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56节

  “倒也…”弘书挺想这么含糊其辞过去的,但想到他阿玛方才的态度,恐怕他要是敢让阿玛背黑锅,阿玛就敢给他抖搂干净,到时候加上一顶欺骗的帽子,额娘说不好会更生气,“…不能说不是,就是、就是吧,一开始想去四川这个事情,是、是儿臣自己提出来的,皇阿玛还生了好大的气……”
  他怯生生看了额娘一眼:“……皇额娘,您不会生气吧?”
  生气?不生气?乌拉那拉氏不知道,她只觉得手有些痒,特别想拍一拍什么!
  弘书眼见额娘的表情开始僵硬,立刻补救道:“额娘你听我说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不是为了好玩真的是为了正事!”
  一口气说完,弘书才恢复呼吸自由,一边喘一边用特别真诚的眼睛看着他额娘。
  乌拉那拉氏:……
  还能说什么,她早就想到的不是吗,儿子肯定是愿意的,如今只不过由皇上主动变成儿子主动而已。
  “唉,知道了。”乌拉那拉氏叹气道,“额娘也不问你的理由是什么,只是你要答应额娘,出去以后,一定要以安全为先,什么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她顿了顿,深深看着弘书:“额娘在宫里等你回来。”
  弘书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意答应:“好,儿臣一定全须全尾的回来。”
  两大巨头搞定,即便朝上仍有大臣反对太子出京,也无力阻止,弘书带着詹事府的人和路振扬一起,安排出行的事宜。
  詹事府留守的人也定下了,戴亨和乌雅开泰。
  两人留下的原因也很相似,都是家中长辈身体略有不好,想了想还是不要远行了。
  弘书在例行对两人家中表示关心后,又以对戴亨的单独交代中问道:“戴师傅身体是什么情况,请哪位大夫看的?怎么也不早些和孤说。”
  戴梓可是大宝贝,虽然这两年因为精力不济,已经很少做研究,但他培养年轻人也是很好的,像燕同光,弘书全指着戴梓给教出来呢。
  戴亨失落道:“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带家父去仁心医院找叶院长和韦院长看过了,之所以没跟您说,也是因为家父并无什么痛症,就是、就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没有胃口,觉少,记性也不大好了…”
  弘书这几年因为额娘的病没少看医书,因此很明白,老人身上出现这样的征兆,大部分都是时限到了,而医药难为。
  说节哀不大吉利,他只能道:“那你就多陪陪戴师傅吧,孤走了,詹事府若是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一直在这守着。”
  他能做的也就这些,至于抽时间去看一看戴梓,他现在还真腾不出时间,只能等从四川回来之后了。
  弘书走之前也没食言,去视察新翻修的路的时候带上了福惠。
  福惠因为即将有好几个月看不到他六哥而闷闷不乐,弘书见不得他那副消沉样子,道:“我走了之后,交给你一个、不,几个任务。”
  福惠打起精神:“六哥你说。”
  “第一,督促皇阿玛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让御膳房多做些下火的菜,监督皇阿玛用,让皇阿玛的上火早点好。”
  “第二,多去看看皇额娘,陪她用膳。”
  “第三,戴梓说是有些不大好,若他……我若没回来,你代我去一趟,再帮我送一道折子给皇阿玛。折子已经写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
  三件任务砸下来,福惠立刻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一下满血复活,把胸膛拍的砰砰响:“六哥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到了地方,一下车,看着面前平整干净的大道,福惠满脸惊讶:“这、这也太好了吧!”
  虽然不是他见到的最好——宫里的地面可比这好多了,但也要看看两边的花费对比啊!
  皇宫当年可是用了20万工匠和200万役工,花费了十五年才修成的,每一块地砖都价值不菲。
  但眼前的这条道路呢?对于他六哥的事情福惠可是很关注的,所以很清楚其中的造价,使用的工匠和工人,以及花费的时间。
  除了材料便宜,看着美观度没有宫里的地砖好,福惠并没有觉得其他哪里比宫里差了。
  福惠像是监工一样四处查看,突然他大怒道:“这里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长一条缝隙?竟然敢偷工减料!”
  陪同的常保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看清后才松了一口气:“七阿哥,这不是偷工减料,这是正常的设计。”
  “嗯?!”福惠觉得这人在糊弄他,摇人,“六哥!”
  弘书正在边缘查看路基,听到叫他走过去:“怎么了?”
