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话虽这么说，童惜夕的手机已经掏了出来，亮出收款码，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湖早就有准备了，转了1000块钱给她。
“听说这座城市里的常住居民，没有一个你不认识的。我想要你跟着我去，若是见到生人，也能够熟练的跟他们打招呼套话不是。”
“就是这样？”童惜夕觉得不可信。
江湖很着急的样子：“她都诈尸了，可见这个事情诡异的哪个程度。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在总部，我们早就加班加点解决案子了，哪里像此处......”
他摇摇头：“你们肯定是反内卷第一人，再大的案子也没有法让你们忙碌起来，该下班一定下班，该休假一定休假。”
红薯屋的人，与总部那些加班狂一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童惜夕懒散的笑，也不理会他这话究竟是感慨，还是嘲讽。
“警察也是人，也是要吃喝拉撒，七情六欲，家庭琐事一堆。别的不说，老板每个周末都要陪他老婆散散心，过二人世界。夏恩去看房子，她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让她满意的房子。顾南丰周末是有约会的，别看他那么安静，人家也是有女朋友的。至于黄老怪，人家是资深的动漫爱好者，大周末的要去参加cosplay展。
除了工作，我们难道不能有些个人爱好与生活？大家出来工作，大部分人都是为了糊口养家。可不能就因为我们要养家，你们就要把所有的时间都压榨干，一点私生活时间都不给。我们是人又不是机器，你说是不是？”
江湖听到她这话，觉得颇有道理。
现在人大多有一个困境，不仅平日累死累活赚的钱，周末的时间都要被老板压榨，哪来的时间恋爱，哪来的时间陪伴家人？
可见工作时间不够科学，也不够人性。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白银大厦。
到了8楼却发现，电梯口的漆字招牌都已经掉落了一块，两人往里走，地上一片狼藉，办公室里更是没有人。
而从前人员充足的补习教室，更是空荡荡的。
童惜夕一拍脑袋，想起来，“忘了，新政策出来，禁止各种培训班，所以这些培训行业没了。”
江湖也忽然想到这件事情：“那我们要上哪去找人？”
“你想找谁？”
江湖：“万家兴！他是这个培训机构的负责人，我查过资料，发现徐小蝶出事之前，一直都在这个培训机构做一名培训老师。”
几年前，不对，甚至是几个月之前，这些培训机构都还红红火火的，报名的人络绎不绝。谁知道短短几个月的功夫，人走茶凉，整个行业彻底崩盘。
童惜夕想了一下，正准备带着江湖去外面找人，结果刚走到门口，就有人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童惜夕看到这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立刻笑起来，“万老师，这么巧呢。”
万家兴听到别人叫他老师，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看着童惜夕以及江湖。
这二人眼生的紧，他还真不认识。
童惜夕笑着走过去，跟他打招呼。“万老师肯定不记得我了，我是童惜夕，5年前我还在你们班上上过课呢，那时候你说我的口语发音特别标准。”
万家兴尴尬的笑起来，“哦，哦是呢，是你。瞧我这记性，学生太多记不过来，你这回来是找我有事儿？”
童惜夕跟着笑，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认识。
“这不是正好路过这儿，就顺道来看看。我还想见见徐老师，她呢？还在这上班吗？”
万家兴听到这话，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徐老师......”
