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顾洛意赶快又喝了几口水，换好衣服，冲到门口。站在门口握着手机，顾洛意停下了夺门而出的脚步，站在那想了半天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而不是贸然前往？大概是又犯了“一个不问一个不说”的毛病，顾洛意约了个车，直奔林舒凌的酒店。基于上次的经验，顾洛意特别大摇大摆地上了楼，敲响了林舒凌的房门。
林舒凌从猫眼看到是顾洛意，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赶快开了门，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还没有消退道：“你怎么来了？”
顾洛意看到林舒凌一脸惊讶，也愣了一下，第一个冲进她脑中的想法是，她好像真的冒失了：“呃……”顾洛意不安地问道，“房间里有别人吗？”
“你想什么呢！”林舒凌责怪地说着。
顾洛意吊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闪身进了房间里：“没有没有。我以为你出去玩了。”
林舒凌：“你好些了吗？”
顾洛意：“好多了。”
林舒凌还是不放心地伸手摸了摸顾洛意的额头，顾洛意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林舒凌轻轻抽出手，转身背对着顾洛意，微微噘着嘴道：“你怎么没跟我讲就过来了？”
顾洛意：“我怕你生气就不让我过来了。”
林舒凌：“我哪就那么容易生气。”
顾洛意：“那你不回我信息是为什么呢？”
林舒凌：“我……忘了，而已。”
顾洛意：“好，你说得都对。不过既然我来了，嗯，那我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林舒凌转回身，咬着下唇，低头推着顾洛意往房间里面走。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林舒凌起床开门，顾洛意也就跟着起来了。
“舒凌……”低头正说着，看到门口有多一双鞋子，“你……”抬头的瞬间，林舒凌也感觉到了杨玉的疑惑。
林舒凌声音有些颤抖道：“早，玉姐。”
“你房间里有人？”杨玉指着门口的鞋子说道。
林舒凌：“哦——”
杨玉惊讶地瞪了瞪眼睛，直接进了卧室。就在自己出现的一瞬间，一个睡袍女人瞬间僵住了，动也不动。杨玉严肃又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顾洛意，像个机器在扫码，仿佛上下一扫就能扫出顾洛意的前世今生似的。
林舒凌紧跟过来，对着惊慌失措的顾洛意微笑着摇摇头。
杨玉转身问林舒凌：“给钱了吗？”
“不是……”林舒凌立马否认道。
“行了。”杨玉指着顾洛意，“你现在赶快穿衣服走。”
林舒凌：“玉姐，你误会了，她是我朋友。”
“你朋友？”杨玉不敢相信林舒凌还有自己不认识的朋友，对着顾洛意扬扬下巴道，“你哪来的？”
顾洛意刚想说北京来的，但感觉好想杨玉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哪来的……她是想确认我是台湾的还是大陆的吧。
\"哦，我是大……\"顾洛意突然思想转变。都是中国人，凭什么你就非得区分大陆和台湾呢。海南也是个岛，也没见哪个海南人管其他地区叫大陆。顾洛意眼睛打了个滚道：“哈尔滨。”
杨玉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顾洛意的眼神像是在说“这人脑子好像不怎么好。”
林舒凌拉着杨玉到一边，很真诚地说：“她真的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玉宠溺地假装点了点林舒凌的头道：“上次你问女生那件事，我还没忘呢。”
林舒凌：“好啦玉姐。嘘……”
“都差点忘了正事。下个月8号，是礼拜三，就得过来北京了，礼拜四有一个公益活动一定要出席的。然后礼拜五继续录节目。我已经让阿冰改签了机票。这段时间都没跟着你，担心你，下飞机就赶紧来了。你还……”杨玉说着，悄悄往卧室的方向指了下。
林舒凌：“她就是我的好朋友而已，不是那些闲杂人。”
杨玉：“注意安全！”
林舒凌：“没有啦玉姐，真的。”
“注意安全就对了。我看着人，有点奇怪。”杨玉说着，指了指脑袋。
林舒凌听着杨玉对顾洛意的评价，想笑得不行，抿着嘴强忍着。她也不再劝杨玉，只是频频点头，这才好不容易把杨玉送走。
听到关门声，顾洛意探了探头，才敢从卧室出来：“吓死我了！”