  “你看,这里这么宽一条缝,那边还有!明明是偷工减料,这个奴才还敢骗我说是设计!”福惠指着常保告状。
  常保苦笑。
  弘书安抚地看他一眼,拍拍福惠的头:“没有搞清楚事情前不要乱冤枉人。这就是设计,是孤吩咐的,热胀冷缩知道吗?水泥这个材料也会热胀冷缩,为了防止夏天的时候它受热膨胀拱起来裂开,才每隔一段距离留一条缝,就是给它膨胀的空间。”
  “这、这样吗。”福惠有些尴尬,他刚才真以为有人敢当面糊弄他六哥呢。
  弘书捏捏他的脖颈:“就是这样,你冤枉了常保,跟他说声抱歉。”
  常保吓得直摆手:“不不不不用,奴才没有及时为七阿哥解惑,是奴才的错。”
  弘书没听他的,看向福惠:“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就要认。孤做错事情时都要道歉,你还道不得了?”
  福惠噘噘嘴,冲常保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常保腰折成九十度回礼:“不敢不敢,奴才不敢。”
  体谅常保不易,弘书轻轻捏着福惠的脖子去看路边种的树和花:“这个孤叫它绿化带,说说,你觉得为什么孤要修这个?”
  “嗯,夏天路人能躲太阳?还有……”
  视察完回来,距离启程就没有几日了,弘书紧锣密鼓地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甚至连常保大婚时候的赏赐都提前准备好了,这才放心离开。
  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弘书身着轻甲坐在高高的马上,看着眼前无限广阔的天地,在心中轻轻道。
  我的国家,我来了。
  第169章
  大军中间,是太子的仪仗。
  礼部本来要给弘书上全套仪仗的,被弘书以军队轮换有期、赶路不便拒了。不过一些可有可无、礼仪性大于实用性的东西可以取消,马车却是不能少,只是出了城以后,除了晚上宿营休息时,这辆马车就没见过它的主人。
  ——马车实在太颠了!哪怕他的马车已经将舒适做到极致,在行军的速度下,弘书仍旧感觉还不如自己骑马来的舒服。
  是以除了最开始一日,他这阵子都是骑马与军中将领和属臣等走在中军的队伍里。
  带来的好处是,中军的兵士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能和他们一起行军还不叫苦不叫累更没有给大军添麻烦拖累前进的速度,实在是大大的加分项。
  更别说,太子殿下还从不开小灶,都和他们一起吃大锅饭,导致他们的伙食质量都提升了不少。
  大军行军期间的大锅饭味道并不怎么样,尹继善、杨炳元、杭世骏等几个家世好的每次都是皱着眉头硬咽下去的,但他们也不敢说不吃——太子殿下都面不改色的吃了,他们难道还能比殿下金贵不成?
  弘书用上辈子做实验时候练就的进食大法三下五除二将饭食解决干净,就和行伍经验丰富同样吃完的路振扬聊了起来:“孤这几日注意到,一营之间的士兵口音都近似,而大多营与营之间的口音区别很大,士兵之间也几乎很少交流,当初分配的时候是特意按照士兵的故乡来分的吗?”
  这次前往云南轮换的军队是绿营兵,不谈各地有节制之权的总督、提督等大员,只说军营内,此时的清朝绿营兵制是镇协标营汛,汛就是最低一级单位,下辖数十个人不等。
  太子这几日问题多了,是以路振扬此时习以为常的点点头:“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会将新兵分到故乡相近的将领手下。”
  “为何?”
  “有一个原因是口音问题,能来入伍的士兵几乎都是大字不识的,自然也不会说官话。而大多数地方的土话外人难以听懂,将故乡相近的士兵分到一起,他们除了能交流之外,也能听懂来自长官的命令。”路振扬说完,顿了顿才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军队里有不成文的传统,新兵才来时老兵们会对他们进行‘考验’和‘磨炼’,有一些老兵没有分寸,可能会失手,若是同一故乡的,‘分寸’会把握的更好些。”
  弘书沉默,他自然听懂了路振扬的言外之意,什么考验和磨练,分明就是欺负新人,每次新兵入伍都会有活生生被欺负死的。
  这种现象,弘书自然是不喜的,但他也明白,这不是一个三两下就能解决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方法。欺负新兵这种事,不止封建社会有,事实上现代社会也屡见不鲜。
  他上辈子为了给实验室项目拉资金,陪一些企业老板吃过饭,里面有不少老板都是早年有过从军经历的,他们喝大了之后谈起以前的军伍生活,不少都以炫耀的语气谈论过自己在部队时是怎么‘教训’新兵的。
  动手殴打是最常见的,除此以外,让新兵洗所有人的衣物、大冬天的罚新兵抱着冰块站外面把冰捂化等等,除了不会危及性命,比现在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而这样的现象,在那样的时代都存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信息化加强、经费增加、管理加严,才在十几年的强化管理下渐渐消失,但也没有完全消失,犄角旮旯时不时的还是会有这样的现象发生。
  有那样先进的理论思想和人均起码九年义务教育以上的文化水平下,都杜绝不了这种情况,更别说现在这样散兵游勇、完全没有指导思想、更大字不识的军队了。
  弘书默默扫视了周围正狼吞虎咽的士兵,略过后面那个问题,只提口音问题:“这样的话,军队里面的抱团现象岂不是很严重,而且如此一来,营一级的参将游击也很难调动,手下一换人恐怕连指挥都指挥不了。”
  路振扬没有否认:“以故乡为标签抱团,是他们的本能,参将游击这些除了往上提拔,也确实很少平调,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是大忌。”
  这一点弘书当然是能理解的,他点点头道:“那路大人,你觉得给士兵们教授官话的话有没有可能?”
