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很快，玩偶就被莫弈拿走了，“李公子先回房，果子你陪着，剩下的事你们不用管，以后也当这件事没发生。”
李末伏微愣，但还是点点头和果子离开了。
回到卧房，李末伏躺在榻上疑惑的问果子，“你说，莫弈要怎么处理那玩偶？”
果子拿着小手帕把烧水的壶柄包住，然后提着去泡茶，嘴里不忘回，“自然是问过少爷。”
李末伏抿了抿嘴，虽然这事确实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他更想快点把那东西给烧了，眼不见心不烦，让所有鬼诡都消失在烈火中！
简称，毁尸灭迹。
“公子，先喝杯热茶吧，暖暖身子驱寒。”果子给他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
李末伏坐起来心里却觉得好笑，卧房还算暖和，果子却要他驱寒，感觉更像是想驱邪吧。
那天之后，李末伏都待在屋里，连午膳晚膳都是在屋里吃的。
外头回来的陆铭云一直在下人那边查问，做了什么果子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人最后又跑去酒楼那边了。
那个玩偶也如李末伏所愿被毁尸灭迹，据说烧之前还被剪碎了，在里面没有发现任何纸条。
看得出来，陆铭云并不希望把这件事闹到明面上。
可有些事无论你是哪种选择，它都是会继续按照别人的计划进行，因为你在明他在暗。
除夕这一天，为了扫除晦气，梁嬷嬷在大院门口点了两串炮竹，噼里啪啦的，那个年味就上来了。
紧接着就是大扫除、更新摆件、贴窗花、写贺词等等。
李末伏用他那八爪字写了一副对联，硬是要贴到自己卧房门口，果子那是一劝又劝。
“别看它丑，但是丑能驱邪！”李末伏一手拿着一边对联说。
果子哭笑不得，“公子，这对联帖一幅放大门就好。”
“可我总想贴些什么在卧房里。”李末伏手痒痒，同时也觉得贴些东西去晦气。
“那就去街上买些柚子叶挂屋里吧，又香又好看。”果子说。
李末伏遗憾的收起自己的墨宝，“这种时候还有人卖吗？”
一般柚子叶、艾草、菖蒲这些都是在五六月那个时候卖得多，因为很多小孩皮又不爱干净会有皮肤病，这时候是这些草是比较茂盛的时候，煮水给小孩洗了治皮肤病还去湿气。
“过年也有人卖的，不过得找找。正好公子有几日未出门了，就当去散散心。”果子笑着说。
李末伏欣然答应，吃过午膳后带着两个尾巴揣着钱就出门了。
一路走一路买了不少吃食，然后在一些小摊贩的介绍下终于找到了藏在一条陋巷里的人家，那家人种有柚子，家里还有些晒干的柚子叶。
买下一把柚子叶，李末伏也走累了，就想着直接回院子。
这时，他看见陋巷一个角落里围了一群小屁孩，那几个小孩聚在一起说着话。
“你居然打死了一条蛇！你要倒霉了！”手里拖着一根棍子的小孩激动的说。
“这有什么，正好拿回去给我娘炖了。”打死蛇的小孩说。
“你居然还想着吃！你不知道最近有个传闻吗？”稍大一些的小孩说。
打死蛇的小孩摇头，“什么传闻？我没听说。”
“你居然没听过，快快快，给他讲讲！”拿棍子的小孩说。
稍大一些的小孩便说，“我也是听大人说的，好像是东边戏院闹鬼！晚上总能看见有白色的人影晃过。”
“都是假的，哪来什么鬼！再说了，这和蛇有什么关系？”打死蛇的小孩不以为然。
拿棍子的小孩便说，“你听别人说完！”
“那戏院里曾经有个被富家少爷买走的戏子，据说后来被人用蛇吊死了！”稍大的小孩又说。
“第一次闹鬼的那一晚便是因为戏班子的人吃了蛇！”
打死蛇的小孩半信半疑，“那也是戏班子的事，关我什么事？”
“戏班子第二次闹鬼之后，戏班主就请了人驱邪，据说那个鬼没有被灭，而是被赶出了戏院，现在正飘荡在县里的各个角落呢！”稍大的小孩吓唬道。
拿棍子的小孩也说，“你看看这蛇，大冬天出现在这里多奇怪。它不只是出现在这，还正好被你打死了，更奇怪！”
打死蛇的小孩被他们说害怕了，好死不死的，他身后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小不点哇一声哭了，吓得他丢下蛇拉着小屁孩就跑。
等那打死蛇的小孩一离开，拿棍子的小孩立马捡起蛇，“嘿嘿，傻蛋，这种谣言谁会信！”
稍大的小孩也有些馋肉，咽了咽口水，“走，我们回家把它分了！”
于是两人也快速跑开了。
在别人眼里那或许只是四个小孩争抢蛇肉的事，不过到了李末伏几人眼里……
