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刘璐思很新奇地多看了两眼。
“我会看着他们的。”
卸完妆，李庭舟这张脸只是变得更细腻清爽，额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以指代梳随手拢到脑后，衣服也找造型重要了一件衬衣，整理得差不多了，才作别刘璐思一个人进了电梯。
负3楼靠电梯门的位置，曹治平下车等在一旁。
他一见李庭舟，笑着迎上去：“领导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他这段时间忙着视察心情不太好，庭舟你多多体谅。”
李庭舟只含糊应了一声：“谢谢曹主任。”
“和我还这么客气。”
走近了才发现他们开的是私车，曹治平率先上了前排副驾，李庭舟只得坐到后排。车里冷气开得很足，没有多余的车载香薰，就是很正常干净的气味。
隔板升上去，李松毅合上笔记本。
“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三过家门而不入。”
李庭舟像只被扼住脖子的呆鹅，只扭头看向窗外。
“我很忙。”
“有多忙？忙到7点下班和女生吃饭8点再送她回家？”
这些都是无需刻意调查，随便搜搜“李庭舟”或者“蒙蒙”关键字就能找到的信息，李松毅不至于让他的秘书大材小用去搜集八卦。
这简直没法聊下去。
李庭舟拿出手机回复奚荷消息，叮嘱她按时吃饭。
刚按灭屏幕，李松毅的手掌就盖到他的肩膀上，不动声色地用力：“我理解你想帮扶女友的心思，但她父亲是个实打实的闷雷，诈骗、失信，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
李庭舟立刻塌下肩膀，想要躲开。
只是李松毅太熟悉他这一套，仍然钳得紧紧的。
“庭舟，明知危险还将自己暴露在外，这不是聪明人的做法。你看中的女孩很好，但千好万好都抵不过一样拖累，消耗情分去解决问题是长久不了的。”
李松毅就差没直说，你和奚荷迟早得分。
“那也先谈着。”
“哪怕知道结果好不了？”
李庭舟上车就开始憋着的心火终于爆发，他甩开哥哥的手：“好不好要到最后才知道，好不好也是我说了算，我最讨厌你这样！”
“治平，取消预约，回家吃。”
李松毅不惯着，用力钳住弟弟的手腕，当即让司机掉头。
*
【舆情观察室重建版|一姐组聚餐缺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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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路透]*4
绿头发是毛毛雨，大头瘦高个儿是戴吉尔。和一姐走一起的是心折经纪人璐思姐，后面是助理＋周凌，还有个胖子不知道是谁。
就是蒙蒙不在。
有无人知道蒙嫂行程，是去g市了吗？
1l：无，嫂站已澄清，蒙嫂周二、周三都有演出。
3l：请蒙蒙丝放心，蒙嫂不在。
4l：那个胖子是夜心七的副导啊（扶额emoji）
9l：蒙嫂也没来g市，为什么蒙蒙不在？这不是心折组的聚餐吗，为什么副导也在，他和嘉宾私下吃饭算什么？
14l：算关系好。
冷知识，胖导是鲸鱼的人。
19l：姐粉有在我组开贴解释，夜心七算是鲸鱼和潮汐的融合项目，这个胖子就是鲸鱼驻夜心七办主任（我乱说的，但的确是这个意思）。他和一姐当然能一起吃饭，人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25l：所以蒙蒙为什么不在？他有什么私人行程吗？
……
92l：涛了两页也没涛出什么，就不能是他有私事要忙？
99l：蒙蒙能有什么私事？
102l：突然发笑，蒙蒙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有父母家人，就不能是回家了吗？
108l：蒙蒙应该算j市人吧？他在j市有自己的家。
114l：好新鲜的说法，你们以为蒙蒙是孤儿吗……
117l：主要是他一直没提过吧，隐私保护得很好。看起来是很有贵很有教养的样子，13、4岁的年纪就出国留学，一个人在外面读了好多年书才回来，这么强的自立能力，有点不敢想象他的家庭情况。
121l：出国留学不读理工科的一律默认家世强悍。
124l：男人的家世背景就像身高，如果有180早就以各种方式炫耀出来了。
129l：你蒙也是神秘起来了。
132l：早就想说了，可惜我组扒的人比较少，最早的情报也只是他在附中的两年，甚至附中没读完就出国了，可见天赋惊人……
