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74节

  尹继善知道他阿玛为何会这般急切,以他当初在去病城两年的功劳,调回京后其实不应该只升半品任詹事府詹事,但因为詹事府有了太子主事,所以也不算压了他功劳,大家都默认未来肯定会大力提拔他。如今在詹事府也有一年,如果这次办好了赈灾的差事,那他肯定会一步踏入二品,成为真正的大员。
  这不只是因为他的能力而赏识提拔,也是太子一党需要一个完完全全的从太子手下走上去的标杆。
  弘书对尹继善那位阿玛还是有些了解,所以微微摇头后也没说什么,直接道:“也好,孤这里正有事要交代给你。”
  其他人各有各的理由,但无外乎也都有家人在背后推动的缘故。
  唯有常保说的十分直白:“奴才回家听说,才修好的水泥路在这次地震裂开了,想着这事儿您肯定得交给奴才,奴才就想着抓紧时间来给它办了,接下来也好跟您请假成亲。”
  “你要成亲了?什么时候。”弘书问道,詹事府众人俱侧目。
  常保难得露出腼腆的表情:“下个月有几个吉日。”
  弘书讶异:“这么紧,来得及吗?”这时候可不是只要办个婚礼就成了,在婚礼之前,还有三书六礼要走呢。
  “来得及。”常保道,“前面的礼数两家已经走了,如今只需下聘、请期就可。”
  实际上去年下半年他们两家就已经开始走礼,本打算是今年三四月份结亲的,毕竟常保年纪实在不算小了。结果年才过,太子就要去四川,而他有机会随驾,那这种机会肯定不可能放过,所以他就和阿玛提着礼上门跟他未来岳父说明了此事,商量推迟一下婚期。
  好在自从他进了詹事府后,他未来岳父对他观感好了不少,倒也没有为难他。而他未过门的妻子听说他要去四川那种毒瘴弥漫之地,还给他送了不少药材,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如今好容易回来,他自然是迫不及待想娶媳妇过门了,不然他家里就他和阿玛两个大老粗,那日子过的实在糙的很。
  “好,准了,这两日你就多忙一忙,介时给你放两月婚假,年后再来点卯。”弘书笑道。
  常保笑成了一朵花,在假期的鼓舞下也有胆量多问一句:“那殿下,您到时候要不要来喝杯喜酒?”
  他心里打鼓,弘书却答应的爽快:“没问题,孤介时便去沾一沾你的喜气。”
  “谢殿下!”常保喜出望外,詹事府其他人也上前道喜,纷纷说到时候一定也要去喝喜酒,让他请客。
  常保自是连连点头:“自然,自然,肯定要请诸位。”
  有人喜有人悲,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
  赈灾的事固然重要,其他事却也不能忽视。
  在允祥的主持下,三司展开了对岳钟琪的会审。看到牵头人是十三叔的时候,弘书松了口气,因为他十三叔可以说是朝堂上还算偏向岳钟琪的人了,这些年岳钟琪被诬告弹劾的时候,他十三叔没少替岳钟琪说话。
  看来他阿玛固然十分生气,倒也不是真的非要岳钟琪的命不可。
  弘书一边配合三司会审,一边和他阿玛商议这次在四川那边发现的事情。
  “所以这批匪徒是由廓尔喀人、莫卧儿人还有扎尔鼐残党组成的?”胤禛道。
  弘书点点头:“依目前得到的口供来看,是这样的。根据这些人的供词,目前莫卧儿国内的情况十分混乱,国王势弱、总督割据,德干、奥德、孟加拉、贾特、希克、马拉塔和阿富汗脱离帝国独立,还和波斯摩擦不断,国内混乱不堪。”
  “于是莫卧儿国内一些混不下去的人到了廓尔喀,本来是想在这里作威作福,但廓尔喀太穷了,这时候刚好扎尔鼐的那些残党也不耐烦再躲在廓尔喀受罪,想回大清。于是主动和莫卧儿人接触,廓尔喀人旁听,也想发财,三方一拍即合,才有了藏南的‘匪徒’。”
  “这伙人本就是正规军出身,自然也就不像普通流窜的匪徒。”
  胤禛垂着眼,一下一下叩着桌子,忽而抬眼:“他们的兵备、火器从哪儿来的?”
