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苏梨将赵欣然送到家,慢悠悠骑车回医院,心里想着那瓶香水。
次日早上,傅锦洲早早出现在办公室。
他刚换上白大褂,苏梨过来敲门。
「进。」
清洌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风,让人神清气爽。
傅锦洲自然而然地扣着扣子,并没有抬头。
苏梨落落大方地轻轻靠在门口,又抬手敲了敲门。
某人背对着她,嗓音不悦,「有事说事,敲什么敲。」
苏梨本来想逗逗他,不然每次见面客气疏离的都不像同学,没想到给人惹怒了。
这人脾气与岁数共长,与日俱增,上学时苏梨都不敢靠近他,你这会儿听到他冷冽的声音中带了怒气,吓得她立马站直。
原本的心思也收了起来,看来有些人注定不是能开玩笑,也不是她能接近的。
「傅锦洲,打扰了。」
听到苏梨的声音,傅锦洲手上扣扣子的动作一滞。
他缓缓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苏梨,微微蹙眉,「怎么是你?」
「哦,我来给你送东西。谢谢你昨天的巧克力,这个应该是落在里面的。」
傅锦洲看着她手里的小盒子嘴角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沉声道:「这是什么?」
苏梨皱眉,「你不知道是什么为什么要买?」
「不是我买的,朋友送的,就给徐明哲带了一份。」
苏梨愣了一瞬,这是什么朋友,还有这么送礼物的?
「没用就丢了吧。」
苏梨:……
「这是香水,女孩子都喜欢,丢了太可惜了。」
某人神色淡淡,语气却不容反驳,「女孩子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留着干什么?」
苏梨眨眨眼,似乎……,有道理。
「那我先留着吧!」
这么好的东西,丢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傅锦洲看着苏梨将东西收了回去,两手交握着,暗暗搓了搓两下。
苏梨看他穿戴整齐,也不敢耽误他时间,赶忙从自己包里拿出钢笔,「嗯,麻烦你两次,还收了你的礼物,不管怎么说我也该感谢你,这支笔我买了好多天,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想谢谢你!」
傅锦洲盯着苏梨,眸色深邃,「给我的?」
苏梨点点头,「感谢你帮忙!我的事,还有我爸的事。」
傅锦洲看着钢笔迟迟没有伸手,苏梨有些尴尬,抬眸凝视着他。
「一支笔而已,平白无故帮我这么多,不表示一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苏梨抬着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傅锦洲抿唇,片刻后冷声追问,「平白无故吗?」
苏梨被他问愣了,疑惑地盯着他。
「不是同学?」
苏梨有些懵,有这么冷脸的同学吗?
从来没过一个笑模样,多说一个字好像都是浪费他时间。
心里嫌弃,嘴上附和,「对,同学,所以这笔……」
傅锦洲抬手从她手里将那支黑色的永生钢笔抽走,转身离开时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他出门后又折回来,嗓音低沉,「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本来就被他整懵的苏梨,这会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惹某人生气了。
傅锦洲一早带着宋国平和一群医学生准备去查房,那支黑色的钢笔就插在他口袋上。
看着脚步声风的傅教授,宋国平偷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走两步勾头往后看看。
心里暗暗祈祷,小祖宗,你什么时候迟到不好,偏偏在傅教授查房时迟到,等着被罚吧。
傅锦洲是平江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也是最难应付的教授,他的学生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累得跟骡子一样。
所以这帮学生最怕他,虽然长得帅,但整天绷着一张脸,女生有点心思也被他吓没了。
人送外号:傅无情。
傅锦洲瞄见宋国平时不时回头,淡淡道:「魂儿落后面了?」
宋国平后背一紧,心里叫惨,脸上挤出一个笑,「没,没,跟在您身边,黑白无常都会绕着我们走。」
「少贫,我又不瞎,少一个人看不出来?告诉她下不为例。」
宋国平:……
他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着傅锦洲,「您不罚她?」
傅锦洲留给他一个白眼,继续往前走,左手不经意地按了按插在口袋里的钢笔。
宋国平暗叹,叶萌这丫头运气真好,傅无情竟然开始有情了。
第24章 他是肾虚
苏梨回到病房,赵欣然和邵庭安已经到。