138l：蒙蒙也算从小帅到大了，他以前的同学呢？
142l：没道理这么帅的一只蒙蒙是安安静静长大的。
158l：有没有蒙蒙的小学同学来说说看？你们今年也是差不多的岁数，就算还在读书、研究生也该毕业了，没人记得蒙蒙吗？
162l：我只知道小红书有个j市爱乐团的首席发过蒙蒙。
164l：那是蒙蒙附中师妹，我记得组里有一个热帖涛过。
179l：好吧，还是蒙蒙不够红。
189l：还不红吗？我这边三线城市商超里都有蒙蒙的广告了，他那个奶卖的很好，虽然贵，但大家都想喝喝看。口味果然像他形容的那样，不甜。
193l：看走眼，心头一黄，什么蒙蒙奶（辣emoji）
第26章
一个家庭最常规的配置是一个爹一个妈，共两位家长。
一旦超过这个数，那很可怕了。
李庭舟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做到了比较高的级别，每天各种会议视察忙不完，李庭舟虽然长在他身边，但只有母亲和保姆管着，直到要上学了才回到李松毅身边，由大哥做主照顾，算名副其实的第二家长。
那时李松毅才16岁，可行事已经相当成熟稳妥。
他一手操办弟弟的课内学习、课外发展。
就连母亲插手也得顾及大哥的感受。
举个例子，李松毅曾严格规定过，一周给李庭舟50块的零花钱，他就只能花50块。一旦被发现其他人偷偷给他钱，或者垫付，轻则从下周、下下周的份额扣，重则没收前一年的压岁钱。
对一个才入学的小朋友而言，这是相当严重的惩罚了。
生活上的管教尚且如此，其他方面自然不必多说。
后来的几年，李庭舟一直在尝试反抗。唯一成功的一次，是他转学脱离大哥的安排。因为要读专业附中，那当然得挑全国最好的学校读。
饶是李松毅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他当时才选调落地，很多事情没稳定下来，实在抽不出时间。等李松毅工作步入正轨想要好好管教李庭舟时，他已经说服父母预备出国留学，从此鞭长莫及……
快到家时，隔板缓缓降下来。
曹治平从后视镜小心觑了一眼哥俩的脸色，心里直叹气。
“治平，今天就不请你到家里吃饭了，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领导，我先回了。”
曹治平走后，司机小秦也默默撤退，李庭舟跟着李松毅进门，哪哪都不自在。刚环顾了一圈，一块大毛巾兜头罩过来：“去洗澡，睡衣我一会找给你。”
等他磨磨蹭蹭洗完，新洗过的睡衣就搭在外面。
换上后果然合适，李庭舟顶着一头湿发出来，李松毅已经冲了澡清清爽爽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他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弟弟坐过来。
“没打算批评你，躲什么，头发也不擦干。”
李庭舟用力摇晃脑袋，故意把水珠甩到李松毅脸上。
电视上新闻联播刚结束，接下来是天气预报，哥俩像是触发了什么定身效果，沉默地听完了全部，李松毅这才开口：“最近一周全是高温预警，你自己注意，别太贪凉，但凡入口的东西都要小心。”
李庭舟还记得他诅咒自己和奚荷恋爱的事，不肯说话。
直到晚饭送到，他终于张嘴吃东西。
李松毅见他闷声吃饭，睫毛扑着垂下，再大的气也消了。
等吃得差不多，他又将话题重启：“过去到现在我从不过问你和谁交往恋爱，可如果要更进一步，我的回答是不可能。”
李庭舟生下来就什么都不缺。
他甚至只需要平稳地长大，人生状态就绝不会下滑。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
这孩子轴了、迷了、昏了、傻了。
非要去找一个比自己条件差很多很多的对象。
从此就像那扶贫办小干事似的，不是在扶贫就是在去扶贫的路上。今天扛两袋米，明天提一桶油，一年到头没多少补贴，人家还想把他抢去当小女婿帮家里犁地……
对李松毅而言，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结果。
否则父亲母亲顾不上收拾李庭舟，首先得把他的腿打断。
“你总想那么远。”
可对李庭舟来说，恋爱就是恋爱，而结婚是很遥远的事。
“我想得远吗？从你18岁第一次恋爱开始，我就在思考这件事。”李松毅已经停下不吃了，他曲起一条腿，十指自然交叉放在桌上，专心看着弟弟，“说实话，你在国外那几年我偶尔会做噩梦，梦到你带着一个女人一个孩子跑回家说要结婚，如果不同意的话，就从此和爸爸妈妈哥哥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