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51节

  ……
  这一年的年过的很是隆重,礼部的人忙坏了,主要是多了一个太子,许多流程的仪式都进行了修改增添,又是第一回 弄,生怕哪里出现纰漏。
  弘书也累,本来冬天就穿的厚,全套大礼服更是重,他每日穿着一二十斤的东西完成各种礼仪,晚上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直到元宵节后开印了,这样的生活才算告一段落,他也终于能把那繁复累赘的大礼服压箱底,大多数时间只用穿着轻便的常服。
  深感轻松的弘书迎来了辞行的郎兴昌。
  “多的就不说了,该说的过去一个多月都已经说了。”弘书拍拍郎兴昌的肩膀,“路上小心,别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就天不怕地不怕,其他的事都是小事,即便是孤吩咐你的那些,也都要在保证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进行,莫要强求。”
  郎兴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这几句好像家人语气的叮嘱说的眼眶泛红:“殿下放心,小民誓死完成您交代的差事!”
  弘书:合着我刚才的话白说了是吧?
  “孤的话就是表面上的字意,不要私自曲解孤的意思!懂了吗?”弘书虎着脸,“让你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就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还有,你都是孤的侍卫了,还称什么小民,称臣。”
  “……”郎兴昌埋下头,“臣谨遵懿旨。”
  郎兴昌离开,对弘书身边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有郎图松了口气,他太子身边第一侍卫的身份保住了。
  一个年过去,关于弘书第三封奏疏的争论并没有消停下去,反倒因为地方官员陆续上折而显得更加激烈起来——虽然汉臣人数占比大,但蒙古各部和满人这边王公贝勒多啊,一个个的虽然平时没有多少实权,但品级是一个赛一个的高,说话声音也就显得大了起来。
  面对此情形,‘太子党’们纷纷给弘书建言献策,弘书每个人都认真听了,然后以‘从长计议’拖着——他在等一个态度。
  等待的期间弘书也不是没做事,毕竟所有事都是需要铺垫的,也得试探试探莽鹄立等蒙古人的态度。
  “八旗游牧地方甚属紧要,儿臣却听闻,总有总管等贪婪勒索地方之事,蒙古各部苦于无巡查之人,竟因无处陈情而含冤受抑。儿臣以为,蒙古各部亦为我大清子民,应设一巡查官,每年往各地巡查一次,人员可由部署司官或监察御史出任,一年一换,如此既能锻炼臣工,也能避免长期任职造成的贪污受贿、徇私包庇等情况……”
  弘书补充了些巡察工作的细节和奖惩建议后就闭上嘴,等待其他人的反应。
  但一时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或附和。
  莽鹄立用余光扫描了一圈周围的同僚,心里升起明悟:太子这回是冲他们来的,而这群同僚,老神在在地等他们表态呢。
  游走的余光一顿,莽鹄立看见了马尔赛,虽然马尔赛目不斜视地规矩站着,但莽鹄立很肯定,这位和他一样强烈反对太子的武英殿大学士此时的注意力绝对全在他身上。
  ——他如果算是蒙古各部反对太子奏疏的代表人,那马尔赛就是八旗中反对太子奏疏的板上钉钉的核心人物。
  莽鹄立垂下眼,但他和马尔赛不同的是,他所代表的团体与其说是反对太子,不如说是以反对太子为名目向朝廷讨要更多的好处。他们与汉臣之间,并不是绝对的势不两立,毕竟就算当初中央汉臣不多的时候,也没有几个蒙古人能立在朝会上侃侃而谈。他们和汉臣,走的也从来不是一条路,只要北部的鄂罗斯还在,他们就永远有翻身的机会。
  马尔赛为首的利益团体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因为打心底瞧不起汉人也好,或者认为让汉臣起势会抢夺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也好,他们都与汉臣是绝对的势不两立,誓要把汉臣打压下去成为被剥削的阶级。
  心中流水一般地淌过这些心思,莽鹄立有了决定,他迈步出列。
  “臣附议……”
  马尔赛在莽鹄立脚抬起来的那一瞬就收回了注意力,他知道,这个心照不宣的‘盟友’废了。
  弘书的提议顺利通过,胤禛当场下旨令理藩院办理此事。
  朝会后,孔传铎很快接到陈元龙令人传来的消息。
  “不能等了。”孔传铎看向孙子,“蒙古人已经开始摇摆,再等下去形式只会对太子更有利,介时只怕也不需要咱们家了。体和,祖父不能行动,这次一切都要靠你自己,随机应变。”
  “孙儿必不辜负祖父期望。”孔广棨郑重答应。
  ……
  “殿下,衍圣公嫡长孙请求觐见。”
  弘书闻言笑叹:“终于来了。”
