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陆竞阳看着三人,想到自己被岳父接走的孩子,莫名觉得空落落了,如果崇崇也在,他身侧也有个人在。
陆戈已经想好了:“我想把我的弓箭送给夫子。”
陆辑尘有点不可思议,那是止戈每天要用的弓箭,当年磨着之念给他打造的,平日里爱不释手,是止戈从练习拉弓开始,就一直在用的心爱之物。
竟然舍得拿出去送人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殊不知他眼里的好东西,做的再好,那把弓箭也是小孩子练习拉弓用的,夫子用不上。
陆辑尘耐心的教导:“送东西,要送对方喜欢的,不能送自己喜欢的,你的心意很好,如果能送夫子能用到的就更好了,不如想想夫子能用到什么?”
陆戈觉得送‘弓箭’,夫子就会很喜欢,真的,夫子肯定喜欢他喜欢的弓箭。
但看着爹爹认真的样子,好像爹爹说的也很有道理,而且爹爹就是很有道理,因为魏夫子送给他们的也都是他们喜欢的:“那……笔?墨?”他记得娘亲的墨可细腻了。
陆竞阳和罗绒儿看他在教孩子,准备起身离开,用眼神示意他们先走了。
陆辑尘应付地点点头,觉得止戈想得好。
陆在也不忘表现,他送球球,他的球球最好看了,还能照见很多小球球。
陆辑尘也将他抱过来,在在的记忆中最近的时期最鲜活,第一时间想到鬼工球一点不稀奇:“好,都送。”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给的东西,拿出去送就送了,还收着吗?看多了不怕眼疼。
陆在高兴了。
陆戈还有点纠结,他说了两个,选哪一个?“爹爹,我给魏夫子选哪个?笔?还是墨?”
陆辑尘很敏感的捕捉到一个词汇:“魏?”瞬间脱口而出,条件反射的在乎。
陆竞阳、罗绒儿听到声音回头:这个姓氏有什么问题二弟这么大反应?
陆戈点点头。
陆辑尘神色顿时严肃,快速看向止戈,但又怕惊到孩子,努力收敛:“你说魏夫子?哪个魏?”
“就是魏夫子的魏。”
陆辑尘立即换个角度:“魏家主?或者魏主?”如果是,他不信谁敢真叫魏迟渊魏夫子。
陆戈点点头,其他夫子就这么叫他们魏夫子,一听就很厉害,像爹爹、娘亲一样厉害。
陆辑尘险些当场变脸!要不是两个孩子在,他当下就让魏迟渊知道什么是厌恶。
陆竞阳、罗绒儿就是以前没有听说‘魏主’意味着什么,来汴京城这么久也知道这位住在山上的比之皇家王爷身份更高一层的魏家家主。
不入仕途的大周最大世家,多少拜贴送到天福寺都石沉大海,原来竟然在谢家做夫子?还是他们家止戈和在在的夫子?!
何其重要的缘分。
陆竞阳、罗绒儿立即不走了,重新坐回来,这可是大事,给魏主的回礼一定要慎重,千万马虎不得。
罗绒儿着急得只恨自己攀不上这样的人,可仔细想想,就是攀上了,她好像也拿不出像样的回礼?
她将自己有的东西,从头到尾想了一遍,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她的东西连姑母都看不上,魏主这样世家大族熏陶出的家主就更看不上她了。
但不是还有陆尚书,罗绒儿又放心了,觉得如果孩子和夫子间的回礼,她二弟肯定能回的体面。
陆竞阳又觉得不能马虎,这是机会。
第234章 回礼?
机不机会的其实陆竞阳觉得自己用不上,他现在的品阶和上升空间,应该接触不到魏家家主这样的人。
但不妨碍每个男人听到昔日传闻中的魏家主的称号时,停下来听一听。
就像草鱼听到了鲸鸣,高低回个头是尊重,也是好奇心。
更何况,自家‘侄子’竟然是对方学生这件事也很新奇,显得两家人都有关系一样,还挨得这么近,更是要沾一沾、听一听。
陆辑尘心里一肚子不痛快,魏迟渊什么意思!他去哪里做夫子?!幼学?幼儿听得懂他讲的是什么吗!?没地方展示他的才学了吗!?
就是没地方也没必要去一群孩子里找存在感!
而且!
他为什么偏偏选了谢家,总不能是冲着‘天、地、君、亲、师’去的!?
