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要低估人性的恶,特别是这种一心往上爬的奴才,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枉顾人命。
“阿樱,你说咋办?”杨大郎觉得苏樱说得对。
他们曾经是勋贵,又不是没见过,主家不便出面的,下面奴才揣摩主子意思,甘当马前卒。
百姓特别是贱民,在那些人眼中算不得人,分分钟弄死,一点儿没有心理负担。
“他们是冲咱们的良田来的,今日踩踏不少麦苗,以他们的德性,得不到便毁灭,咱们得防范着来捣乱破坏!
另外,他们挨了打,毁良田只是其一,要人命才是真!”苏樱担忧道。
这种奴性十足的奴才,一旦掌权,报复起来很疯狂,毫无人性可言。
两兄弟对视一眼,苏樱的担心不无道理,这里偏远,一个村被杀掉烧掉,谁也不知道。
“咱们夜里加强巡逻!”杨大郎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嗯,还有路口得有放哨的,可提前报信!”苏樱补充。
“路口放哨没问题,可是报信,人家骑马,咱们两条腿跑不过。”杨二郎苦笑。
“找阿棠!”苏樱想起小黑、花花、白家一帮狼群。
“对啊!怎么把它们给忘了!”杨二郎惊喜。
阿棠的秘密除了苏家人,也就那晚上山打猎的几人知道,大家都信守承诺,没有戳破阿棠的来历。
如果能召来猛兽守在路口,就不用担心有人闯进来,还能提前预警。
只要有阿棠在,那些猛兽就不会伤害荒沟村的人。
三人商议定,阿棠召猛兽守路口的事儿,只他们三人知晓,防止人心惶惶,也是守护阿棠的秘密。
三四里的路段赶工,争取五天内弄完。
后面的农忙来了,种甘蔗、种水稻,以及养蚕等,还要防备那帮人的反扑、报复。
这晚开始,两头连夜赶工。
村里的村老们开了会,挨家挨户通知留守的老弱妇孺,把水缸接满水,夜里警醒些,别睡死了。
苏樱回去找到阿棠,请她召唤猛兽去路口拦坏人。
虎子被踩踏时,阿棠没在场,她和小桃跟着杜氏、韦氏负责接水。
待听到动静跑来,看到的是杨二郎发了疯似的揍人。
“好!”阿棠点头,放下碗就要走。
“等一下!”苏樱叫住,烙了一篮子油饼,加上几块红糖,交给阿棠,不能白使唤人,
“谢谢阿姐!”阿棠欢喜接过,一路小跑往树林去。
苏老太太看着那么一大篮子油饼,可心疼了,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
俩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有事相求,事儿还不小,那么大一篮子油饼。
第212章 世界清净了
“唉,干活儿,你张望啥?”打夯的人冲搭档吼。
打夯需要两人配合,一人偷懒,另一人就没法干。
“嘘,你没看到有啥跑过去?”被吼的人狐疑的望向黑黑的山上。
这路一边靠山,一边是沟。
莫名的让人脊背发凉,总觉得山上树影在晃动。
“哪里?”吼的人也看向树林。
啥也看不到,工地上插了不少火把,照得亮晃晃的,很难看清树林里的情况。
“没了?还是我刚才错觉?”被吼的人更懵了。
“干活干活!加把劲儿,早日收工!”杨大郎吆喝道。
树影晃动,他看到花斑虎在里面一蹦一跳,几次从树林里探个脑袋出来。
还看到骑在黑豹上的阿棠,冲他笑嘻嘻,时不时还有一双双绿油油的亮光,那是狼群,全都悄咪咪的。
要不是心里有谱,准给吓得屁滚尿流。
见它们来了,阿棠也在,杨大郎心中大定。
别看这会儿它们人畜无害,那是阿棠在,没有阿棠,荒沟村的人进到深山,一样是它们的腹中餐。
就不知那帮杂碎来了,会是啥待遇?杨大郎很期待。
亥时末、子时初工地停工歇息,累了一天的村民们简单洗漱一下,倒头就睡。
官道通往荒沟村、金风寨的路上,阿棠坐在大树上,晃动着小短腿,啃着油饼,不时分一块给小黑。
花花上不了树,蹲在树下巨石上,撕扯着油饼,吃的津津有味儿。
“嗷呜…”远处传来狼嚎。
“嗷呜…”不远处传来头狼的长嚎。
狼群没再回应,而是在路两侧的草丛、树林潜伏,仔细看能看到一盏盏绿灯。
原本安静的树林里鸟儿吓得扑棱棱飞走,气氛诡异。
阿棠三两口吃完油饼,在小黑身上擦擦手,站在树干上望向路的尽头。
一盏茶的功夫,路的尽头出现五六匹马和几个黑衣人。
“吁….”突然马儿顿住,不肯再往前走。
“驾、驾!”黑衣人用力抽打,马蹄不停的刨地,就是不肯前行。
“妈的!邪乎了!莫不是前面有古怪?”一个黑衣人小声嘀咕。
都说岭南瘴气弥漫,多猛兽出没。
半夜三更跑出来,一路上悄无声息,只有马蹄哒哒声,但安静得可怕,瘆得慌。
“邪乎你妈个头!胆小鬼!”侯三骂道。
白天被一群人围殴,卢总管也被打的半死,这口气要是咽下,他们不用在卢家混了,甚至还要被赶出卢家。
这里人生地不熟,刺史忘恩负义背叛卢家,县令又搞不定,从来没如此狼狈过。
输人不输阵,怎么也得还回去。
明的来不了,就玩阴的!
