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丫突谁呢在那突个不停??”
耳畔传来胡婉的声音,她正抱着手,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头顶上是暖黄色路灯,打在她的头顶,散发出魔鬼气息。
胡兔心脏突了一下,忙收起手说:“我自己跟自己玩儿呢!”
胡婉上前拍他屁股:“让你早点回来不听,尽在外面胡来!回家去!”
胡兔屁股下意识往前顶,哦了一声,先一步跑进家里。
——
胡海成出院了,还扶了一支拐杖。
进了家门后,大大地伸个懒腰:“还是自己家好啊!”
身后,除了胡瑟依抱着胡放,其他几个孩子手上大包小包,帮父亲拿行李箱和袋子。
胡瑟欣先跑进屋里放下东西,然后拿了个软垫子放到木沙发上,拍了拍:“爸,坐这里,暖和舒服。”
胡海成跟个老太爷一样,晃着身子坐下,一把捞过小女儿,说:“还是欣欣好啊!多体贴老爸。”
他又问:“晚上吃什么?”
胡婉放下东西后,说:“家里没东西了。”
没想到胡海成竟然笑了下,打了个响指:“走!老子带你们吃大餐去!”大伯家给的钱还有不少剩余,胡海成底气足,敢花钱。
转眼,一家人出现在了肯德基餐厅内。一路走来,胡兔是跑到前面又跑回来,不停来回绕,胡瑟欣抬起脚原地转圈跳舞,高兴得像在家里啃沙发的哈士奇。
胡海成早早坐在餐桌边,使唤着儿女去点餐。
胡瑟欣抬着头看菜单:“哥哥,你给我念都有什么套餐好不好?”
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文化水平了,胡兔清了清嗓子,说:“有香辣鸡腿堡、鸡米花、允指原味鸡、者条……”
胡瑟欣疑惑地反问:“者条是什么呀哥哥?”
“呃,就,那个……”胡兔还在想怎么编,胡婉已经在旁边笑得快断气,胡兔挠头,直到胡瑟依淡淡地飘来:“那是薯条,马铃薯做的。还有那不是允指原味鸡,是吮指原味鸡,吮是吸的意思。”
“哦!”胡兔和胡瑟欣一起拉得老长一声哦,然后胡兔惊讶地转头:“你个小丫头学都没上过怎么知道的?大姐,你来说说,依依说的对吗?”
胡婉也很诧异:“是没错。”没想到连幼儿园都没读过的依依妹妹,已经自学成才了。
胡瑟欣咧着嘴看了看哥哥,眼神里传达出:你小学五年级就这水平?
胡兔哈哈小了两声,以掩饰尴尬:“哎呀,人都有不知道的时候,要什么都知道还不成诸葛孔明了!”
胡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错啊,知道诸葛孔明呢,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胡兔想了想:“很聪明的人啊!”
胡婉和胡瑟依直接笑出了声。
胡兔在游戏里认识的孔明,听小胖说是古代一个很聪明的人。
胡兔继续狡辩:“而且,老师教过,很多字的发音和它偏旁是一样的,这个薯字下面不就是者字嘛,我也没说错啊!你看那个贷款的贷字,木材的材字。”
胡婉说:“那老师也没让你一杆子把它们全捞到一条船上啊!”
服务员见几个孩子一直在看菜牌,怕他们是不会点菜,就上前帮他们点好了套餐。
胡瑟欣要了个儿童套餐,因为有玩具,胡婉让她把玩具给胡放玩一玩,结果胡放一接手就放嘴里啃,胡婉顺道说:“爸,小放最近长牙了,把枕头都啃烂了,可能是营养跟不上。”
“那多吃点东西呀!”胡海成抓着一根薯条蘸番茄酱放进嘴里。
胡婉见他心情不错,又说:“牛奶喝完了。”
胡海成回应:“买呗,等会就去买,你们看要买什么就买点。”
几个孩子听到这面面相觑,难得见他做了一回爸的样子。
三份薯条、六个汉堡、六杯冰可乐、一盒鸡米花转眼间蒸发了,胡兔和胡瑟欣还分别在舔餐盘的广告纸上挤的番茄酱,两人一人占据一头,直到两舌相碰才止。路过的一位牵着孩子的母亲看到此景受到视觉冲击,连忙小声教育孩子:“不能像那两个小朋友舔盘子,一是不卫生,二是不雅观,听到了没有?”
“嗯,听到了!”
胡婉对着两个人扶额,感叹真是饿死鬼转世啊!
