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有点烫。
接着再碰了碰郁桥的眼角,摸到了一指腹的湿意。
秦序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很轻地问道:“委屈?”
“才没有。”郁桥眼睫微垂,落寞说,“就是有点想家了。”
秦序却问他:“哪里才算家?”
这把郁桥给问住了。
这世上任何事物都不为他停留,就连那个一直声称爱他,会永远不离开他的人,也消失在了洪流里,不曾为他驻足。
他没有归宿,何来“家”之说?
本来都不哭了,一想到这点,郁桥的眼睛又酸涩了,心里委屈得不行。
秦序的手指落下,突然牵住了郁桥的右手。
他的指尖冰冰凉的,但比起郁桥,还是热得很。
郁桥被他轻轻地拉了一下,立刻趔趄地靠了过去。
二人顿时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闻得到。
郁桥微微仰头,望进秦序的眼眸里。
然后,他在这汪眸潭里,体会到了熟悉的感觉。
不太好形容,就是很微妙。
暧昧、珍重、怜爱、呵护,还有一些小戏谑。
像从前秦津舟那样看他。
把他看得越来越热,脸颊越来越烫。
脸烫了,脑子自然也会熟,然后就有些失去理智,绯红的嘴唇忍不住微微张开。
他隐隐觉得,嗯,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
思及此,郁桥心脏的节拍顿时乱了节奏。
然而,就这样对视了很久,蚊子都绕着他们飞烦了,秦序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郁桥:“……”
转性了?被夺舍了?华乾宫那张大床是狗换的?
他翻了个白眼。
“郁桥。”
“昂?”
“回家了。”
“哪里来的家?”郁桥忧伤地嘀咕。
秦序并不回答,但是自从牵住了他的手,就再也没松开。
然后,拉着他,走出凉亭,顺着夜间的鹅卵石小径,一直往前走。
往前走。
郁桥空落落的心突然又落回了实处,好像又有了停靠之处。
“这么黑,你认识路?”他轻轻地问。
“嗯。”
“很熟?”
“嗯。”
郁桥心想,不能吧,这座行宫都是朕的,朕都认不太来路,你怎么会认得那么熟?
然后就听到秦序说:“我*经常来。”
“什么时候?”
“经常的意思,就是隔三差五。”秦序顿了顿,“不过是你来之前。你来之后的一年里,我来这儿的频率就少了。”
郁桥听出来了,这个“来”,指的是他们两个一年前认识的时候。
“你以前总来这儿干嘛?”
秦序看了他一眼,虽然也看不清,但郁桥能感觉到他好像在问:你明知故问?
朕怎么就明知故问了?
你身上那么多秘密,朕是一点不知道。
除了和秦津舟长得一样。
和秦津舟取一样的名。
看朕的眼神和秦津舟一样。
和秦津舟一样平时挺宠着朕,惯着朕的。
但……
嗯,朕是一点也不了解你。
快到珊泉宫出口就能看见灯光了,而且很亮,因为节目组发现郁桥人没了,就聚集在门口等他。
期间很多人都给他发过消息和电话,只是手机在秦序手里,又静音了,就没看着,也没接着。
因为看见所有人都在等他,于是在距离他们老远的时候,郁桥就把自己的手从秦序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秦序顿时皱紧了眉头,极度不悦。
郁桥没察觉,说:“你今晚住哪儿?”
“回y市。”
“你什么时候来安霄县的?”
“刚来。”
“大老远来一趟,什么也没干就回去吗?”郁桥笑他的行为莫名其妙。
到宫门口了。
秦序盯着行宫高高的门槛,骤然停下了脚步。
外头的人已经看到了郁桥,王三柱赶紧迎了上来,后面还跟着朱宇和张小艺。
都是很好的人。
让他们多等了那么久,郁桥的心里很过意不去,便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的左腿刚跨过行宫大门,左手便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啊——”
他被摁到了大门之后的墙壁上。
光线又没了。
郁桥懵了。
“你干什么?”
