一点划过动脉。
  张英山上前想帮他,不成想,第十五排又站起了一个人,他一把勒住坐在第十四排的白鲲鹏,掏出一把枪顶在她的额角,他用力之大,白鲲鹏的脸涨得通红,几乎连呼吸都困难。
  他大声叫嚣:“你们再敢动,我就杀了她。往后退!”
  张英山和帖木尔不得不向后退。
  这人也在往后退,一直退到第十六排,并缩在座位里,借以稳住身体。
  他对王雪娇非常放心,压根没看王雪娇一眼。
  以王雪娇的手劲,那把黄铜铲子就能让他当场晕厥。
  但是王雪娇没有轻举妄动,她不知道他们还有几个同党,干掉了这个,其他的要是再冒出来,那么这架飞机上能动手的人可就没有多少了。
  她飞快判断局势,第一个人赤手空拳去撞驾驶室,第二个人拿“诈弹”,第三个拿小土枪,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
  自己手上的,也许是唯一的炸弹。
  但也许不是。
  如果她现在把这个人弄死,说不定会有一个人二话不说,直接引爆。
  911的时候,那些人让飞机撞楼的时候相当果断,完全没有犹豫。
  王雪娇也不敢赌。
  狂信徒的脑子都有病,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猜。
  可恶,以前劫机不都是一起上的吗?怎么他们非要一个一个来,让人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暗桩。
  飞机在双方的僵持之时,已经回到喀什机场。
  接受了1990年的教训,此时停机坪上原来应该晚上才起飞的那架飞机,已经早早跑路去机库避难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来了一个“硬着陆”,飞机轮子重重砸在机场跑道上,挟持人质的劫机犯顿时没站稳,身子猛地一摇,勒住白鲲鹏的胳膊也下意识松开,扶住一旁的椅背。
  被他抓住的白鲲鹏身子猛转,举起手里的公文包,没头没脑对着他的脸拍下去,然后向前跑。
  帖木尔和帖木尔一直蓄势待发,当白鲲鹏摆脱控制的一瞬间,他们俩就把拿着“诈弹”的大块头揍趴下了。
  失去了人质的劫持犯知道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倚仗,他手里的自制小破枪甚至做不到连发,就算一发子弹能随机打死一个倒霉的路人甲,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他绝望地对着王雪娇大喊一声什么,王雪娇猜测他的意思是要她引爆液体炸弹。
  王雪娇快速做出判断:如果到了需要动用她的地步,那应该是真的没有后招了。
  这三个男人就是劫机势力的全部。
  现在有两个已经废了,还有一个手里有枪的男人。
  王雪娇身上有枪,很猛的“六·四式”,以她跟这个男人的位置关系,她有百分之一万的把握在男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射中他。
  想打偏都不可能。
  可是,此人身后三排的位置上有人。
  这么近的距离,对着他打,子弹大概会穿出他的身体,向后面的人飞过去。
  子弹会飞多远?不知道。
  子弹还有多少杀伤力,会不会造成无辜群众伤亡?不知道。
  没人做过数据测算。
  王雪娇这辈子没有因为开枪而写过报告,但是不能在打坏人的时候把群众也打死这种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她不打算冒险,得换一个角度开枪。
  正常情况下,要引爆,在座位上干就行了。
  王雪娇激动地站了起来,向前排跑。
  嘴里高喊着她仅会的那一句:“恶魔下火狱!”
  站在第十六排的男人没什么异样的反应,培训班里都是这么教的,死前大喊口号,有助于坚定信念,真神不会让他的战士疼痛。
  先前被张英山和帖木尔制服的两个男人露出自豪骄傲又得意的笑容:
  我们马上就要上天堂了!
  马上我们就会有想都想不出来的美味食物,金碧辉煌的大房子,以及七十二个处女。
  啊,我们将会永远在幸福的天国生活,不用干活,不用受累~
  王雪娇刚跑到第十四排,忽然一个急转身,对着卡在第十六排的男人的胸口连开三枪。
  那个男人还在等待着王雪娇引爆炸弹,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突变。
  他瞪着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雪娇,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为什么驯服的小羔羊竟然对他下手,小羔羊手里的枪居然比他的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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