  阿玛真的敏锐,弘书微微一笑:“他们说,是抢了钱后派人回莫卧儿买的。”
  胤禛冷哼一声:“这个卖家恐怕不简单吧。”
  “皇阿玛猜的不错。”弘书道,“卖家就是英吉利人开的东印度公司,据那些人说,他们的头领和英吉利公司的一个主管,也就是掌柜的相识,能以比较低的价格拿到兵备和火器。”
  “英吉利。”胤禛眸色深沉,对这个海外小国的印象并不多,最近的印象就是英吉利遣使来京,试图和葡萄牙人争夺澳门的租借权,最终被葡萄牙人坑走。
  现在看来,这个海外小国国土虽小,胆子倒不小。
  “你跟朕讲一讲这个东印度公司。”胤禛相信他的太子,既然能跟他说起东印度这个名字,定然是已经了解过了。
  “是。”弘书上辈子对东印度公司有些了解,但了解不多,尤其是具体到康熙雍正这段时间的,不过没关系,他这辈子有钱有人,之前争取到海外贸易权的时候,他就已经安排人,除了在海外搜集各种大清没有而需要的作物植物动物矿物,也要搜集各个国家的信息以及一些比较有名的团体的情报。
  这几年下来,海外贸易的钱赚了不少,情报搜集的也不少。
  这一说就说到了晚膳时间,弘书起身告辞。
  胤禛没忍住:“毓庆宫又添了什么好东西,让你想的紧,连陪朕用晚膳的时间都没有?”
  最近可没少人在他面前暗示,太子是不是开窍了,这几日一日好几趟地往回跑。
  儿子也确实不小了,不看脸只瞧体格,都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开窍倒也正常。胤禛为此还专门把内务府总管叫来问了,毓庆宫最近有没有上报太子身体有变化。
  结果是没有。
  本来心都放下了,但转念一想,儿子对手下的掌控可不小,他若不让朱意远上报,朱意远可能还真不敢。胤禛就有点担心,怕儿子出去一趟学坏了。
  弘书被问的一愣,在他阿玛审视的目光下品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意思,哭笑不得:“儿臣不是……”话说半截,他突然不打算解释了,原样往回一坐,道,“没错,毓庆宫最近确实添了好东西,儿臣爱的紧,一天不回去看几回亲香亲香就心痒痒。本来想过段时日再介绍给皇阿玛的,不过您既然问起了,苏公公,麻烦你跑一趟毓庆宫,让朱意远把孤的‘心头肉’送到养心殿来,孤给皇阿玛介绍介绍。”
  他话说的暧昧,胤禛反而放下心来,没好气地道:“朕可没空见你的劳什子心头肉,既然心痒痒,就赶紧滚。”
  “不滚。”弘书稳坐如山,“皇阿玛,这可是儿臣的心头肉,儿臣喜欢的紧,您必须得见见,最好给个封号,免得‘它’日后被宫里一些不长眼的欺负了。”
  “苏公公,还不快去。”
  “唉,奴才这就去!”苏培盛瞧出太子殿下这是又要和皇上逗闷子,连忙答应。
  毕竟太子每次和皇上闹一闹,皇上的心情就能愉快好一段时间。
  胤禛没阻止苏培盛,只对弘书的话嗤之以鼻:“封号?你想要什么封号?太子侧妃怎么样?”
  “不好不好。”弘书摇头晃脑,“它在儿子心中可是独一无二的,怎能用太子侧妃就打发了。”
  再说性别也不合适。
  “怎的,你还想要个太子妃?”胤禛斜睨他。
  弘书笑而不语。
  苏培盛回来的很快,他忍着笑意道:“禀皇上,朱意远到了。”
  胤禛还没说传,弘书站起身道:“等等,这可是孤的心头肉,孤得亲自去接。”
  苏培盛偷偷瞄了胤禛一眼,十分大逆不道地想,一会儿一定不能错过皇上的表情。
  正想着,弘书抱了个襁褓进来了。
  嗯,等等,刚才没有这个襁褓啊?苏培盛愣了一下,定睛一看,发现这襁褓怎么和朱意远一道拿过来给太子的大氅那么像。
  胤禛看儿子用抱孩子的姿势抱着怀里的东西,第一时间是有点咯噔的,因为算算时间,儿子出去的时间差不多正好十个月。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他想的事不可能,不说儿子不可能这么做,其他人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一点儿风不漏。
  弘书抱着‘心头肉’凑到他阿玛跟前,不怀好意地笑道:“皇阿玛,来,看看您的大孙子!”
  特意遮盖的大氅帽子被掀开,一个黑耳朵、黑眼圈的白毛熊睁着小黑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胤禛,然后发出稚嫩的声音。
  “嘤嘤!”
  “哇,它在叫爷爷呢!皇阿玛,你大孙子聪明吧!您给他赐个封号,就叫太孙怎么样?”
  胤禛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一巴掌呼在儿子的头上。
  “朕看你像个大聪明!”
  第192章
  “皇额娘,你看看,您大孙子多可爱,能有个这样的孙子多有面子,皇阿玛不封赏就算了,居然还打我。”弘书告状。
  乌拉那拉氏含笑摸着熊崽子,对儿子的告状视而不见,只道:“是挺可爱的,不过到底是熊,现在你亲自养养也就罢了,再大些可不许日夜随身,还是得以自身安全为重。”
  “我知道。”弘书正色答应,他虽然喜爱熊猫,却也没想过把它禁锢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等他再大些,儿臣会令人教它捕猎,若是野性犹在,就放归山林,若因为被人养大野性磨灭了些,就放到围场去。”
  围场虽然时有去打猎的,但自己是太子,吩咐一声不许动熊猫崽崽,能进围场打猎的也不敢明知故犯、以身试法。
  从永寿宫回来,就看见守株待兔的福惠。
  “六哥!听说你养了头熊?快让我看看!”福惠扑过来,扒着弘书的胳膊看他怀里的小熊崽子,好奇道,“这是什么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神异经》还没看过?里面记载的食铁兽就是它。”弘书看福惠眼馋,大方递给他抱,“四川那边当地的人一般叫它花熊或者白熊,不过现在你六哥我,准备叫它大熊猫!”