一把火烧了村子,麦子、秧苗毁掉,还想两季稻,叫你们啥也捞不着!
卢颉两眼乌青,肿成一条缝。
往常这些坏事都让下面人去做,但今日太憋屈,亲自来,要亲自放这把火,烧了这一村老老少少,方解心头之恨。
“啪!”皮鞭将马儿抽出血。
马儿吃痛嘶鸣,原地打转,就是不肯前行。
“啊…”山谷间传来一道悠长的童声,声音飘忽。
原本还抗拒不肯走的马儿仿佛被魔力召唤,不受控制的往前奔跑。
“吁!”卢颉觉得大事不妙,勒住马头要停下。
但是马儿丝毫不理会,奋力向前。
辔头累得难受,扬起前蹄立身,将人扔下来,然后朝着那道声音奔去。
几人重重摔在地上,疼的眼冒金星。
“妈呀!有鬼!”突然看到草丛、树林中好多绿灯笼,一眨不眨盯着他们,吓得鬼叫,爬起来不要命的往回跑。
“嗷呜!”头狼一声长嚎。
“嗷呜…”四周狼嚎此起彼伏,几匹狼从草丛中现身,树林中树枝晃动个不停,还有沙沙沙的声音。
“妈呀!狼!”几个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狼,他们几个不够塞牙缝。
这会儿谁也不顾不得谁,争前恐后往前跑,只要跑赢同伴,就有活命机会。
卢颉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年龄又是最大的,最先被甩下。
“别丢下我!”卢颉大喊。
没人理会,头也不回的撒丫子死命跑。
“扑通!”卢颉被一股大力扑倒,一头狼张开嘴朝着卢颉脖颈咬下。
“啊!别吃我!妈妈呀!”卢颉吓哭了,双腿发软,不听使唤。
“嗷呜!”头狼的声音传来,咬住脖颈的狼松开,去追前面的几人。
一群狼纷纷越过卢颉,卢颉闭眼躺地上一动不动,胯下一滩水迹蔓延,散发出浓浓的尿骚味儿。
“呼!”听得狼群都跑光了,卢颉悠悠醒来,睁开眼,准备逃命。
却见一张放大的吊睛白额大虫怼在面前,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
“嘎!”卢颉惊得失语,手撑地快速后退,肾上腺激素急速上升。
“救命!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谷,卢颉手脚并用、连爬带滚,恨不能多长几条腿。
“吼!”这大虫也不急,待卢颉跑几步,一个虎扑过去。
卢颉被大虫前爪摁在地上,后背一阵剧痛,感觉前胸后背拍一块儿,气要断了。
挣扎着往前跑,又被扑,如是再三,卢颉知道大虫在戏弄自己,如同猫戏耗子。
渐渐地动作越来越慢,衣袍被撕得一缕一缕的,血肉模糊,成了血人。
卢颉绝望的趴在地上,他已没有力气再站起来,骨头断裂,身上的肉也被大虫扯成一缕一缕的。
路上他看到三五成群的狼在分食前面跑掉的几人,身体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都说岭南猛兽出没,他嗤之以鼻,瘴气都闯过了,也不过如此!
现在他后悔了,可是后悔晚了!
地上拖出长长一条血痕,大虫蹲那儿一动不动,没意思,不好玩。
肉太老,不好吃,一身屎尿,滂臭。
花花觉得这个人不如山里的野猪、山羊、野鹿肉质鲜嫩,玩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儿。
“吼!”花花再一次虎扑下来,一巴掌拍在卢颉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