第11章 一枝红玫出墙来
胡海成自从上回出事后回家老实了两个月,老老实实地经营店子生意,每天忙到擦黑才回家。
或许是老实意味着日子会无聊了,他回到家后常常边吃饭边喝酒,喝完酒就开始说疯话,有时还唱歌,闹得隔壁邻居经常来投诉。
胡婉每次都站在门口朝上门投诉的人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爸又耍酒疯,我尽量让他小声点,麻烦了。”胡瑟依跟在后面看着姐姐和人道歉。
胡婉每天回家还要写作业,常常把纸巾塞在耳朵里才能稍微静下来写。胡兔就算了,写不写也是那个吊儿郎当样,成绩在中下水平挂着,还好不至于吊车尾。
反正吵得烦躁,也没法写作业,胡兔干脆歇下来给胡放做围栏,因为胡放开始会走路了,家里杂物太多,要是不围起来,一个不小心就会磕着碰着。
胡瑟欣帮着他弄,给他递锤子、找钉子。
客厅里,胡海成正高唱好汉歌,脸上两坨红晕,眼里看人都是重影的,他依稀见到有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朝她招手:“欣欣,过来,帮我捶腿啊!”
胡瑟依瞟了他一眼,没搭理,径直往房间拐去,胡海成火气一下就冲上头盖骨,大声喊:“你个丫头片子竟然忽视老子!”
胡瑟依也大声回应:“我说了很多次,我叫胡瑟依不是胡瑟欣!你的破眼睛好不起来就去医院挂号!”
胡海成腾地站起来,根本没去留心听她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女儿在忤逆他!胡海成箭步上前拎起胡瑟依一巴掌就招呼上去了,把她直扇到墙上,胡婉惊呼,根本来不及反应,胡瑟欣和胡兔闻声赶紧从房间跑出来,想上前阻拦,结果被胡海成甩开了。
胡海成继续推搡胡瑟依,又是两个巴掌上去,胡瑟依的嘴角已经流出血来,她瑟缩在地上,肩膀和手指都在发抖抽搐,但是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死死咬住下唇,倒是胡瑟欣和胡兔大哭着喊:“爸……别打了!”
胡婉上前抱住了胡瑟依,胡海成不管不顾,酒精一上头起来,对象也不看清楚,对着胡婉几个脚就下来了,胡瑟依这时才在姐姐怀里哭了。
后来胡兔去抱住父亲的脚,任他怎么甩也不松手,胡瑟欣还拉着父亲的手,哭着喊:“爸爸别打了行不行呜呜……”
胡海成这时隐约酒醒了点,才缩了腿,晃晃悠悠地走回沙发,低着头嘴里嘀咕:“都是吸血的蚊子,都是讨债的赔钱货……”
胡瑟欣和胡兔连忙去扶起胡婉和胡瑟依走回房间,才发现胡放被吓到了,他不知何时走到了门框边,愣住了,憋着劲的嘴角在抽动。
胡瑟欣赶紧去抱起他,生怕胡放的哭声又惹得父亲不快招来一顿打。
胡婉坐在床边,摸了摸妹妹的脸,鼓了好大一个包,嘴角已经没再流血,被打的时候胡瑟依咬到了舌头出的血,对此她很心疼:“晚点我找赵姨要个鸡蛋,热了给你敷着消肿。敷完你还能吃了补一补。”
胡兔找了瓶万花油出来:“过期了,不过也能用,先抹着吧!”
胡瑟依给胡婉卷裤腿:“你别只说我,姐你也受伤了吧。”果然,一卷到大腿是触目的一大片淤紫,刚才被猛踹的那几脚可不是好玩的。
这时,胡放松开胡瑟欣牵着他的手,一摇一摆地走到胡婉面前,嘟起湿润的小唇亲了亲她的大腿,还摸了摸,靠了靠,十足安慰人的模样。
她们几个都被胡放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胡放见大家笑,他也笑了,还拍起小手手。
胡兔问起为什么父亲突然打人,才知道原来是胡瑟依顶嘴了,他便说:“你喊错了你也不用和他计较嘛,应就是了,反正双胞胎还分什么你我。”
胡瑟依一言不发,胡婉说:“双胞胎也有不同,依依有自己的名字。不会哄人就闭嘴,还在这瞎说添堵。”
胡瑟欣上前抱住了姐姐,说:“姐姐,你别生气了,对不起。”
胡瑟依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反正就对不起嘛,我替爸爸说的。”说完她还亲了一下胡瑟依的脸颊,弄得胡瑟依不好意思的笑了,之前的不快就这样在姐妹们的嬉笑间一扫而去。
胡兔趴在胡海成的门外听到里面传来呼噜声后,才开门去找赵姨要鸡蛋。
敷完脸,吃完鸡蛋后的胡瑟依躺在床上,好久未能入眠。
这是自妈妈丢下她们走了之后,短短五年人生的第二次失眠,哎,孩子的烦恼真多!
——
不知不觉,胡瑟依和胡瑟欣两姐妹已经到了要读小学的年纪。
快要暑假了,再过两个月便是新生报到开学季,胡婉早在不断头疼这个问题,她决定晚上要和胡海成严肃地谈一谈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