  “啊?为什么?”福惠稀罕地捏了捏熊爪子,两手掐着熊猫崽崽的腋窝提起来打量,“这也不大啊,长得也不像猫。”
  大熊猫为什么叫大熊猫弘书已经忘了,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有个为什么的,所以他道:“不为什么,就是你六哥喜欢,你侄子不大是因为它现在还小,只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
  侄子?!
  福惠默默抱紧了新鲜出炉的大熊猫侄子:“六哥,听说你让皇阿玛给熊封太孙……不会是真的吧?”
  “哟,消息传这么快呢?”弘书挑挑眉,“看来明儿个又该有弹劾我的折子了。”
  ……好吧,看来六哥很有自知之明。无力吐槽的福惠只能默默闭嘴,揉他侄子的小肚肚。
  果然不出弘书所料,第二日养心殿送来的折子里,就有几封弹劾他“玩物丧志”,那文章写得,大熊猫崽崽仿佛变成了妲己再世。
  弘书摇摇头,将这些折子丢进角落吃灰。
  不是他不尊重人,实在是这样的折子一点儿价值没有。这些弹劾他的人也不是某些人或者势力派来专门搞他的,相反,弹劾他的这几人甚至还相当支持他当这个太子,只不过,他们希望弘书能当一个完完全全符合他们想象的太子,一旦有哪里不符合,他们就要弹劾。可能在他们看来这不叫弹劾,这叫劝谏,他们都是忠言逆耳的大忠臣。
  这样的思想已经腐蚀入骨,说是说不通的,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弘书将今日的折子处理完,叫来尹继善:“田文镜那边还没动静?”
  那日阿玛说他已令田文镜上折自辩,弘书念及阿玛的心情就没有追着问,但河南离京城又不远,加上这事既重大又紧急,肯定是会用加急驿使传递的,算算时间也该有动静了。
  尹继善摇头:“未听说有自河南来的驿使。”
  弘书让他去忙,心底有些纳闷,田文镜别的先不说,对他阿玛的忠心是没的说的,按理说接到他阿玛责问的圣旨,回复速度不该这么慢啊。
  何况自己这里还等着河南的灾情情况,好准备救灾物资,灾情不等人,多一分钟都有可能多一个人失去生命。
  在弘书疑惑焦急的时候,胤禛正表情复杂地看田文镜的密折。
  田文镜在密折中承认自己瞒报水灾的事实,并向胤禛请罪,然后解释他之所以瞒报水灾,是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水灾并不严重,他认为只凭河南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救灾,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后来黄河忽然有两处决堤,受灾面积大了,他想要上报的时候,却传来京师地震的消息,而这次水灾以来,因为士绅一体纳粮而利益受损的官绅们就一直在搞小动作,谣传了不少水灾是上天警示昏君的谣言,京师地震一传来,这伙人一下子仿佛有了底气,动作更加频繁、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田文镜知道,河南都如此,京城的骚乱肯定更不小,他衡量之下,这时候若上报水灾,只会让两地消息联通,让两边的阴沟老鼠更加以为得了把柄。所以他选择不上报灾情,而是以强硬手腕将河南管控起来,一边尽力救灾,一边与官绅斗法,一边还粉饰太平,让其他人以为河南的灾情没那么严重,以此来让谣言失去根基。
  “皇上,罪臣非为自己脱罪,罪臣对皇上之心天地可昭。此密折亦不为陈情,只为告知皇上河南实情。罪臣之罪不容姑息,已另书奏折请罪,不日便到,只望皇上早做准备,选得力干臣前往,河南官绅一体纳粮之前功,不可轻废。”
  这封密折里田文镜当真没有半点小心思吗?当然不是。
  若真没有小心思,他不会说最后一句话,官场沉浮多年的胤禛怎么会看不出来田文镜那一点提醒他也有过功劳的意思。
  但,胤禛并不讨厌这点小心思。
  因为田文镜说的事实,在河南推行官绅一体纳粮之事上,他就是有功的,而且是大大的功。为了推行这事,田文镜在河南遭了多少骂名,因为他没有儿子,断子绝孙的话他估计都听够了。
  瞒报天灾是错了,但胤禛不可能一点儿也不顾念这些年的功劳和君臣情分,冷酷无情的处置田文镜。
  “唉。”胤禛叹了口气,想要保下田文镜,难过的并不是群臣那关,因为这些在官场上混成精了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田文镜的今日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明日,今日他们放田文镜一马,明日别人自然也会放他们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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