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还没能了解她。”这短短的时间里，还不足以让我们互相了解，我甚至没能与她在闲暇之际聊些什么。
我相信这次出cos，一起去漫展能自然的拉近我们彼此的关系，毕竟之后表妹要一同与我出国念书，可没有想到意外的穿越，让一切都戛然而止了下来。
我忽然就丧失了一些信心，我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我在害怕我无法回到我的世界，我在害怕与穿越的这些世界产生关联，因为我知道他们有着完全动摇我的可能，因为他们所守护的世界同样是一个美丽、会让无数人心动的世界。
“我会尽我一切可能帮助你，卡尔。”
超人看向我的视线十分温和，他的语气也同样诚恳与认真，我对上了他的双眼，他说：“这是我可以给你的承诺。”
克拉克没有询问卡尔的过去，因为他没有任何遮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就足够他得出答案了。
加之先前他与乔的对话，克拉克不难拼接出卡尔的身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在你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里，为你介绍氪星……”
克拉克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或者说他想要这么做，不为什么，只为他想要驱散卡尔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妙愣怔。
这本应该是属于卡拉的责任与必须去做的一件事。
克拉克想，卡尔应该是降落在了一个未曾留有氪星痕迹的星球上，这颗星球或许是地球，也或许不是。在遇见卡拉之前，他从不知晓‘氪星’，更不知道他属于哪里。
他跟自己有着相似的，却又完全不同的轨迹，至少克拉克有着氪星留下的孤独堡垒，有着名为乔的ai，他知道自己的母星在宇宙的另一端。
他不惜离开地球五年，都要去看一眼母星是否真的毁灭。
那卡尔呢？
假设他第一次降落的星球并非地球，那么他会在浩瀚的宇宙中不断寻找着自己的家。
或许他途径过破碎的氪星，但他并不知晓那是他的母星，他诞生的地方。
他会不断、不停的寻找。
在黄太阳的照耀之下，卡尔不会疲惫、亦不会休息，因为无处可去，偌大的宇宙之中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卡尔必定进入过人类社会，从他的谈吐与言语的环境里可以得知这一点，那他必定知晓自己与人类的区别。
那卡尔在刚找到地球时，看见与他外貌体态高度相似的人类，他会是什么心情？
克拉克不愿去想，可他的超级感官早已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他会高兴于自己终于找到‘家’，在宇宙之中漂泊许久，他终于来到了终点，也是他最初的起点。
他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融入集体，他会在人类的身上找寻归属感，什么都好，朋友、同伴，只要能够接纳他，告诉他：你有能够安心休息的地方。
可迟早卡尔会明白，他在他们中间仍然是异类，是这颗星球上唯一与众不同的存在，他会怀疑自己，会痛苦自己的异常。
卡尔会成为超人，这是必然。
他的孤独与痛苦会促使他去成为超人，因为只有那样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将自己的‘与众不同’拿出来保护他们，期待着他们能够接受他的‘与众不同’。
那段时间，卡尔一定是高兴的，他会结识许许多多的人，他会获得他梦寐以求的朋友、同伴，甚至一个家。
可显然，一切都在某一天戛然而止了。
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他再次被剥夺了获得幸福的可能，他亲手遗失了这个可能，摔碎的玻璃球再也无法被拼起。
他所渴望的‘家’伤害了他最重要的事物。
他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与世界达成和解。
他选择了不再降落，但他也无处可去，卡尔只能守着这个破碎的世界，沉默而孤独的留守着，再也等不到他所期望的那个人回家。
只不过，眼前的卡尔第一次有了选择的机会——因为卡拉的到来。
卡拉没能来得及告诉卡尔太多关于氪星的信息，卡拉连氪星语都还没有教卡尔，她可能想着既然已经找到卡尔了，表明了他们之间的血缘，那么之后的他们相处的时间会有很多。
可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意外，导致卡尔离开了他的世界。
所以，先前克拉克会说这是卡拉应该去做的事情，但是……