陆辑尘恍然,魏迟渊为什么不能冲着‘天、地、君、亲、师’去!
如果对上止戈和在在,魏迟渊为什么不能是‘师’之一道,只在‘亲’之后!
而且才短短几天,两个孩子不是就要给魏迟渊送礼物了!
魏迟渊想做什么!给自己不痛快!利用孩子,其手段是不是过于龌龊了!
如果不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那魏迟渊为什么刻意接近她的孩子!?
不管是因为什么,魏迟渊都不可能无缘无故去谢家做幼学夫子。
陆辑尘想到种种可能,轻而易举地憋了一肚子火,魏迟渊给他的感觉是……难以根除的在乎!
他不做无准备的事,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他当初被分手很不甘心,这么多年,都阴魂不散地能听到他的消息。
还有上次在天福寺……
发生了了什么?
“回礼还是要……”
陆辑尘顿时抬头,三品官员的威压瞬间冲着陆竞阳去了:“大哥很闲了?没事做了?年底能升迁了?回礼给谁?徐家?总不能是魏家?大哥一把年纪了,莫不是也想听魏主给您上几节课?”
缓慢从容,字字诛心。
陆竞阳顿时火冒三丈,好端端的被撅了个莫名其妙,他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跟他说话!
罗绒儿见状,立即上前,赶紧拉住要发火的陆竞阳:别说话了,陆辑尘脸色不对,语气……
也有问题。
但怎么了?好好的突然如此?
罗绒儿不知道,但不代表看不出事情不对,总之这时候别找事,总不会有错。
走了!
罗绒儿拉着陆竞阳离开。
陆竞阳屁股还没坐热,真没想到,这小子敢在这点小事上冲他吼,吃呛了是不是!
罗绒儿赶紧拉着人离开!
做什么,还想找回来不成?!陆大人不高兴了,凶两句就听着,等明天睡醒了陆大人想开了,知道错了,还能让陆竞阳委屈着?肯定会补偿他,非这时候闹什么!不懂事。
“那我们先走了,你大哥不会说话。”
陆竞阳‘不情不愿’地被妻子拉走。
出去很远,陆竞阳还气不过:“他什么意思?官威做家里来了!”
罗绒儿放开他的袖子,没安抚他的情绪,人家两兄弟的事,没人掺和,打不起来。
只是……
陆辑尘突然怎么了?莫名发这么大脾气?刚才提什么了吗?
没提什么啊?回礼?魏主?
陆辑尘和魏主有过节?!
不可能啊?!
总不能是觉得他们折回去不高兴?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
陆戈、陆在对自己爹爹突然的‘语气’完全无动于衷。
不得不说,陆老夫人有句话至少说的对,听得多了,陆辑尘的阴阳怪气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情绪。
陆辑尘也知道自己不对,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脾气。
魏迟渊这三个字,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他如芒在背。
陆辑尘松开手。
陆戈、陆在乖乖从爹爹腿上下来。
陆戈看眼陆在。
陆在在发呆。
陆戈牵起他的手,要不他们先走,爹爹冷静冷静,他可以先送点别的,魏夫子不会跟他计较。
陆辑尘看着打算离开的两个孩子,下意识伸出手,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能理智思考。
他只是太在意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怕他像以前一样,轻易影响她的情绪。
“你说‘送马’?也是魏夫子送的?”
陆戈点头。
陆辑尘便觉得是真正意义上是送的马。毕竟魏主不可能以谢家的名义让止戈说出误会的话,既然是送,必然是一匹真马:“马呢?”
“在谢夫子家。”
陆辑尘心里冷哼,‘礼物’都不敢让孩子带回来,怎么?在‘小心’什么?还是也觉得他没有立场,居心叵测?
还是说想通过孩子做什么?若不然百忙之中还抽空费心在孩子身上,不可能没有图谋?
他要见她?
“爹爹……”两个孩子同时看着他,如果爹爹有事,他们就先走了,不是非要问爹爹给夫子回什么礼。
“不是要回礼?”他怎么能不给魏主回礼,对方如此大方,他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嗯,可爹爹……”有事……
“爹爹想到回什么了,送人礼物除了是他需要的,还要是自己珍贵的才显得我们有诚意,你们还记得去年,我们一家四个人用竹子刻的那套笔吗?笔杆上有爹爹有娘亲还有你们两个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