他还没有说话，童惜夕又打断他：“瞧我这记性，那会儿你们还没有搬到这来呢，还是后来才搬过来的吧？那会儿徐老师还跟我说，过段时间你们就要搬到这边来办公了，可惜那时候我正好出国了，所以也没到时候来看看，今儿我在这办事儿，正好看见你们公司的招牌，所以就想着来碰碰运气，万一能见到万老师跟徐老师呢，你说是吧。”
万家兴神色古怪的凝视她，能知道他们之前不在这里，更加像是他的学生了。
但是万家兴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她到底是哪一期的。
但他总不好表现的完全不认识，顿了顿道：“是这样，你来的也算巧，这地方我今天就退租了，我们这个行业......你也看新闻了，出了点事，这个行业算是保不住了，我这公司也被逼关停了。”
“那徐老师呢？这么说，她也做不了老师了？”
江湖留意到，童惜夕每提一次徐老师，这个万家兴的脸色，便不自在几分。
他抬手擦了擦鼻子，尴尬道：“徐老师五年前就辞职了，还没有搬来之前，她就说要跟男朋友结婚回老家去，所以就辞职了。”
说完这话，万家兴就着急道：“我这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得空我们再聊。”
这个改天得空，肯定是遥遥无期的，他想要走，童惜夕伸手拦住他，笑的热情又怪鸡贼：“不用改天了，万老师跟我走一趟吧。”
万家兴戒备的看着她，“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江湖掏出警官证，“警察。”
万家兴要摘下眼镜，童惜夕捏着他的手，强迫他把眼镜戴回去。
“老师，你眼神不好使，还是把眼镜带上吧。”
万家兴紧张看着她，童惜夕漫不经心的笑：“我们不是人类警察，我们是海族警官。你的阴招，在我这不管用。”
万家兴这才是僵硬的收回手，不安道：“童警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你们直接问就是了，我一定配合调查。”
江湖开口道：“徐小蝶死了，你知道吗？”
万家兴毫不犹豫摇头：“死了吗？怎么可能？她怎么死的？”
“被人打死了的，头骨都碎了，可见对方当时多凶残。她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不是你？”
江湖也学着童兮兮的模样，单刀直入。
万家兴缓过劲来，反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你好歹得告诉我，否则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她临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他突来的冷静，让童惜夕笑着看一眼江湖。
江湖道：“5年前的2月26号，那天她要到培训机构取东西，再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第38章 海葵与小丑鱼11
万家兴十分淡定从容，他微笑的看着两人，好似刚才的慌乱根本就不属于他。
镜片上的光，遮住了他眼眸里的神情。
江湖有些弄不懂，他为什么忽然之间就镇定下来。
只听他道：“5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就算徐小蝶是在那一天失踪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两位警官就算要怀疑人，也该有合适的证据。当时我们的培训机构虽然不大，可是还有七八个老师，还有不少的学员。徐小蝶那天出现在培训机构，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见过多少人，这可真不好说！”
他的反驳逻辑清晰，说的很有道理。
可江湖总觉得这个人可疑，他正要继续询问，童惜夕一把将人摁在墙上，扣住他的命门。
万家兴很痛苦，脸色渐渐开始涨红。
江湖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童惜夕淡定从容的问他：“人是你杀的吗？”
万家兴牙齿打架，呼吸有些困难：“不是，不是我杀的，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那你觉得，谁最可能杀她？”
万家兴显然很痛苦，咬牙道：“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只是同事关系，我们平时除了上班教学，根本没有往来，哪里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你们要查，也应该从跟她关系最亲密的人开始，比如说她要结婚的那个男朋友。”
他的脸越发红紫，模样看起来十分渗人，江湖忍不住想劝童惜夕松手，可还没说话，童惜夕就松开了他。
童惜夕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万老师，我也是破案着急，没有别的坏心思，你没事吧。”
她伸手拍了拍万家兴，万家兴避开她的触碰，冷冷戒备道：“童警官，这是法制社会，我希望你们办事讲规矩讲流程，不要胡乱动手动脚，否则我也可以去投诉你们。”
说完，他愤恨的走了。
等人走了，江湖古怪看的童惜夕：“说吧，你为何这么干？”
根据这段时间自己跟童惜夕的相处，他发现童惜夕这个人看着表面不靠谱，随随便便动粗，但她每一次下手，一定是精准狠，绝不会干无用功。
如果能给她钱，她做事情就会更准确，直击目标。
童惜夕掏出一个手机道：“你知道这家伙的原身是什么吗？”
“是什么？”
“海葵。”
江湖愣住，徐小蝶是鲽鱼，而他是海葵，这鲽鱼可是最爱吃海葵的。
当然，这个大前提是，他们都还没有成为海族，仍然在海水里泡着。
江湖想了想，问她：“你不会怀疑，徐小蝶想要吃他，结果被他反杀，死后被他封在墙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