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59节

  “殿下,这是内子。”岳钟琪介绍道,“臣岳父姓高,武艺传家,内子自小在军营长大,嫁给臣后内操持家事、养育儿女,外优抚将士、筹集粮草、稳定后方,实在助臣良多。”
  弘书闻言,不止对高氏心生钦佩,对岳钟琪也是刮目相看,这个时代能像高氏这样在后院之外发挥才能的女性不多,而像岳钟琪这样能正视并承认妻子的能力与付出的男人更是少的可怜。
  “下得厅堂、上得战场,高夫人真乃巾帼女英雄,让孤想到了前朝的秦良玉将军。”弘书赞道,“岳总督的功劳至少有您一半,若我大清的女子都能像夫人一般,何愁家国不兴。”
  高氏本来听夫君那般介绍她还有些着急,虽然在边疆、在军营像她这样露脸做事、帮夫君处理事务的夫人不少,但太子殿下到底是从小在京城接受大儒教导长大,谁知道他对女子抛头露面是什么态度呢。皇上本就疑心夫君了,若太子再因为她家的家风不喜夫君,那夫君后半辈子的前途简直渺茫。
  但她没想到,太子殿下听了之后不但没有不喜,反而说她像秦良玉!谁懂啊,对于武将世家从小喜欢舞枪弄棒的女子来说,谁小时候没有做过一个忠贞侯的美梦呢!
  高氏笑开了花,看着弘书的目光特别慈祥:“太子殿下过奖了,臣妾不过是做了为人妻子的分内之事,当不起殿下的厚赞。”
  弘书微微一笑,没有再强行夸赞,场合和身份都不适合。
  他看向高氏身后的一男一女,目光主要落在男子身上,余光只在女孩子的头饰上扫了一下:“这便是令郎和令嫒吧。”
  岳钟琪介绍儿子:“这是老四,单名一个瀞字,比不上他几个哥哥,如今就跟在内子身边跑跑腿。”
  岳瀞对于父亲的话没什么反应,他确实比不上几个哥哥,从小到大都只有挨打的份儿:“拜见殿下。”
  “免礼。”弘书打趣岳钟琪,“岳总督你这样可不对,作为父亲,怎么能明晃晃的偏心呢?我瞧着令郎相貌堂堂、魁梧有力,分明也是一表人才,比谁都不差。”
  他只是随口打趣,却不知听的人都多了心。
  父亲,偏心?岳钟琪有些头皮发麻,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吗?但皇上就算偏心也是偏心太子啊,还是这两年京中又有他不知道的变化发生了?皇上偏心别人了?
  三阿哥弘时?不可能,早年都差点过继出去了。
  四阿哥弘历?已经是个废人,更不可能。
  五阿哥弘昼?这位一直透明,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作为,应当也不可能。
  七阿哥福惠?这……倒不是没可能,皇贵妃当年也是圣眷在身的,虽然有年羹尧那事儿,但只看年希尧还好好的,就知道皇上没有迁怒年家,自然更不可能迁怒七阿哥。而这位七阿哥这些年也没少听说受宠的传言,虽然都说比不过太子,但比其他几位阿哥那是超过太多了,而且,这位的名字还中途被改、不从字辈,着实有点儿与众不同……
  这!岳钟琪瞳孔地震,皇上的心意不会真的有变吧!太子来四川的背后……
  他究竟是目标还是被废物利用的添头?!
  高氏与岳钟琪同床几十年,一个余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心里也因太子的话有所猜测和惊惧,但因为她站在太子的对面,倒是率先注意到了太子的表情。
  太子在疑惑!目光在夫君身上!高氏眼睛来回倒了几下,应该是在疑惑夫君为什么突然沉默了,太子那话说不定没有深意,是她们多想了!
  虽然不能绝对肯定,但高氏立刻果断道:“殿下说的对!老爷这一点确实做的不对!臣妾都说过他许多次,他这样偏心,时间长了瀞儿他们几兄弟本来没事都要离心的。老爷,你听听,连殿下都这样说了,你可必须得改了!”