林舒凌：“没事啦。玉姐人很好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顾洛意：“为什么我前几次都没见到她？”
林舒凌：“她在台湾忙公司其他的事情，这个月就没跟着过来。今早刚到北京。”
顾洛意：“那她待会还跟你们回台湾吗？”
林舒凌：“这次不回，下次一起。”
顾洛意：“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胆子怎么这么小。”林舒凌笑着拉了拉顾洛意的袖子。
这周送机的人不多，代拍的倒是不少。顾洛意还是老位置，站在保镖大哥旁边一点，既能够看到林舒凌，又不至于让保镖大哥把自己当成危险分子。然后心安理得又乐此不疲地上演着她们之间对视又转移视线，再对视再转移视线的戏码。停在安检口，林舒凌转身跟大家微笑着挥手告别，看到顾洛意站得离自己很近，上前两步伸手掐了一下顾洛意的脸，然后捂着嘴笑着过了安检。留下身后一阵羡慕嫉妒和惊讶混合而成的欢呼。顾洛意突然就成了中心人物，好几个人围着她要摸她的脸。顾洛意轻轻蹭着鼻尖，不好意思地半躲着伸向她的手。当晚，微博上就有文章了——林舒凌在京录制节目心情大好，机场当众“调戏”粉丝。
这篇文章，顾洛意发给了自己的好朋友齐欢，又转发到朋友圈。获得了来自各方的祝贺。顾洛意高兴地想“这可是我第一次上新闻，哈哈。”
终于不再有任何一方出状况了，接下来一周的见面，林舒凌突然提议想要两个人一起趁着凌晨，出去逛逛。
顾洛意：“一定要这么早吗？两点，凌晨，你能休息好吗？”
林舒凌：“没有别的时间了。我没有跟玉姐说，她不知道我们要出去这件事。而且我在飞机上可以休息的。”
顾洛意：“不告诉她可以吗？不会很危险吗？”
林舒凌：“我有你陪着啊。”
顾洛意眨了几下眼睛，看着林舒凌一脸“在逃公主”的兴奋神情，也兴奋地点头道：“好。”
林舒凌：“可是凌晨两三点能去哪里呢。没有人的地方。”
顾洛意：“大街上，哎，我们可以去□□，你去过吗？那绝对安全又广阔。”
林舒凌：“认真讲，没有欸。北京这边的古代建筑样子都蛮像的，我不是很能分清楚。不过，可以去吗，票还会有售吗？”
顾洛意：“凌晨，我们能去的就只有□□广场外围。广场里面肯定是进不去的，要过安检的，再里面就是故宫啦。”
林舒凌：“哦哦，我知道我知道的，故宫。那广场有什么可看的吗？”
顾洛意摇摇头：“两点多三点，那是黑天，□□那边会有路灯，还挺亮的……嗯，不过，五点多还是六点，会有个仪式。”
“什么仪式？”林舒凌眼睛亮了一下。
顾洛意：“嗯……升旗，国旗。”
“哦。”林舒凌垂了下眼睛一边点头一边刚要说话，顾洛意立马拉住了林舒凌的手：“不要勉强。”
林舒凌看着顾洛意理解又真诚的眼睛，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没有的。我们去看。哦，那去看的人会很多吗？”
顾洛意：“会有一些，主要都是游客，也有值班守夜的警察。但两点多那会，应该不会啥人，毕竟不是重要的节假日，大家看升国旗的热情没那么高。”
凌晨三点不到，□□广场周边，真是空旷无人。路灯齐齐地亮着，衬得周围梦幻了很多。林舒凌拉着顾洛意在广阔的广场上跑了起来，笑声格外的清晰。
林舒凌：“这么大的地方，好像一个超大的舞台。”
顾洛意：“可惜没有灯光配合。不然你可以跳一段。”
“我教你跳舞。”林舒凌从顾洛意大衣口袋里面拿出耳机，一人一个。顾洛意就赶紧拿出手机打开音乐软件递给林舒凌。林舒凌找了一首歌曲，挑了单曲循环的模式。然后推着顾洛意定在一个有路灯的方块里，自己跑了几步，找了另一个有路灯的方块。
“有点远啦。”顾洛意尽量不让声音太大，但是不吼，林舒凌肯定也听不见。
“刚好。”林舒凌喊回来。
顾洛意心里直忐忑，真怕一会有人来抓她们。唉，不会的不会的，顶多警察叔叔会觉得这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游客。
林舒凌：“跟我一起做动作！”
顾洛意：“好！”
最初的几个简单的动作，顾洛意勉强能跟得上，后来，随着音乐节奏不断加快，林舒凌可能是自己玩嗨了，兀自地跳起舞来。身上厚重的衣服，一点都没有成为她伸展舞姿的障碍。每一个动作，在路灯下，都像精灵的舞蹈。而且，林舒凌跳的舞，不是她所为人们熟悉的那种热舞，而是那种温婉的，柔软的，像水流，像蝴蝶一样的舞蹈。顾洛意看着路灯下的林舒凌，伸展，旋转，收紧，绽放。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翩翩起舞。翩翩，这个词真是太美了，太对了。这个人太美了，美得那么真实，这就是人间美好吧。顾洛意不自觉地走到林舒凌身边，林舒凌也收了最后一个舞蹈动作，还喘息着便问道：“怎么样？没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