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胡婉还按着键盘，拨出一点脑子回答刘红燕：“估计又是上厂子看货去了吧。”
“最近外贸那边不是没单吗？”刘红燕追问。
“外贸目前没有单，但是可以去看下新的款式，也可能回批发市场去了。”
“哦。”刘红燕又喂了徐柯祺一颗，他其实多次表示可以自己吃，但招架不住刘姐的热情，只好默默承受了。
“婉儿，要我说吧，有些事儿你也要自己多盯着点，别什么都让梁老板去跟，你得精点，毕竟你们还没结婚呢。”胡婉终于抬头看她，有些不解地笑了笑。
“刘姐，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我、我就是觉得吧，你也多去批发商、厂子那边走动走动，你们俩的分工可以交叉一下，偶尔让老板在店子呆呆嘛……”刘红燕说了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哎，你当我多嘴了，你晓得的，刘姐就是嘴巴多嘛！”
胡婉笑了下，没再说话。
梁凯杰和她确实是有着明确分工的，他负责批发和厂商督工，她负责零售和客户关系维护，做的也算是各自一直以来擅长的事，她从没想过要和梁凯杰交叉工作。
只是刘红燕突然说这种话，难免让她疑虑。
吃完四喜丸子后，梁凯杰回来了，踢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上身是浅蓝色花纹衬衣，下身是米色八分裤，头发用发蜡定型，任尔东西南北风，发型都稳居其中定而不乱。
梁凯杰最近几个月越来越会打扮，他说自己好歹在服装行业混迹，总不能显得太挫，最好能有时尚风尚标的作用，胡婉也拿他没办法，臭美点就臭美点吧。
只是他这双皮鞋……
胡婉问：“杰哥，你才买了一双百丽的皮鞋，是前面有金属饰件的，这双没有，难道又新买一双了？”
梁凯杰朝她踢踏着，手揣在裤袋里，提起脚跟，左边翻翻，右边转转，全方位给店里的三人看：“没错，好看吧？今天上午和客户出去时买的，金利来的哦，八百一双，真皮呢。”
胡婉皱起眉头：“你这样太奢侈了。”
“哎，人嘛，赚了钱不消费等着带进棺材吗？小婉，你就是太守旧了，我看看你穿的什么鞋？”
他走进收银台看，发现她还穿着原来的仿皮凉鞋，没有穿他两周前给她买的百丽单鞋。
“哎，你看看，我给你买好的你不用，非要用这些次品货，你这性子上不了台面。”
梁凯杰当着员工的面讽刺她，让胡婉心里很不舒服，刘红燕忙笑着打圆场：“哎呀，梁老板，婉儿是珍惜那双鞋才没穿，是吧！还有，你来晚了，我今天自己做了四喜丸子，刚才都给他们俩吃完啦！”
梁凯杰看过去，桌面确实有个塑料盒子，空空如也，他顺着往上，目光来到徐柯祺身上，这位上个月新来的小靓仔，是胡婉招回来的，他再一看，发现徐柯祺和胡婉竟然贴得这么紧密，几乎肩膀挨着肩膀。
梁凯杰面露不悦：“你俩凑这么近干什么？”
胡婉无语，看着他：“什么叫我俩凑的近？我在教他进出库，电脑就这一台，不站在一起怎么教？”
梁凯杰哦了声：“教就教嘛。刘姐呢，你学了没？”
刘红燕摆摆手：“嗐，我这人笨，学不会这些时髦玩意，所以老板娘都是教给小祺的啦！”
“最好是。”梁凯杰哼哼声。
胡婉盯着他：“你什么意思？我和阿祺两个人站在这碍你眼了吗？”
“没有，你们继续。”梁凯杰语气有点冲，又开始往外走。
“喂，你去哪里？”胡婉朝他喊。
“去外面溜达下。”
到了晚上最繁忙的时候，胡婉和徐柯祺忙得不可开交，六点时刘红燕提前走了，她说今天要去接儿子放学，家婆病了走不开。
两人忙的时候，梁凯杰依旧不见人影，胡婉打电话给他也没接听。
终于，晚上十点后，要关闭商场了，才渐渐停歇下来，胡婉和徐柯祺开始统计今天的出货情况，进行库存、销售金额的清点。
本来还要做清洁的，但忙一忙就已经快十一点了，胡婉对徐柯祺说：“阿祺，快回家吧，太晚了。今天不好意思，让你加班了，会给你算工钱的。”
“嗯。”徐柯祺站在收银台看着她，没挪步子，胡婉正敲着计算机，不禁抬头，“怎么啦？”
徐柯祺嘴唇正蠕动，话还没出口，腹部倒是有一些异响先跑了出来。
“咕……”
胡婉噗嗤笑了下，她正要说我请你吃宵夜吧，徐柯祺先抢了话头：“婉姐，请我吃晚饭吧。”
胡婉讶异地看着他：“啊？你还没吃晚饭吗？六点多的时候你说不用订你的饭，你自己出去了，怎么不是去吃饭吗？”
“我那时候其实没什么胃口，就没吃了。还有就是……我没钱吃饭了。”