  孔广棨站在毓庆宫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那些繁杂,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学生参见太子殿下。”
  “体和来了,快起来。”弘书示意朱意远去将人扶起,亲切的笑道,“今日风大,一路从宫门走过来冻着了吧,来,先烤烤。”
  看着眼前就着火盆而坐、甚至用手中火钳敲了敲火盆边沿的太子,孔广棨本来很正式的气势被扰乱的七零八落,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略有些同手同脚的在太子对面坐下,孔广棨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最后选择放在并拢的双膝上,看起来就特别像是幼儿园里乖乖听话的小朋友。
  弘书心中暗笑,面上还是一副亲和神情:“孔公身体如何,可好些了?你们久不在京,家中备药恐怕不全,若有缺的,只管使人去仁心医院那边取,那里的药材最是齐全。仁心医院知道吧?就在城南郊外,离得不算远。”
  仁心医院孔广棨当然知道,他还亲自去看过,时至今日,他脑海中还留存着那日见到那栋光芒四射的大楼的第一眼,真壮观啊,是不同于他们祖宅的雄壮。
  “当然知道,医院义诊那几日,学生还去现场看过,百姓们都在称颂殿下您的仁慈……”孔广棨一说就没有停下来,从医院到书局,从书局到修路,从修路到报纸,他把弘书在京城搞的每一个产业都找角度夸了一遍,就连大众并不太熟知的几个厂子都一一点到,十分明白的展示着他为这次会面提前做了多少功课。
  弘书含笑听着,任他展示,时不时谦虚两句,再贴心地让孔广棨喝两口茶,别把嘴巴说干了。
  等能说的都说完了,眼见弘书不主动提起那日留下的话口,孔广棨坐立难安了一会儿后,硬着头皮主动开口:“入京后这断时间,越是了解殿下您所做的事,学生就越是惭愧,白白虚长您几岁,却活的浑浑噩噩,一直站在父长的荫蔽下度日,没有丝毫抱负,实在愧对父长和先祖。但想给自己立个志向时,仔细一琢磨,却又发现脑内空空,没有丝毫想法。”
  他边说边瞄弘书,见弘书表情没变,仍是一脸认真倾听的样子,吊起的心略微放松了些:“直到那日,您说,先祖会想看到天下学子人人致力于教化之功,学生才恍然大悟,这现成的志向就立在学生眼前,学生却看不见,只在别处做些无用的淘澄,实在是有眼无珠。”
  “今日求见殿下,也是学生有心想要继承先祖之志,投身于教化之道,却不知除了开办书院还能做些什么。”
  “学生愚钝,还请殿下教我。”
  第163章
  孔传铎面上一派平静,但紧紧盯着门口的视线却暴露了他心中的焦灼。
  忽然,门帘轻微晃动了一下,然后被掀起,孔传铎手撑着身侧让身子起来了些,看到孙儿的脸从门帘后露出。
  松了口气,正打算恢复先前的姿势,下一秒却发现孙儿的表情十分恍惚。
  他一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情况如何?”孔传铎不等孙儿走进就问道。
  孔广棨却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走到祖父床前,静静地站了半响,才张口道:“还……算顺利。”
  孔传铎微微皱眉:“那你为何这副表情。”
  孔广棨对上祖父的眼:“因为……太子殿下的想法与我们所猜的相去甚远……”
  ……
  “殿下是说,要在蒙古各部办孔子学院?”莽鹄立的语气很奇怪,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在那日朝会后就等着太子这边的人去找他,结果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最后却是被太子直接召到了詹事府。
  “对。”弘书十分敞亮地道,“前阵子朝上不是在商量宗学和旗学只是吗,孤便顺道查了一番蒙古各部的情况,只能说是十分严峻啊!莽鹄立大人,您作为屹立朝堂几十年的老臣,应当对这些年科举武举中蒙古学子的人数之少十分清楚。当然,孤知道,蒙古各部生于草原、长于草原,自有一套生存的体系,即便不从科举出仕也能有一番天地,但您也应当知道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如今去病城已立,未来,朝廷在北方投注的心力只会越来越多,当大批的百姓迁徙过去,蒙古各部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就像如今的湖北湖南两广的土司一样……”
  弘书一边说,莽鹄立一边在心里点头,虽然他不是从科举出仕的,但能走到这一步,他读的书并不比那些正统的儒生少,他当然知道,殿下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为蒙古着想的好话,甚至可以称得上的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
  但他面上却仍保持着冷静,因为他明白,他今日来,就是漫天要价的。所以,只给一座孔子学院?不够,远远不够。
