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州府的兵马?”苏老三瞬间反应过来,“你们…”
  “嘻嘻,好玩不?”福旺笑问。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王端方狗急跳墙,杀人灭口,栽赃陷害?”苏老三惊出一身冷汗。
  以王端方狡诈性格,一旦败露,绝对会这么干!这种人没底线,没罪恶感,杀人如同杀只鸡。
  他还能反过来诬陷,毕竟死人不能开口说话。
  “走!快走!”苏老三拉着福旺往外走。
  “怕甚?”福旺一点儿不惧,“这会儿走了,州府兵马未到,这场戏岂不是白演了?”
  那些衙役见状,纷纷跑去给王端方报信。
  宋万三惊讶打量着福旺,面相阴柔似女娘,眼神似笑非笑,带着狡黠。
  “你们、阿樱怎不跟我商量,就冒冒失失行动!若是把命赔上,岂不是得不偿失?”苏老三气恼。
  “苏大人怎么也到榕县?”福旺问。
  “还能为啥,农田荒芜,不督促翻耕,来年吃啥?”苏老三说起这些不觉叹气。
  岭南道各州府都跑了一遍,竟灯下黑,榕县上半年啥样,下半年还是啥样,甚至还不如。
  “所以,你亲自上阵?”福旺挑眉。
  “指望王端方不可能,百姓流离失所,农具都没有…”苏老三面对这种局面,很是无奈。
  除了向朝廷上奏弹劾,别无他法,可农时不等人。
  只要这人还在榕县当县令,榕县的百姓就不可能安居乐业。
  福旺望着苏老三笑,还是阿樱说的对,脓疮不挤不破!
  这等贪官污吏,就该早早除掉。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哐啷啷,大牢门一脚被踹开。
  几个兵卒冲进来,见一群人坐那儿静静看着他们,懵圈。
  “你们谁是少府监掌冶署互市监福管事?”有兵卒开口问。
  “本官便是!”福旺起身。
  “大人,找到福管事了!”兵卒冲外面大声道。
  却见州府司马江百舸一身戎装,提着剑雄赳赳气昂昂进来。
  “福大人,你没事儿吧?”江百舸声如洪钟,身形如铁塔。
  “幸得江大人及时搭救,下官暂时无碍!”福旺躬身道。
  “苏大人!”江百舸冲苏老三抱拳,“小苏大人在县衙处理公务!”
  “处理公务?”苏老三觉得自己不算笨,怎么听不懂?
  阿樱不过岭南锦作管事,上次几人来榕县都奈何不了,今日又来,处理啥公务。
  “是!走吧,一起去看看!”江百舸抬手做了一个请。
  一行人来到县衙,却见胡县令也在,身着六品的深绿色官袍,而非七品的浅绿色。
  而侄女阿樱则身着七品浅绿色官服,而非九品的浅青色。
  两人很有气势站那儿,笑容嘚瑟,就连录事参军王延年也是一脸喜气。
  “苏大人!”胡县令、王延年冲苏老三躬身。
  “胡大人、王大人!”苏老三还礼。
  “江大人辛苦!”苏樱冲江百舸行礼。
  “小苏大人客气!”江百舸笑哈哈道。
  “苏大人!”苏樱一本正经冲三叔行礼。
  “小苏大人!”苏老三也装模作样还礼,“恭喜小苏大人升迁!”
  傻子也能看出胡县令、苏樱升迁,只是不知升迁何职?
  “阿樱,你们这是…”苏老三看着侄女。
  “呵呵,官职不高,刚好够收拾王端方!”苏樱乐呵呵搓着手。
  “放肆,你们竟敢绑架朝廷命官!我要向圣上弹劾你们!”王端方拼命挣扎着被押解过来。
  “把他官袍剥了!”苏樱大喝一声。
  立马有衙役上前,将王端方官袍剥掉,只剩一身亵衣!
  “榕县县令王端方听旨!”苏樱拿出圣旨,盯着王端方。
  王端方狠狠瞪一眼苏樱,不得不跪下。
  “榕县县令王端方,强取豪夺、挑起事端、黑白颠倒意图蒙蔽朕,破坏汉俚一家亲,品行恶劣,其心可诛!着褫夺官身,流放儋州,永不录用!”
  “冤枉!臣冤枉!圣上,臣是被这些奸佞小人陷害的!”王端方不服。
  “尔等奸佞小人,矫造圣旨,残害忠良,我要写信告你们!”
