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好在热水泡了,稍微软化了一些。
阿棠看得津津有味,好一会儿,一双手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因为长期攀爬,阿棠的手像灵长类的,细长灵活,指节长,抓握力很强。
“啊!”阿棠伸着手跟苏樱比,意思是看,我的手跟阿姐一样!
苏樱笑笑,怜爱的摸了摸阿棠脑袋,“脚指甲剪不剪?”
“剪!”阿棠伸出泡在盆里的脚。
脚指甲比手指甲更硬,泡了好一会儿,还是很硬。
苏樱慢慢修剪着脚指甲,小家伙的脚也跟正常人不一样,脚细长,比人的趾头长。
这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娃。
头狼夫妻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眼神宠溺,满是疼爱。
修剪完,套上小桃的布袜和鞋子,阿棠终于看着顺眼多了。
阿棠第一次穿鞋,有些不习惯,看着脚上的漂亮花鞋,走的别别扭扭的。
但是她很开心,跟阿姐她们一样了!
小黑、花花、白家三兄妹围着阿棠呜呜叫,那意思是阿棠好漂亮。
“谢谢阿姐!”阿棠笑得眉眼弯弯。
“傻孩子!该阿姐谢谢你才是!”苏樱笑道。
没有阿棠送的野猪、蜂蜜,苏樱他们到现在也只能一筹莫展。
换不来必要的物资,更不会认识胡县丞一家,阿棠简直就是他们的小福星。
把水倒掉,装上换下的脏衣服去溪边洗,身后跟着一溜的小尾巴。
小黑、花花、白家三兄妹蹲在周边,看苏樱怎么洗衣服。
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四脚兽洗衣服,觉得很新奇,顺便也跳进水里洗澡。
搞得那一片地上湿漉漉的,阿棠一开心,也要跳下去,被苏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苏樱几下洗干净衣服,把这帮调皮捣蛋的都带走。
小黑上来一抖身上的水,甩了苏樱一脸,然后嗷呜一声跳开,站远处冲苏樱喵呜喵呜叫。
“小黑!小心揍你!”苏樱笑骂。
“哗啦啦!”花花也抖了抖,苏樱又挨了一身水。
“花花!”苏樱一巴掌拍到花花屁股上。
“吼!”花花转过身,张开嘴轻轻咬到苏樱脖子上,“呜呜!”
“臭花花,你们一个比一个皮!”苏樱被花斑虎咬着动弹不了。
白家三兄妹一身水跳过来,在苏樱身上蹭。
“吼!”花斑虎跳开,与黑豹蹲一块儿,一脸得逞的笑。
苏樱追不到它们,也懒得去追,回去把阿棠的衣衫晾在竹竿上。
“下次过来,给你换上!”苏樱擦了擦手上的水,“把头发扎起来!”
依然用发带绑的双丫髻。
“好啦,该回去了!以后阿姐有钱了,给你缝漂亮的新衣裳。”苏樱温柔道,“把阿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嗯嗯!”阿棠抱着苏樱蹭了蹭。
“树林里我放了几个木箱子,有这么大小。”苏樱比划道。
“那是引蜜蜂的,别动它,以后里面会有许多蜂蜜,咱们天天喝蜂蜜水。”
“嗯嗯!”阿棠点头。
“你们今晚碰到的这两人,也不能让她们靠近!”苏樱叮嘱阿棠,不知这俩作精何时又搞事情。
“嗯嗯!”阿棠跳到黑豹背上,“阿姐再见!”
一帮淘气家伙越过木栅栏,几个跳跃纵进树林,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第101章 众叛亲离的滋味儿
“啊!”屋里传来小秦氏的尖叫声。
正在洗漱的众人愣了一下,随即都镇定自若的该干嘛干嘛。
“啊!”苏荷被惊醒,高亢的尖叫声压过小秦氏,“救命!”
“砰!砰!”两记沉闷的拐棍声。
“吵死人了!”老太太被母女俩的尖叫声吓一激灵,随手打过去。
昨晚瞌睡被打断,阿棠她们玩闹了好一阵才走,天蒙蒙亮时老太太才昏昏沉沉睡着。
老太太的拐杖让俩人醒过神,茫然看着屋顶,明明自己在树林里,怎么醒来在屋里?
小秦氏有些心虚,不敢问,只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空气中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儿。
坐起身,小秦氏才意识到自己睡在地上,女儿睡在竹床上。
俩人脸上好多荆棘划过的伤痕,衣衫被勾破,发髻散乱。
小秦氏甩甩脑袋,自己昨晚真的去过树林!
明明记得遇到猛兽,晕过去了,怎么平安回来的?谁送回来的?
