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王雪娇的声音无比快乐:“领导说了,不用向他请示,想干什么先干,干完再说。”
  曾局狐疑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对呀~”王雪娇快乐的摇晃着脑袋。
  曾局想,权限高的部门果然不一样,这么敢。
  “哇~~~公务舱耶~~~”王雪娇开心起来,前几次坐飞机都是经济舱,这次为了余老板的人设稳定,上头同意王雪娇和张英山买公务舱飞到春城。
  所有的逼格都在天上用完了,落地后,还要坐长途车去西双版纳,王雪娇悲悲切切地想西双版纳这么有名的旅游城市,居然到2021年才通火车。
  再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2025年,大散装省还有三个地级市没有直接通向省会的高铁。
  本以为偷渡点是什么特别神秘的所在,得层层托人,道道转介绍,才能有幸坐上偷渡船。
  王雪娇没少在心里抱怨叶诚太不地道,给的线人只有在金三角的寸克俭,卖船票的中介不给推荐一个。
  没想到……
  到了澜沧江边之后,满街都有拉客的人在吆喝:“清孔,清盛,上船就走。”
  随便的就好像火车站旁边的黑车。
  这些野船当然不可能真的上船就走,只要船不沉,只要还能塞,就会继续等客人。
  现在天色将晚,上船的人不多,别人告诉王雪娇:“我们一般早上走,到会晒的时候正好是晚上,泰国的边防下班。现在走,到的时候正好是白天,他们刚上班,不是撞在枪口上吗?还得给钱疏通。”
  王雪娇虽然现在经费充足,不过,她偷渡就是为了避免在边防那边留下“此人是从中国过来的”印象。
  如果非得跟泰国的边防面对面,那她还偷渡个什么劲,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坐飞机直接到万象、仰光、清迈。
  “看来,今天晚上得在这住了。”王雪娇看着这座小城。
  两人找了当地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住下。
  别说,这酒店真不错,据说,酒店的老板是做玉石起家的,这酒店开着不仅是赚那点住宿费,也是各位玉石老板交流市场行情的地方。
  大堂里真有不少人在聊玉石的事,什么水色、满绿,还有赌石。
  王雪娇听了,对张英山说:“这事我熟,赌石就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一刀换别墅。”
  “你赌过?”张英山问道。
  “嗯,二十块钱、三十块钱、五十块钱一块,自己挑一块,削了一刀,里面是一点点绿,一点点紫,还蛮好看的。然后,我就领悟到了,原来他们赚的大头根本就不是二十块、五十块的石头。”
  张英山好奇地看着她:“是什么?”
  “摊主跟我说,哎呀,你这手气太好了,开出这么漂亮石头,可以做一副手镯、两个戒面,卖出去的话,起码三千块呢。”
  张英山笑道:“他是不是说加工手镯和戒面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他只收一点加工费。”
  “对对对!加工费八百块!”王雪娇笑咪咪,“我说,我可以把这块石头卖给他,他给我两千二就行了,他又不收。”
  张英山一笑:“他以为你会动心。”
  “我是动心了呀,我要卖给他,他不肯买嘛,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呀。”王雪娇摊开手,耸耸肩。
  酒店外面不远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业街,其实就是马路两边摆着各种小摊,卖什么的都有:香烟、服装、祖传止咳药、正宗傣味舂鸡脚,正宗景颇鬼鸡、洋芋粑粑……
  王雪娇看得双眼放光,要不是张英山坚定地拉着她的手,还不知道她已经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饶是这样,王雪娇还在用力拖着他往前走:“前面还有好多~”
  终于王雪娇被卖烤豆腐的摊子吸引,停下脚步,忽然,她的目光又被五米外两个少年吸引。
  “看,我生日的时候,我阿爸送给我的~”一个少年得意地向同伴得意地炫耀着自己手上的长刀。
  这两个少年穿着白色圆领对襟上衣,下面穿着短而肥的裤子,最显眼的是头上包着的白色头巾,在脸的左侧垂着一大堆红红黄黄的毛绒球球,特别有意思。
  王雪娇小声对张英山说:“快看快看,他们是景颇族的,头上有毛毛球。”
  “你是不是看上他们的刀了?”张英山也压低了声音。
  王雪娇:“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觉得他们的头巾很好玩。”
  “你一过来,就盯着刀摊子好长时间,刚才也是看看他们手里刀,然后才看头巾。”
  那个少年手里的刀确实比路边摊上卖的精美许多,鸡广藤编成的刀鞘上镶着漂亮的金属装饰,很帅气,这是王雪娇看他的最初原因。