  高氏熟悉岳钟琪,岳钟琪自然也熟悉她,她的语气一出口,岳钟琪就知道是在提醒自己,连忙应道:“是,殿下说的是,是臣不对,以后不会了。”
  弘书瞄了瞄这突然过分正经的两口子,垂眸若有所思。
  一直安静垂首站在母亲和哥哥身后的岳湘突然出声道:“爹爹,您只介绍哥哥,不介绍介绍女儿吗?您还说最疼女儿,果然是骗人的。”
  声音清脆,没有什么如黄莺般婉转美妙,就是十几岁小姑娘的正常音色。
  高氏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刻意识到自己夫妻二人方才的表现过于严正了,连忙再次端起笑脸,就着女儿的话头介绍道:“殿下,这是小女,平日里爱跟着她哥哥跑前跑后,规矩粗疏,上不得台面,让您见笑了。”
  既然介绍了,弘书就光明正大的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还有着婴儿肥的脸,眉眼比较像高夫人,温和而没有攻击性,鼻子和下颌轮廓倒是比较像岳钟琪,添了一丝飒爽。
  嗯,有点后世有段时间流行的国泰民安脸的意思。
  “臣女参见殿下。”岳湘不是扭扭捏捏的姑娘,她对这位太子多有好奇,索性便借着这机会也正大光明地看一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看完之后。
  ——嗯,这小孩儿长的还挺高。
  第173章
  对于小女孩的目光,弘书并没有什么感觉,顶多初中毕业的小姑娘,含笑道:“免礼。”
  说完也没有再多看,而是转向高夫人:“夫人这话缘从何来,令嫒大气有礼、神采奕奕,孤瞧着倒有女将军之姿。”
  哎呦,这太子可真会说话,高氏笑眯了眼,她自己爱舞刀弄棒,自然也不禁着女儿。可惜女儿因为是她老蚌生珠,身体底子不好,养的如今也不过像是常人一样,康健是康健,却是没有多少习武的天分,令她多少有些遗憾。
  高氏谦虚了两句,就不再多说,退下将机会让给别人。今日是大军出发的日子,可不是来与太子寒暄的,来送行的女眷不少,唯有她们能和太子单独说上几句话,是太子给老爷脸面。
  ——这么一想,太子态度这般好,说不定就是他们猜错了,皇上根本没有怀疑老爷,否则太子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地给老爷做脸,总不至于是想拉拢她家老……
  !
  高氏本来只是漫无目的随便发散下思绪,但此时看着在老爷的引荐下接见这几日新赶来的官员的太子,不由悚然一惊、脊骨发寒。
  她读的书虽然不多,但也知道不少历史,当皇子开始将手伸向军权的时候,往往就是混乱的开始。
  太子才正位不到一年,也没有哪个皇子与他抗争,怎么就这么着急了!
  高氏心中泛起焦灼,岳瀞没有感觉,岳湘却是敏锐地察觉到娘的情绪忽然有些不对。
  场合不对,无法询问,岳湘只能通过母亲的视线落处和姿态来猜测。
  视线一直落在爹爹和太子的方向,娘亲这是又担心起爹爹了?
  母女俩的心思无人在意,弘书敷衍地应付完一众花样百出想要给他留下印象的官员,终于回到军中。
  戴上头盔,上马,弘书挺直腰背,看着理塘的方向,沉声号令:“出发!”
  大军走了,一直到连掀起的尘埃也落下,来送行的高氏等人才依依不舍的返回。
  一开始的路并不难走,即使在强行军的速度下,队伍依然保持着不错的精气神。
  岳钟琪的心腹发现不对:“太子带来的那几个东宫属臣,这几日怎么都没出现?只有一个詹事露面。”
  没发现不对的人不以为意:“那几个都是文臣,估计是受不了这行军速度,躲在马车上休息。”
  “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非要带着他们。”有人嘀咕,“这些读书人,只会拖后腿。”
  岳钟琪眉头一皱,瞪了手下一眼:“慎言!殿下的身边人还轮不到咱们说,管好自己!”
  他训斥,其他人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遣散心腹去巡察行军,岳钟琪遥望了与粮草一起的几辆马车一眼,凭借多年的经验,只看那马匹拉车时的姿态,他就猜出,那几辆马车上早就没有人了。
  岳钟琪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几个官员罢了,若猜的不错,他们应当是微服私访去了。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虽然他是川陕总督,明面上是军政一把抓,但实际上,他对川陕的掌控也就那样。军队可能还好点,除了八旗兵不太听号令以外,绿营兵因为大多在他手下打过仗的缘故,平常倒还算听指挥。
  文官这一块儿就难了,他是捐官出身,非科举正统,本就被一些文人看不起,后来他又弃文从武,就更受那些所谓正统读书人的鄙薄。他这些年为什么将重点都放在收编苗寨上?还不是因为下辖两地的其他政事千头万绪,不好下手。
  太子的人去查查也好,哪怕到时候查出问题他也逃不过一个疏忽怠职的罪名,也总比现在这样子好。何况,这种无性命之忧的‘小’罪名落到身上说不得还是好事。
  “殿下,岳总督应当是发现静庵他们不见了。”
  岳钟琪的心腹们观察着这边,尹继善自然也在观察他们。
  弘书温声道:“无妨,本也没想过瞒着他们。”
  凭岳钟琪的谨慎,想让他完全发现不了几个大活人的消失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弘书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他,只要瞒过四川上上下下留守的官员就行。
  他相信以岳钟琪的聪明,就算发现了也不会给那些人通风报信的。
  “听说后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你还行吗?”弘书关心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属下。
