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看着单元一副为他好的样子,单宿丝毫不为所动。
“二十多年前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什么错,凭什么二十多年之后,你说这些是你的就是你的,就凭一张亲子鉴定,这二十多年的时间就成了泡影吗。”
单宿完全不受单元的影响。
甚至说到这里,他心里还有一股气。
他给单家当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和孙子,好不容易再熬一熬他就要上位了,结果这些东西说没就没了。
谁来补偿他的损失。
看着单宿油盐不进的样子,单元很烦躁。
他不明白单宿怎么能说出这么自私又不知廉耻的话。
“可你就是一个小偷,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
如此愤怒的单元无非就是真的感觉到了他和单宿之间的差距。
他开始意识到他和单宿毫无可比性。
那些他自得的小心思就像是小孩过家家,自以为是的占据了一切主动权,却不过是抢走了一颗最不重要的糖罢了。
只有在真正的名利场中,他才发觉他并未因他的身份就真的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还是那个和垃圾为伴的小孩。
“和我有什么关系,造成这一场过错的人又不是我。”单宿完全没有动摇。
冷静又淡然的单宿让单元失去了理智。
他彻底撕去了伪装,一脸狰狞地看着单宿。
“我不明白你怎么能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这么自私的话,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享受了我应得的一切,你知不知道当你作为一个小偷享受着优越的生活时,我在代替你受你应有的苦!”
单宿眉头紧皱地看着单元戳着他胸口的手。
刺鼻的烟味已经飘到他的面前了。
这让他心里的烦躁在不断攀升,额头上的青筋也在不停地跳动。
而单元还在说着他自己遭受的磨难。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回家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空瓶子和破纸壳,每天去学校上学,别人都说我一身垃圾的臭味,说我就应该和垃圾桶做同桌,我拼命学习,为了摆脱那个小城镇和那个装满垃圾的破房子,可到了市里,这一切还是没有改变!”
他每天回家依旧是那些空瓶子和破纸壳。
甚至因为来到了更大的城市,那些人光鲜亮丽的外表和干净漂亮的球鞋将他衬托的更加渺小。
他们并不会像小城镇里的同学那样嘲笑他,可那些看向他的眼神却比那些嘲笑更加尖锐更加深刻。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是你们,让我承受了我不该承受的苦难!”单元发出歇斯底里地呐喊。
单宿一脸不耐烦地拍开单元的手。
“麻烦你找找你自己的问题,在第一次被人嘲笑的时候,你就应该把垃圾桶扣在那个人的头上。”
单元愣住了。
单宿绝不接受来自单元任何的道德谴责。
他活到二十多岁才知道自己不是单家的亲生孩子,凭什么他要为单元那二十多年的生活负责。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盯着单元说:“是你的懦弱和自卑让你遭受了这一切,和我没关系,和那对养育你的夫妻也没关系。”
单元会如此愤怒和怨恨,无非就是觉得不公平。
可谁告诉单元世界是公平的。
即便单宿从小就享受到了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也不觉得世界是公平的。
甚至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他更能了解社会有多残忍。
因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人外有人,在他之上多的是能压他一头的人。
人都是生活在食物链中,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最终目的不过都是活着,拼尽全力地活着,尽可能好好活着。
单宿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优点,也有人格缺陷的一部分,甚至自私和冷漠就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可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尽可能的先考虑自己。
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
单宿不以为意的态度和冷漠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单元。
单元咬着牙根,一拳向单宿打了过去。
单宿却抓住单元的手腕,反手给了单元一耳光。
打完,他取下手套一脸嫌弃地丢进垃圾桶,啧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幅干脆利落的姿态好似觉得自己浪费了时间。
狭长的走廊只剩下单元垂着头站在原地,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孤独与狼狈将他淹没。
好半晌之后,他转头看着身边的那个垃圾桶,双目失神。
为什么在第一次受到嘲笑的时候,他没有用垃圾桶扣在那个人的头上呢。
第104章
1
单宿回到宴会厅, 看到趴在桌上嘿嘿笑的小毛,眉一皱,不满地说:“你把他灌醉了?”