  路振扬微微蹙眉,瞟向弘书的眼神里带着不解、疑惑和荒谬:“先不说这些士兵有没有那个脑子能学会,就说谁来教呢?军队里会说官话的将领其实很少,他们大多都是天长日久地相处下来,能听懂对方的土话罢了,这些人平日里的事务也多,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教士兵官话。军队外,会说官话的,除了一些走南闯北的商人外,就是读书人。前者能到走南闯北这一步,家业必然不小,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家业来军队里做一个小小的教书匠。”
  “至于读书人……我们在他们眼中,可是‘武夫’、‘兵痞’。”
  路振扬所说的问题是很现实的问题,甚至读书人里,其实也不是人人都会说官话,就像广东福建那一块的,连已经入朝为官的官员都说不好官话,阿玛都因此生气过,还大力推行官话学习,可惜几年下来,广东福建的官员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一点改变都没有。
  不过对于此事,弘书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还不成熟,他也就没有贸贸然说出来,只道:“路大人顾虑甚周,孤也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想与路大人一起参详参详……”
  不止这一件事,身边有路振扬这样一个实操经验丰富的将军,弘书这一路上就没停止过薅羊毛,一直拉着路振扬询问有关于军队的一切事情,也时常抛出一些听起来天马行空的想法。
  路振扬有问必答,对于弘书的想法也回给予谨慎的回应,但心里也不免给弘书贴上一个标签,谦虚好学不错,但想法太多且不切实际,希望这位殿下的属臣里能有谁看出这点,好好提醒提醒这位殿下。
  因为军队抵达云南轮换是有时间限制的,虽然这次因为情况特殊,要去秘密处理川藏接壤处的匪徒之事,胤禛特旨将期限延后了些。但匪徒那事情况复杂,弘书怕到时候在那里耽搁太长时间,是以就想在路上少花一点时间,所以这一路上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搞什么微服私访、发现民间冤屈、处理贪官坏官的操作。
  弘书将指挥权交给路振扬,要求他按照标准行军,以最快速度赶到四川。
  是以,除了在几处大的府城外停下补充物资外,弘书连抽空接见各地赶来拜见的官员的时间都没有,日夜兼程地赶路。
  在这样的行军强度和速度下,最先扛不住的是尹继善、杨炳元等几个文人,最开始几天还勉强骑马跟在弘书身后,后来大腿磨得烂的实在不行,只能回马车里躺着,但他们的马车又小减震性又差,颠了几天后,他们的脸色比骑马的时候还菜。
  弘书看他们这样子不行,别还没到地方一个个都病倒了,就干脆让他们都去坐自己的马车。
  尹继善等人以逾越为由不去,还是弘书下了强制命令才听话。
  就这样,在一个月后,弘书带着大部队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了陕西西安。
  驻陕都统常色礼早早得了消息,带着人在西安城外的官道上迎接。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弘书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扯缰绳,马向前踱了两步,才扬声道:“平身。”
  “谢殿下。”
  常色礼站起身后,小跑到弘书马前,伸手拉住缰绳,仰头笑道:“殿下一路奔波辛苦了,城内已备好行宫、酒席为殿下接风,奴才为殿下牵绳。”
  弘书没有松开手中缰绳,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常色礼,问道:“你弹劾岳钟琪的人证物证可都在此?”
  “啊?”常色礼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的问题搞懵了,犹豫答道,“人证倒是都在,物证、奴才来接您,并没有带那些东西。”
  谁迎接上司会带那些东西啊!他又不是那些拦路告状的百姓!
  “东西都在城里,殿下,您一路劳累,不如先去行宫洗漱休息一番,再行审案?”虽是询问,常色礼却再次伸手扯动缰绳,试图牵着马将弘书带进城。
  弘书冷下脸,拉着缰绳抖了一下:“放手。现在就命人去取你的物证,再准备几匹马,用最快的速度。”
  常色礼越发糊涂了,但弘书脸色不对,他犹豫了下没有再问,松开缰绳回到官员队伍里,吩咐人去办事。
  和自己人嘀咕了一会儿后,又回到弘书身边,再次劝道:“殿下不如先入城吧,大军一路行军过来,想来也已经人疲马乏,进城休息一下,也正好补充粮草。”
  弘书不想再说话,早知弘书意图的路振扬站出来道:“才在咸阳修整补充过,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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