面对这样的卡尔，克拉克怎么能够忽略他对氪星文化的注意，去装作毫不知情。
“我不知道。”
卡尔平静的站在那儿，他的视线仍旧落在不断循环的氪星文字上，克拉克知道他们的超级能力只要有足够的信息蓝本，便能很快的学会一门语言，哪怕这门语言不属于地球。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了解它，但我想要了解它。”
我想我不能停留在原地，我不能因为害怕无法回家而拒绝探寻未知的可能，我不知道我做出的选择是否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开关，但我无法回避我的真心。
“我不止想要了解氪星，我同样想要了解你，克拉克。”
上个世界正联的警惕还历历在目，超人对我的警告我也未曾忘记，走向暴/政的超人堵死了我与他们成为朋友的机会，也绝了我对他们的好奇，我本是他们所不欢迎的到来，我无从要求他们什么。
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们成为朋友，这是在上个世界我绝不会说出口的话，可现在我轻而易举的对克拉克说出了口。
“当然，我很乐意，卡尔。”
克拉克眉梢染了几分欣喜，不仅是因为卡尔的话语，更是因为卡尔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就连仍然虚弱的身体都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不论卡尔迈向哪一个方向，都要比站在原地要好，克拉克没有理由不去帮‘自己’。
“我们长相一样，到时候住在一起也不会有很多麻烦，只需要错开时间就好了。或许，我也可以说你是我的双胞胎兄弟……”
“我会教你氪星语的发音，还有氪星的文化历史……嗯，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逛逛我们家的农场。”
“你应该不介意去见见我的玛莎吧？她做的苹果派也很好吃，二次加热的苹果派总没有新鲜出炉的香……”
冰晶的屏幕上解析数据的进度条只动了万分之一，我想我会逗留比上个世界更长的时间，我点头附和了克拉克对苹果派的看法。
忽然的，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我最先来到的世界，是这个世界就好了。
第20章 等待
“咳咳……有些乱，还请你不要介意。”
我们从天空隐秘的一角中落在阳台上，克拉克落地后，战术性清了清嗓子。
因为眼前的一角窗户大开，毫无隐藏的将凌乱的内室暴露了出来，克拉克从阳台翻了过去，摸了一手的灰，可见当时氪石大陆的情况有多么紧急。
克拉克结束五年的远航，回到地球见完玛莎后，便着手回了星球日报。直到氪石大陆事件发生前几日，他才找到了合适自己，并且自己资金能够支付的房子租下。
他打包的物件都还没来得及收拾，窗户更是因为自己超人的副业长年不锁，这被风吹开后大敞着呜呜的直灌风，吹飞的报纸乱了满屋子，摆件也歪七八扭的睡了一地。
如果不是克拉克知道自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盗，他是怕自己的屋子里进了小偷。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该是想顺手牵羊的小偷一看家徒四壁，除了报纸就是老家具，想偷也偷不了什么才对。
克拉克开始庆幸他没回来的这几日都是晴日，而非雨天。
我学着克拉克同样翻过了阳台，白色的披风扫落些积灰，我拎着它顺在一侧，站在满是凌乱的客厅里，“需要我帮忙吗？”
“呃……不，等我一下。”
克拉克因为我的发问顿了一下，他有一秒的不好意思，他顺手捞起了脚边掉落的相框，放在了歪斜的桌上：“本来该好好招待你的，但是如你所见，现在的状况不太允许。”
克拉克很快就丢掉了心里的一丝过意不去，毕竟都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
贴在地板上的报纸也被克拉克收了一些，不过这对整个屋子而言，还是太过杯水车薪。我见他大步的走向沙发旁，在一个收纳杂物的纸箱子里翻找。
“我记得是塞这里了……”
我与克拉克在孤独堡垒聊了很多东西，北极的时间宛若暂停一般，永远不会停歇的飘雪，持续明亮的白昼，将一切会流逝的感官按下了暂停键。
关于氪星的知识，克拉克恨不得一股脑全部告诉我，我们的交流没有停过。但大部分都是克拉克在单方输出，他并不是不需要我的回答与意见，只是比起这两点他更高兴有人倾听他的话语。
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克拉克没有什么能够说话的同伴，是指像上个世界正义联盟那样能够并肩作战的朋友、同伴、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