秦序心里的不悦膨胀到爆炸,他盯着郁桥的眼睛:“郁桥,你知道吗?”
“昂?”
“现在同性允许谈恋爱,也允许结婚,甚至要孩子。”
郁桥下意识地反驳:“朕是男人,生不了孩子。”
秦序:“……”
郁桥:“……”
秦序:“可以领……”
“要生你生。”
秦序:“……”
郁桥:“……”
秦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
“你不愿意?”
“……”
“……”
秦序突然拐了个话锋:“你想要公主还是王子?”
郁桥:“都想。最好是龙凤胎。”
秦序:“……”
郁桥觉得哪里不太对:“不er,你真的能生?”
秦序闭了闭眼,看得出来,他在极力隐忍自己即将暴走的情绪。
就在这时,郁桥听到了三柱他们的脚步声。
“昂?你快说,我赶时间。”
下巴骤然被一只手捏住,被迫抬了起来,秦序的气息强势迫近。
他阴鸷冷森道:“以后看见了人,再敢扔开我的手试试。”
话毕,嘴唇被吻住了。
湿漉漉的,黏糊糊的。
头皮麻了,心也麻了……
第88章
王三柱、朱宇、张小艺三人在门口张望了许久。
“我是没看错吧?郁桥从里面出来了。”
“我也好像看到了,是两个人。另外一个好像更高大。但是……人呢?”
“额,会不会是我们看错了,其实他们就只是景点的工作人员?”
王三柱掏出手机:“我再给郁桥打个电话。里面这么黑,别死在里面了。”
“快打快打。”朱宇催促道。
“别打了。”郁桥从宫大门后面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三柱连忙拉住他:“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咳。”郁桥找借口说,“逛的时候太沉浸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掉了队。”
朱宇问:“那你咋连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呢?”
“手机没电,关机了。”
很蹩脚的理由,好在朱宇和张小艺没有细问和追究。
但是——
朱宇往宫门里跨了几步,找了一圈。
“诶?我们刚才看到和你一起出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怎么不见了?”
郁桥指了指景点内部工作人员通道的方向:“是景区管理员。”
“哦,我说呢。”
郁桥和他们三人一起往外走。
郁桥有心事,好几次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两次回头看了一眼。
秦序延续了自己的一惯神秘的作风,走特殊通道离开了。
离开前,恶狠狠地亲了郁桥一顿。
那是郁桥穿来这里以后的初吻。
可恶,舌头都麻了。
哪有第一次接吻就伸舌头的?
伸舌头就伸舌头,还咬人。
咬人就咬人,还强迫他吞咽。
一个初吻,吻得色欲熏天,最后都拉丝儿了。
而且……
隔着两层衣服布料,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秦序起了烫得吓死人的生理反应。
郁桥突然感觉今晚的风格外的热,都把他的脸吹得呼呼冒烟。
等上了车,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朱宇很大声地说:“桥哥,你该吃点退烧药了。”
一车的人都看向郁桥。
导演差点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立马翻箱倒柜,把能翻的救助药品都翻了出来。
朱宇又说:“哎,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坐的公交车吗?怎么这会儿能坐大巴了?”
他刻意这么说,同时还看向郁良。
郁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朱宇顿时心情舒畅。
他不是为郁桥鸣不平,只是单纯自己看不爽郁良。
倒不是说郁良得罪过他,只是郁良在节目里公然单独搞优待,他就很看不惯。
说单独分房睡,这个他能理解,毕竟性取向问题的确是个很敏感,不太方便和别人同居,不然名誉会受损。
但是一同出来录节目,所有人都坐公交车,就你丫的跟个王子一样坐官员的轿车,搁谁谁心里会舒服?
而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家晚上能坐大巴回去,都是托郁桥的福。
可人家郁桥自己不单独搞优待说整辆小轿车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回去,而是和大家一起坐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