母女俩神呆呆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突然苏荷鼻子翕动,用力嗅着空气,“阿娘,什么味儿?一股骚臭!”
苏荷嫌弃的用手扇着,厌恶的瞪一眼闭目养神的老太太。
苏荷悄悄凑近,想确认是不是老太太失禁。
闻了闻,除了有股老年味儿,并无尿骚味儿。
苏荷感到困惑,那味儿就在身边,屋里又没尿桶,何来尿骚味儿,还那么浓烈!
“阿娘,你闻到…”苏荷凑近小秦氏,猛地闻到很冲的味道,“阿娘,你、你…”
苏荷指着小秦氏的裤裙处,一大片未干的尿渍,散发着销魂的味道。
小秦氏顺着苏荷指的方向看下去,感觉脑袋轰地一下炸开,发出尖利高亢叫声,“啊!”
“砰!砰!”老太太瞌睡全吓跑,一骨碌翻身坐起,操起拐杖狠狠往小秦氏身上用力招呼。
“大清早的,鬼叫个啥?叫你鬼叫!叫你鬼叫!”
“呜呜…”小秦氏捂着肩头哀泣。
太丢人了,自己竟然尿失禁!没脸活了!
“臭死啦!还不赶紧收拾干净!等着我老婆子伺候不成?”老太太骂骂咧咧出去。
“阿娘,你快点儿,臭死啦!”苏荷利索起身,嫌弃的扇着鼻子跑出去。
“呜呜…”小秦氏感觉天塌了。
自己才三十来岁,能吃能喝能蹦跶,怎么就尿失禁?心中惶恐不安。
本被休弃,要让苏老二知晓,复和无望,更别指望再嫁他人。
这鬼地方壮年男子稀少金贵,再嫁艰难,谁会要一个年老色衰、不能生育还失禁的老女人?
这一次小秦氏哭得情真意切,悲悲啼啼好不伤心。
“阿耶!”苏时彦听着母亲哭得伤心,心中不落忍。
再不是,也是疼了自己十几年的母亲!只恨自己不能独立门户,将母亲纳入羽翼中保护。
“甭管她,自作自受!”苏老二正在捧水洗脸,顿了一下,狠心道。
同床共枕近二十年,小秦氏如此难堪,苏老二心里并不好受。
可是这是谁造成的?是谁逼迫她去的?
若非心思不正,半夜不睡觉去干坏事,会有这一遭吗?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小秦氏也该吃点儿苦头。
哀哀戚戚哭了好一阵,没人进来劝慰,连最亲近的闺女都嫌弃自己。
小秦氏心里一片悲凉,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儿。
以前自己心里不痛快,使小性子甩脸子,屋里有丈夫温柔小意哄着,外面有两个妯娌劝着,孩子们也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那时自己春风得意,是家里众多姊妹中嫁得最好的,娘家人哪个不羡慕?
如今成了流犯,被休弃,还失禁,这是一点儿不给自己活路!
小秦氏换了衣衫,饭都没吃,急忙到溪边清洗。
出来时大家都没搭理她,但她却总觉得众人在暗地耻笑她,老脸臊得通红。
疾步跑出院子,尿骚味随着风飘洒一路。
阿棠的红衣吹了一夜,已经干了,苏樱收回屋放好。
“小桃,待阿姐有钱了,给小桃做好多好多漂亮衣衫和鞋子!”
昨晚又用了妹妹的衣裙和鞋子,小桃所剩衣衫不多,马上要过冬,苏樱心中很愧疚。
“好呀!”小桃见自己的衣裙少了一套,知道是给阿棠穿了,并不生气。
阿棠妹妹没有爹娘,只能跟猛兽在一起,好可怜!
“谢谢你,小桃!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小桃怎么那么心善?”苏樱抱着妹妹亲了一下脸颊。
小桃脸蛋儿红了,趴在苏樱肩头蹭了蹭,“阿姐,下次把阿棠留下吧!”
“小桃真好!”苏樱挼了挼妹妹毛茸茸的软发,“待咱们盖了新房,把阿棠留下,我们三姐妹住一间屋子!睡一张大床!”
“好!”小桃欢喜道,“阿姐睡中间,我和阿棠一人一边,挨着阿姐睡!”
“好呀!”苏樱应下,“阿姐给你们做漂亮衣裙!把你们打扮的美美的!”
姐妹俩说笑着出来。
“哼!”姐妹俩的友爱刺伤了苏荷的眼,酸的要命。
自己是二房独女,并不稀罕多个妹妹,但看不得小桃捧苏樱臭脚,大清早假模假样演一出姐妹情深给谁看?
小桃欢喜的脸僵住,小心的收起笑容,她怕又被这个堂姐挑起话头,说难听的话,让大家早上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