“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传闻？”李末伏疑问。
他又不傻，这玩偶前脚刚刚被烧干净，后脚就有关于蛇吊女的传闻传出来，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而且，那人非常很清楚怎么把谣言传播得更广。街头小贩、无事乱逛的孩童、说书人，这些要么是在县里四处游荡的，要么是具有故事渲染力的。
或许酒楼和花楼里也有这些传闻，不过那些地方李末伏近日来都没去。
“几日前就有了，”莫弈说，“少爷在酒楼和同僚喝酒的时候就听过，后来尚九去查了这件事，东边戏院确实闹了那么一出，戏班主还因此病了。”
李末伏倍感不妙，他的不妙源于他不能理解对方大肆宣传这个传闻的目的。
毕竟蛇吊女又不是他们杀的，传播再多也引不来群众对他们的愤怒，况且在这里阶级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很少有百姓会在和平时期对地方官员起义。
不过，这一次李末伏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第78章 除夕
除夕夜准备了很多吃食，甜咸酸辣，什么味都有。
李末伏的嘴根本就停不下来，手上的筷子更是这边动那边动动。陆铭云在一旁和他说话他不是嗯就是哦，然后继续嚼吧嚼吧。
“明日初一，若待在家里恐怕会有许多人上门拜访，索幸无事，不如我们去槐花山上的灵清寺祈福？”陆铭云按下李末伏动筷子的手说。
李末伏把嘴里那口烤鸡咽下，又舔了舔嘴唇，“做什么去哪，难不成你是在担心那个传闻？”
“传闻？”陆铭云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摇头，“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觉得往年初一我们都要祭祖，祈祷祖先保佑。如今在外，不方便回去，便去庙里祈祷平安吧。”
李末伏都无所谓，他拍了拍陆铭云压着他的手，“随你随你，你安排。”
“街上那个传闻你也听说了？”陆铭云松开手问。
李末伏点点头，“今日出门就听说了，你说这都什么事？怎么一个个的净整一些鬼啊怪的。”
陆铭云扬起一边嘴角笑了笑，“之前林氏被关院里的时候，我也让人整了些鬼怪吓她。”
“所以？”李末伏挑了挑眉，不明白陆铭云的意思。
陆铭云先是哼了声表达对林氏的不满，然后才说，“我之所以选择吓她是因为我不能杀她，可又不希望对方好过。”
“虽然我不知道散出传闻的人想做什么，但他应该也是如此。”
李末伏眨了眨眼，感叹道，“没想到有人这么恨你，你都来到了苏县还要追过来。”
“……”陆铭云也是佩服李末伏的理解能力，“那个人不希望我们好过就一定是因为对方恨我？”
李末伏很肯定的点点头，“不然这么大费周章，又浪费钱又浪费力。”
其实李末伏原本还想问一下陆铭云如今在苏县地位的形势，不过想了想又觉得算了。问了陆铭云，陆铭云不一定回，即使回了他又不一定懂。
陆铭云苦笑，细想一下觉得这么说也对，“总之你不要一个人出门，在家也要注意，感觉这事还没完。”
李末伏在这住久了，之前还觉得这里死过人、传出了鬼故事很吓人。如今只觉得这已经是他的地盘，非常之安全。
“院子这么多人，墙又高又厚，能有什么事。”李末伏虽然害怕那些神神鬼鬼，但还真不觉得那些神神鬼鬼能把他怎么样。
“除非，”李末伏又说，“除非又有高手来逮我。”
陆铭云微微眯眼，“谁知道那些黑衣人有没有跟过来，多注意点是好的。”
李末伏愣住，他其实只是假设，并不觉得那些人会跟过来。但陆铭云要是这么说了，那很可能……
“不说这些了，”陆铭云见他脸色变了又变，于是终止这个话题，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新年喜乐安康。”
李末伏回过神，下意识拿起酒杯和他回碰，嘴里重复着陆铭云刚刚说的话，“喜乐安康，喜乐安康。”
说起来，这还是李末伏第一次和陆铭云过除夕，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还在侯府，陆铭云有没有和他吃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