要说这两人还真是一个路子的,演技了得,就连电视里的演员都没有他们俩这么自然。
「苏老师,我今天要跟着报社去庭安哥厂里,所以晚上可能……」
苏梨笑笑,「没事,医院也有食堂,我自己去打饭,每天让你这么跑,都跑瘦了。」
苏明德点头,「小赵,这几天确实辛苦你了。」
赵欣然微微低头,娇羞地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对我好,我也把你们当家人。」
苏梨温柔地看着邵庭安,「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怎么看起来有些疲惫?」
邵庭安眼神闪躲,「可能是最近加班比较多,收割机要推出了,我压力大,晚上有时还睡不好。」
「注意身体,你设计的肯定没有问题,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苏梨言语里的关切让邵庭安眼神更加飘忽,这些天,他确实睡得比较晚,也确实累。
但不是加班忙,而是因为赵欣然夜夜缠着他,他自己也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到晚上就兴奋。
「小梨,你回去休息两天,庭安又要上班,又要往医院跑,也担心你,时间长了你们俩身体都吃不消。」
刘桂兰进来,听到苏梨的声音,心里挺过意不去,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小两口的日子硬生生被他们给连累了。
「妈,我没事,爸这里也需要人。」
邵庭安温润的模样让刘桂兰更觉得欠了女婿的,心里泛着酸。
「妈,你放宽心,我哥白天上班,晚上还要看顾我爸,不也撑着。」
苏梨嘴上笑着,心里却恨不得直接撕掉邵庭安和赵欣然虚伪的嘴脸,他是压力大吗,他是肾虚。
刘桂兰瞥了一眼自己女儿,嗔怪道:「那能一样?」
邵庭安忙笑道:「妈,苏梨说得对,跟哥比起来,他更累。爸一直拿我当亲儿子,我这点辛苦算什么!」
三言两语说得刘桂兰更喜欢这个女婿。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庭安,还要上班,我们赶紧走吧。」
苏明德这几天看邵庭安确实表现不错,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疏离。
邵庭安侧身对苏梨小道:「昨天的事,欣然回去跟我说了,还好你有证据,不然真被冤枉了。」
「没事,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不管何时阴谋和肮脏都不会得逞。」苏梨笑眯眯看着他。
邵庭安嘴角微微抽动,「对,邪不压正嘛。」
看着人都离开,刘桂兰感叹:「庭安通情理,也懂事,你是嫁对人了。下班了先来看你和你爸,早上起来还亲自给你送饭,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苏梨笑笑,没有说话。
刘桂兰在一边继续感慨,「你爸还担心他对你不好,他就是瞎操心。」
「我爸不是一直很喜欢邵庭安,什么时候这么想的?」
「就出事那天晚上,坐在床头不睡觉,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直抽闷烟。」刘桂兰扯着衣袖擦了擦眼角,又道:「我问他,就说是担心你,怕庭安对你不好。」
苏梨端着饭碗吃饭,原本没有当回事,听到是出事那天晚上,神经蓦然绷了起来。
自己老爹对邵庭安向来满意,看得跟亲儿子一样,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再想到自己那天下午干的事,苏梨突然后背发凉,那条路,那个时间?
若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父亲的遭遇是不是……
苏梨不敢再往下想,父亲与人无冤无仇,谁会下这样的死手?
但现在警察已经排除了邵庭安和赵欣然的嫌疑,那这里面就没那么简单。
父亲的案子没有进展,自己的仇人夜夜淫靡,苏梨端着饭碗良久,一口都没有吃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欣然已经进厂,那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也该提上来了,要不然自己那个家跟窑子有什么区别?
男盗女娼,想想都恶心!
凭什么他们能过得那么舒心,自己没有办法给他们直接添堵,有人可以。
「妈,我今天回家一趟,下午再过来。」
「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两天,你爸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刘桂兰看着苏大年又擦了擦泪,好好一个人突然就这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你怎么说怎么叫都不再给你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