  “呵呵,王端方,睁开你的狗眼,好生看看!”苏樱将自己那份圣旨打开。
  待看清苏樱特加升七品巡察御史,监察、审理、核准榕县一应狱案,王端方眼睛瞪得溜圆。
  “不可能!不可能!小小女娘,怎么可能!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王端方拒不承认,哪有一个女娘升迁做巡察御史的?
  做岭南锦作管事,不过是堵悠悠众口而已,谁会当真任用一个女娘做官?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它就是真的!专管你的!怎么样,王大人,服不服?”
  第396章 惠农
  “放开小爷!你们这帮狗才,也配碰小爷!”王之非大喊大叫!
  县衙里王端方的家眷全被撵出来,王之非睡梦中被牛二从被窝里拎起来。
  “呜呜!”王端方的老母踉踉跄跄走来,王夫人扶着,一帮女眷哆哆嗦嗦。
  跟着不少仆妇,看样子是从长安带过来的。
  一路颠簸,半道上老太太病倒,滞留客栈,都以为挺不过去,结果老太太挺过来了。
  这榕县真的穷嗖嗖,没油水。
  要不是带来不少好东西,都不知该怎么过活。
  以为够倒霉,却不想还有更倒霉!
  “大人!这些是从各屋搜出来的。”有衙役来禀报。
  一箱箱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足足几十、上百箱,书籍不见几本。
  还有不少不算太值钱的,也是大包小包,这些应该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没看上,下人收去。
  “嗯,全部登记在册,明日张贴告示,让苦主来认领。”苏樱冷冷道。
  王夫人听着声音,诧异抬头,竟是苏家女娘!长安城见过一两次。
  彼时清丽、纤瘦、清冷,有几分小聪明的闺阁女子。
  此时身着官袍,依然纤瘦,但眼神坚韧、倔强,混身透着一种超脱世俗的洒脱、不羁,比男儿还男儿!
  察觉到打量的目光,苏樱看过去,是一位中年美妇,王端方的老婆。
  偶然一次低品阶官员女眷聚会上,这位王家夫人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范儿,不少女眷上赶着巴结、奉承。
  彼时,这位王夫人看苏樱的眼神都带着轻视、傲慢。
  苏樱嘲讽地冲王家夫人一笑,呵呵,榕县太近,圣上送你们儋州行全家套餐!好好享用,慢走不送!
  “每人可带一身衣衫,即刻押解上路!”苏樱手一挥。
  看着一堆女眷,苏樱硬不下心肠,允许带一身衣服。
  这些衣物华美,值不少钱,路上可御寒或换取吃食,只要一家人齐心,应该能走到儋州。
  “不!小爷不去鸟不拉屎的儋州,小爷要回长安!要回长安!”王之非癫狂道。
  钱财没收他无所谓,反正不是自己的,可是流放儋州,不如杀了他!
  “聒噪!”苏樱眉头一拧。
  牛二体贴地将王之非脚上的袜子扯掉,塞进嘴里。
  “呜呜…”王之非挣扎,奈何动弹不得,嘴里的袜子熏得他要吐,太恶心。
  “你们呢?是随主家去儋州,还是发放路费回乡?”苏樱问仆妇们。
  “回大人,我等愿回乡!”仆妇们齐声道。
  榕县都穷得一逼,好歹是县令之家,儋州在海岛上,更远更穷,流犯之家,疯了才去。
  路上忍饥挨饿,还要伺候这一家老小,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到儋州?
  “不行!你们这帮狗奴才,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想跑哪儿去?”王夫人喝骂。
  “醒醒,自己已是流犯,犯官之身,怎配享用仆妇?是去流放,不是让你去游玩!”苏樱阴阳怪气的。
  穿越过来时,苏家可是实打实从长安一步一步走到岭南,脚上的鞋子都磨破了,最后打着赤脚走完的。
  流放就要有流放的样儿!哪能放水?
  “找一找卖身契放哪儿,还给她们,发放路费,让她们归家。”苏樱对胡县令道。
  虽然胡县令升迁为梧州长史,但现在不使唤白不使唤。
  “你,狗官!”王夫人愤怒地瞪着苏樱。
  想要再咒骂,却见牛二往前走了一步,大有再说一句试试的架势。
  不甘地瞪着苏樱,这女娘看不出,看着柔柔弱弱,心肠却歹毒得很!难怪卢家不要她!
  “押走!”苏樱不想跟王家人多费功夫。
  这都子时了,忙了一天,先歇会儿。
  中午家中正在给龙凤胎办三朝酒,村里的、金风寨的来了不少。
  因为布局榕县,就没请胡县令、王延年、林县丞他们。
  乡亲们嚷嚷着要看一下两个孩子,杜氏、韦氏抱着孩子出来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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