  王雪娇恼怒地掐住他的手腕:“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真想要的话,不如问问他们的刀是哪里买的?”张英山也不反抗,笑着摸摸她的手:“轻点,小心把指甲弄劈了,唉,他们要走了,问不问啊。”
  “去!”眼睛一眨的功夫,张英山只感觉到手中一空,王雪娇已经走出好远。
  张英山紧赶慢赶追过去,他想起临出发前,曾局单独叮嘱过他,一定要保护好王雪娇,港岛起码还是有警察、有政府的,金三角那种地方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世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是,面对这么一个好奇心旺盛的“撒手没”,他能怎么办……只能随时提着十二分的小心,跟在她身边。
  好在这条街不长,等买完晚饭,就可以回宾馆吃。
  晚上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坐船。——以上,是张英山美好的计划。
  王雪娇已经跟少年搭上话了,少年告诉她,这刀不是买的,是他阿爸亲手打的,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咦?我听说户撒刀是成年的时候才会有的生日礼,你已经十八岁了吗?”
  怎么看都不像,最多十五六岁。
  少年骄傲地说:“我阿爸说了,我做了大事,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这个少年帮一个老人家追上一头受惊的水牛,并且想办法安抚了水牛,把牛带回来。
  虽然水牛一贯性格温和,不过发起狂来,是能把人给活活顶死的,确实就连成年男人都不敢跟发疯的水牛对峙。
  “厉害!”王雪娇冲他竖起大拇指。
  少年得意地昂起头,旁边的少年羡慕地看着他手里的刀,偷偷伸出食指在刀鞘上摸了又摸。
  跟他一起摸的还有王雪娇,她的眼神跟那个少年一样,哎,多好的刀啊……
  有刀的少年被家里人叫回家吃饭了,王雪娇和那个少年一起眼巴巴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那把刀一晃一晃地,多好看呀……
  一股温暖的气息忽然贴过来,是张英山,他手里拿着一把刚刚买的一把户撒刀,刀身上也装饰的颇为花哨,他将刀递到王雪娇手上:“别看啦,给你。也挺好看的。”
  旁边那个小子不解风情地冒出一句:“买的不好。”
  “怎么不好?”王雪娇笑道。
  “要阿爸给的才好!代表着是真正的男子汉了!”
  王雪娇摸着下巴:“我对成为男子汉,倒也没有那么执着……对了,你今年多少岁?”
  “十四。”
  “哦,那就是还有四年,十八才能拿刀。”
  “十六岁就可以了!”
  王雪娇都替他着急:“还有两年这么久!!!”
  “没办法呀,我又拉不动牛,我阿爸对我要求特别高,考一百分都没用。”少年垂头丧气。
  “总会有机会的。”王雪娇微笑道,“祝你早日得手,再见。”
  王雪娇与少年作别之后,正在沉痛思考今天晚上到底是吃鬼鸡,还是吃烤鱼,还是一样吃一点,剩下的都塞给张英山。
  思考结束,她先买了加了紫苏叶、小米辣、桃子的舂鸡脚,这种味道在绿藤是吃不着的。
  “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王雪娇抓着张英山往前走,抓紧时间偷吃了一根鸡脚,酸酸辣辣,还带着一点果香,真好吃,不知不觉就吃完了,遍地找不到垃圾桶,也找不到疑似垃圾堆的地方。
  有素质的王雪娇从不乱扔垃圾,她就这么捏着被她咬成两段的鸡脚,继续向前。
  “哦,没了。”王雪娇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有人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你是余小姐?”
  王雪娇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有什么事?”
  那人大喜:“我就说看着像。”
  “你见过我?”
  “没有,见过照片。”
  王雪娇:“……你说的,是一面是佛像,一面是我照片的那个?”
  “对对对!!!”来人十分兴奋,“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去我们那里坐坐,我们老大很久以前就想认识您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
  “你们老大是谁?”
  来人报出了一个王雪娇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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