撒拉卜转头看向单宿, 发现单宿的手套只剩下一只, 身上的西装外套也换了一件。
而单宿说完话,抓着它的衣领凑过来里里外外地闻了个遍。
撒拉卜抬着下巴, 任由单宿像个小猫咪一样拱着它的脖子。
“我不是说不准喝酒吗。”
听到单宿不高兴的话, 撒拉卜眼睫微垂, 一只手松松地环在单宿的腰上。
“没喝。”
“那你身上怎么有酒味!”单宿气势汹汹地抓着它的领口。
它点了点吧台上那一排空酒杯。
在这里待久了,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点味道。
单宿松了手, 轻哼一声,“你最好没喝。”
结果转头看到一脸醉意, 迷迷糊糊只知道傻笑的小毛,单宿又责怪撒拉卜。
“他根本就不能喝,你干嘛要把他灌醉。”
大毛也不在这里,单宿根本不想处理喝醉的小毛。
更不想让新换的衣服沾上酒味。
“你们说了什么。”撒拉卜没回答单宿的话, 而是摩挲着单宿身上的衣服问了一个问题。
单宿淡然地说:“教了他一个做人的道理。”
撒拉卜笑出了声。
单宿瞪向撒拉卜,想问它笑什么笑, 却发现周遭的空气有些安静,无数道视线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反应过来, 这才发现他和撒拉卜的距离在公共场所之下有多亲密。
而撒拉卜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摸到他屁股上了!
他一把拍开撒拉卜的手, 先是恶狠狠地瞪了撒拉卜一眼,然后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恢复了冷静淡然的表情。
但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他知道,这地方没法待了。
——
最后喝醉的小毛被大毛带走了。
单宿也提前离开了这个慈善晚宴。
回到单家,单先生不在, 单太太也不在。
这个时间段,单太太应该在外面和一些富太太打麻将,再不经意的炫耀一下新买的包和新买的项链。
而单先生大概在修炼。
没错,最近单先生琢磨上了修仙这回事。
估计是单元在里面加了把火。
单宿只是让人说点好听话逗傻子玩,单元直接煽风点火想把单先生这个傻子皇帝干了上位。
还真是父慈子孝啊。
只是单元也不想想,单先生再傻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单氏皇帝,单家可是实行世袭制,目前全部的产业都还握在单先生手里,单元这个真太子根基还没扎稳,就想着下手谋朝篡位,也不想想他有没有能接住单氏产业的本事。
切。
两个大傻瓜!
单宿脱下外套,正要取下手套去浴室洗澡,撒拉卜忽然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他的后背重重地撞上撒拉卜的胸口,整个人都被撒拉卜强势的气息包裹,瞬间就有些腿软。
但他还是站直了身体,清咳一声,稳住声音说:“干嘛。”
撒拉卜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后颈,而撒拉卜的手从他的手臂一路摸到他的手腕,深蓝色的指甲从他的手套边缘钻了进去。
单宿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栗,手心的酥痒更是让他后腰发软。
他咽了咽口水,却听撒拉卜贴在他的颈侧,嗓音低哑地说:“吾饿了。”
单宿:“……”
他就知道!
天天吃吃吃,饿饿饿!
也没见它吃饱了为他干过一件事!
但他还是没有挣脱撒拉卜,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
而撒拉卜那条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则将他搂的更紧。
他紧贴着撒拉卜的小腹,清晰的触感让他呼吸急促。
“搂这么紧干什么。”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只是别扭地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单宿的脾气总是写在脸上,但在其他地方却没有这么诚实。
可偶尔不诚实的样子也很可爱。
撒拉卜轻吻着单宿的脖颈,摸着单宿的手心,在单宿耳边说:“就这样戴着手套……”
单宿越听耳朵越红,一路从脸红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