“怎么会这么糟糕？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胡婉道。
徐柯祺垂着头，没说话，一米八的个子，明明是头雄狮，此刻却像只疲惫的小绵羊。
胡婉知道他一向不爱提家里的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姐姐请你吃晚饭去！”
两人来到商场背后的一条夜市街，现在这个点数，正经吃饭的店铺早关门来了，只剩一些小吃店，胡婉无奈笑道：“你看吃些小吃怎么样？绝对管饱为止！”
徐柯祺终于笑了：“没问题，我吃什么都行。”
胡婉看到他笑，踮起脚捏了捏他的脸：“你呀！多笑笑嘛，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徐柯祺愣了下，默默摸了下自己被捏的脸颊：“你为什么捏我的脸？”
胡婉嘻嘻道：“就是觉得你很像我弟弟，但比我弟弟可爱多了，他没你乖。”
徐柯祺徐徐问道：“你说的是……胡兔？”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弟弟叫什么？”
他马上回答：“你之前和我提过，你忘了？”
胡婉侧着头想了想：“那应该是我忘了吧！走，别说这些了，我们吃东西去，不然你要饿坏了。”
胡婉拽着他来到一家牛杂摊前：“内脏吃吗？”
他点头。
“婆婆，来一份牛杂！”
随后又去了烧烤摊，点了烤玉米、鱿鱼圈、骨肉相连、羊肉、烤韭菜……摊主熟练撒上孜然、胡椒，刷着烤酱等涂料，烤架下星点火苗四窜，不时发出“滋滋”声，烤串上弥漫开的不仅是食物爆香的烟味，更是市井生活中的烟火气。
胡婉还买了两份椰子，戳开孔插吸管喝，食物的浓香混杂着清甜的椰汁，再疲惫的身子也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与释放。
两人坐在路边的蓝色塑料椅子上，前方的圆木桌放着他们丰富的“物资”。
“好吃吧？这两家店的东西。”胡婉咬下一口鱿鱼后道。
“好吃。我来一个月了，还不知道这里呢。”徐柯祺边吃边看着周围，繁闹的夜市里，到处是流动摊贩的三轮车，以及三轮车上挂着的充电灯和迷你风扇，人来人往，有些路段一个人过都要微微侧身，要是骑单车的还要下来推着走才有可能穿过去。
“那今天不亏，带你来开发了新大陆！”
徐柯祺戳了一颗牛杂里的白萝卜，蘸了点甜辣酱。
“小祺，你上次那份调查问卷进行得怎么样啦？”
“还在准备，可能还要加多一份问卷，老师说真正拿来做毕业论文材料的话还不够。”
“好，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记得提哦！”
徐柯祺低头嗯了声，他话不多，胡婉便没有继续揪着聊点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徐柯祺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接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胡婉见他脸色一下子就刷白了。
“怎么了？”胡婉歪着头问他。
“医院来的电话，我……我妈突然病危了，在抢救，怎么办……”徐柯祺整个人六神无主，抓着手机的手在发抖，胡婉马上走过去拉起他：“阿祺，你振作一点，冷静下来，我陪你去医院，好吧？”
“好……好。”徐柯祺讷讷点头，起身和她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第71章 捉奸
胡婉和徐柯祺来到广泽第一人民医院，凌晨十二点半时，两人来到手术室外，正在手术中，徐柯祺又去问了值班护士，问他妈妈梁艳梅的情况。
值班护士说，梁女士今晚23:42时，在icu里突然指数拨动，病情恶化，所以马上推去了手术室抢救，说也打电话给过徐爸爸，但是没有人听电话。
徐柯祺猜父亲可能在出夜车，没看手机吧。
胡婉陪着徐柯祺在手术室外等着，胡婉看着亮手术灯的地方，心里很不是滋味，上次来手术室外，还是凤姨受伤那次，时隔多年，她依然忘不了那种深切恐惧感。
她很清楚此刻的徐柯祺该有多煎熬，毕竟里面躺着的还是他的生母。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徐柯祺箭一样冲出去：“医生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