  “殿下所言有理,只是不怕殿下笑话,我蒙古族人自小长在马背上,实在于读书一道不甚开窍……北边鄂罗斯狼子野心,这两年只是因为内部动荡所以没有动作,等内部荡平只怕会卷土重来,介时我蒙古各部就在前线……十分愿为朝廷效力,只是矢少甲薄,而鄂罗斯人火器良多……恳请殿下允蒙古各部选派精兵良将入火器营受训学习……蒙古各部自□□时期就姻缘不断,科尔沁部、叶赫部等这些年有感于皇家的恩赐,无以为报,得知皇后娘娘病情好转,王府格格便想前来为皇后娘娘侍疾……”
  这是既要火力配备,又要在他的后院占个位置。
  弘书心里和明镜一样,早猜到莽鹄立所代表的蒙古各部大概会提什么条件,也早有准备。
  不过谈条件嘛,当然不是一次会面就能定下,今天不过两方互相通通气,探探各自的底而已,因此在发现谈话无法寸进的时候,莽鹄立就识趣地告了辞,准备先回去和背后的一堆人交流交流信息。
  好消息,太子有所退让。
  坏消息,太子退让的方向不是他们最想要的。
  莽鹄立走后,尹继善和明安图联袂而来,相比起尹继善的淡定,明安图就显得有些忐忑。
  “殿下,莽鹄立大人是何态度?”尹继善询问道。
  弘书抿了口茶:“漫天要价。”
  明安图感觉屁股底下多了几根针:“……他还要什么?”他先排除了联姻,这件事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必选,毕竟蒙古各部因为这个在大清前三任皇帝身上吃到太多甜头了,不怪他们念念不忘。
  “想要火器营的配置。”弘书语气淡淡地道。
  明安图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知道的,车臣汗王才告了土谢图汗王有异心。他不由有些着急,虽然他一心向着殿下,但也不想族人作大死啊:“殿下!他们应当不……”
  弘书摆摆手,打断明安图的话:“你不必多说,孤都明白,只要听闻过准噶尔那一战的情况,谁能不想要呢。”
  明安图松了口气,殿下没误会就好:“那,殿下,可需要奴才透露些什么?”
  弘书沉吟了下,微微点了点头:“你可以适当露一些口风,联姻之事就不要想了,其他的,可以再商量商量。”
  有了吩咐,明安图心里就有数了,他心里也打定主意,虽然殿下说其他事可以商量,但他不可能那么干,一定得让那群只会醉生梦死、压榨普通蒙古人的王公贝勒们明白,现在早不是以前了,殿下愿意给好处已经天大的仁慈,别得寸进尺。
  在见莽鹄立之前,弘书就已经和属臣们就此事的后续推演过许多,此时的情况也没有超出当初预料,因此不再浪费时间多说,转而说起别的事。
  “魏定国的情况查清了吗?”弘书问道。
  尹继善闻言露出了个笑容来,道:“查清了,也是巧了,殿下,您猜魏定国现在在哪儿?”
  不是紧急事情,弘书也不介意配合属臣互动一番:“能叫你这么问……”他垂眸想了片刻,便了然道,“想来应该是和在北边屯田的那支队伍有关了。”
  尹继善赞叹:“您猜的没错,魏定国如今便在屯田队里做账目。”
  去北边屯田种甜菜的队伍这一年发展的还不错,虽然因为是第一年,开垦的荒地不算多,但收获的时候产量也不少,虽然弘书当初也安排了擅长账目的人随队过去做账,但因为股份制涉及到每一个人,工作量实在大,忙不过来的他们也没客气,拜托布三去向黑龙江将军求助,然后在一群被贬到那边的前官员们中挑人,魏定国就是这样被选上的。
  弘书道:“派人和他接触了吗?”他不是那等自恋的人,觉得自己只要施点恩,招招手,人家就会屁颠屁颠的跑来,何况魏定国要是这样的人,他还看不上呢。
  尹继善点头:“奴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去信给布三将军,拜托他与魏定国接触,布三将军初步接触后回信说,魏定国没有一口答应,只说再想想,但布三将军觉得,魏定国还是有些倾向于接受的。”
  弘书点点头道:“也要跟布三说明,不许搞威逼利诱那一套,便是魏定国没有答应,也不许日常给人家搞小动作穿小鞋。”
  “是,奴才明白。”尹继善应道。
  “最近还有什么孤不知道的事情吗?”
  尹继善迟疑了下,道:“有一件事,奴才不能确定。”
  现在也不忙,弘书便打算听一听,有些懒散地道:“说说。”
  “奴才也是听的小道消息,听说顺承郡王和陕西驻军都统联合弹劾岳总督,皇上有意派钦差大臣前去查办。”
  “嗯?”弘书坐直身子,眉头微皱,“当真?这么大的事情朝堂上不该没有丝毫风声,谁经手的?”
  “听说都是上的密折,经手的话,其他不知道,但钦差大臣的人选听说是怡亲王在物色。”
  密折,十三叔,没有风声,看来这次岳钟琪面临的局面不太妙啊,弘书垂眸,思考他要不要插手,别的他不知道,但岳钟琪可是史书认证的忠心和有能力。
  再说人家刚刚立下剿灭准噶尔的大功,若是这时候被清算,他阿玛日后又得多一项打压功臣的污点和罪名。
  想了片刻,弘书决定还是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孤知道了,你回头再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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