  尹继善笑道:“殿下您别小看臣,臣虽然看着不算魁梧,身体可不差。”
  他的阿玛,是一个非常坚持某些规矩的儒生,从小对他们这些儿子就非常‘严格’,这种严格说不上虐待,但也不是那么好过关的。他的兄长们有祖母和嫡额娘帮着说话,马马虎虎地过了也算了,他却是没人能给说话的,是以每一项功课不但要过关,还要做到优秀,他的阿玛才会给他一些好脸色。
  感谢阿玛,若没有他的严格要求,自己也不会越过兄长们成为章佳家的‘希望’。
  不过,他更应该感谢的是太子。尹继善看向侧前方身姿挺拔的少年,若不是太子殿下当初选中他去和鄂罗斯谈判,他还不知到要多少年才能走到让阿玛正视的位置。
  弘书不知道属下在想什么,若知道,一定会告诉他,不必妄自菲薄,即便没有自己,雍正也会大力提拔他的。
  ——弘书一直觉得尹继善尹泰的父子组合有股熟悉感,只是一直不得要领,前阵子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来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偶然看见过一篇八卦雍正的自媒体文章,大概说的就是雍正替一位尹姓的庶出臣子出气,封了臣子为妾的亲娘一品夫人,令人押着臣子的父亲和嫡母给妾室行礼。
  当时弘书对这种文章并不感兴趣,也没去查证这文章是真的有历史记载还是营销号胡编乱造,不过就算是营销号编的,也能侧面说明一件事,至少这文中的臣子肯定颇受雍正的看重,不然不会成为文章的重要配角。
  尹继善当然不是姓尹,他姓章佳,不过他阿玛叫尹泰,对于匆匆瞄过的弘书来说,误会他姓尹倒也正常。
  大军保持着强行军的速度,很快路就变得越来越难走,后来甚至连大路都没有了,只有一条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而且和进川的那种小道还不一样,这里的植被茂密,若无专业的向导带路,他们甚至找不到小道在哪里。
  马是骑不成了,弘书走在中间,两边的植被早已被前人压到,倒不用他再格挡,是以还能四处张望。
  “难怪你们清剿了几个月都没能解决掉这股匪徒。”弘书对走在自己身后的岳钟琪道,“就这种环境,人往里头一钻,不一寸寸地排查过去,哪里找得到。”
  上司理解,岳钟琪也适时地叙说自己的难处:“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对这种地形异常熟悉,而且他们应当是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也很擅长伪装,有几次他们就身上绑着树叶躲在附近的树上或者灌木丛里,我们的人来来回回愣是发现不了,还是他们主动偷袭才暴露。”
  弘书听着这话想到了吉利服和特种作战,思维开始发散。
  尹继善和路振扬却是立刻开始四处张望辨别,就怕身边埋伏了人突然伤到太子。
  岳钟琪本想说这个地方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下,而且距离理塘还有段距离,那些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一想到万一有个万一,他还是咽下了话语,也开始警惕起四周来。
  好在,一直到抵达理塘,也没有人突然窜出来刺杀太子。
  岳钟琪之前匆匆赶回成都迎接弘书的时候,并没有将理塘的兵全部带走,而是留下一部分命他们继续搜剿匪徒。是以这次一回来,他迅速就得到了这群匪徒的最新情况。
  “你说他们这阵子突然多了一批武器?”岳钟琪惊讶,“甚至还主动攻击过咱们的大部队?”
  留守的将领知道这次来的人竟然还有太子后,脸色很苦:“是,那次太过突然,末将、末将手下的人猝不及防之下损失较、较大。”
  他说完偷看了一眼太子,心头直打鼓,怎么办,太子会不会觉得他连一股匪徒都打不过,影响对他们将军的感官?他可是知道,将军这次匆匆赶回去,就是有小人又在皇上面前污蔑他们将军了。
  岳钟琪没顾得上弘书,他皱着眉:“你把情况细细说来。”
  留守将领于是将岳钟琪走后的情况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包括他们那次受袭之后又组织了几次搜捕却收获不大的结果。
  弘书安静听着,心里莫名有种感觉:理塘这股匪徒,跟藏南那批肯定有点关联。
  目光不经意与岳钟琪对上。
  很好,英雄所见略同。
  岳钟琪开口道:“殿下。”
  弘书会意,挥退其他人,只留下知情的岳钟琪和路振扬。
  “殿下,理塘的这些人恐怕没有臣之前想的那样简单。”岳钟琪凝重地道。
  路振扬也主动开口道:“殿下,臣觉得有些不对,这群人突然冒出来一批新武器,还是在您抵达之前。臣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是不是有人想要对您不利?接下来,请您务必注意安全,不要脱离臣和侍卫营的护卫!”
  路振扬的猜测让岳钟琪脸色一沉,他们出发前并没有透露目的地,而且是一路强行军赶过来的,能比他们还快的送到消息,这人要么有莫大的能量,要么就在他们军中。
  后一点的可能比前一点大多了,而和一路从京城赶来、与本地利益关系不大的军队相比,分明是自己手下的人嫌疑更大。
  路振扬肯定在怀疑自己,岳钟琪确定,但他却没有办法证明不是自己。
  弘书看到岳钟琪表情的苦涩,虽然他相信岳钟琪,但路振扬也是为了自己,他不能拿路振扬的脸面去安抚岳钟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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