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但是今天,他有求于她。
默了几分钟不知道怎么开口,夏如槿先出声了,「你怎么了?」
霍言深抬眸,撞入她那双清澈明净的眸子,再对比自己的态度,更觉得惭愧。
薄唇抿成一条线,他嗓音有些沉,「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是奶奶的事吗?」
「……」
霍言深不说话,诧异的看着她。
夏如槿解释,「我猜的,因为上次提到过这件事,然后一直没听你再说起。」
而且,能让他这么焦心的,也只有关于奶奶的事了。
「奶奶病情加重了,情况很不好,专家组一直找不出来原因,如果这次你能帮上忙,条件任你开。」他嗓音低低的,掺杂着几丝哑。
夏如槿愣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放心吧,是我先提出来要去看的,不会对你提条件。」
心里不禁觉得好笑。
这男人是怕她提过分的要求,才为难跟她开口?
「你是担心我以此威胁你不离婚?我在你心里这么不折手段呀?」她歪着脑袋,笑眯眯的凑近他,一双漂亮的眸子弯成月牙。
霍言深眸光深了几分,他倒有点期待她可以不折手段。
默了一瞬,「我是担心你还在生气。」
夏如槿,「……」
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
她就说,衣帽间又添了好多新衣服,全是奢侈品大牌,珠宝首饰也一套一套的增多。
而且每天放学回家都有她喜欢的菜,晚上还有夜宵。
简直把她当小猪养。
原来,是他在向她示好呀。
她最近在研究一种新蛊,所以大多数时间都躲在房间里,或者一头扎在那片花圃里,跟他交流很少,对佣人也沉默寡言。
也难怪他这么以为。
眉眼弯弯,伸手握住他的大手,「鉴于你这么有诚意的道歉,我就不生气啦!」
「真的?」霍言深低眸看着她纤细的手指。
夏如槿眼珠子一转,「那如果还生气,我可以……」
「不可以。」
「……」
夏如槿收回手,斜眼扫了他一眼,「小气,都没听我说就拒绝,我要收回说你有诚意的话。」
霍言深抿唇,手指微微蜷缩,手心似乎还有她熟悉的温度。
左寒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霍言深思索了片刻,伸手重新握住她的小手,耐心问,「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夏如槿眼睛一亮,顺势凑过去,歪着脑袋看他。
「你做错事我也可以罚你吗?」
霍言深一抬眸,就是女孩子近在咫尺的小脸,眸子亮晶晶的,带着狡黠,衬得她眼里的他,都在发光。
「你想罚我?」
「嗯哼。」
夏如槿扬着下巴,「你做错事就不能受罚?」
「我不会做错事。」男人笃定。
「不可能,人都会犯错,你该不会是不敢答应吧?」
「……」
见他不说话,夏如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失望的摇摇头,「果然,你的道歉只是浮于表面。我做错事要受惩罚,而你不用,这太不公平了。家庭地位日益低下啊,我太卑微了。」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夏如槿这种人。
她其实早就忘了那天的事了,但是现在听霍言深主动提起,觉得不讨点彩头太对不起自己。
她知道他不会答应,甚至在心里已经想好了后招。
等到他无话可说之际,她再大度的做出让步,提出让他给自己补偿。
真金白银什么的,比大牌奢侈品来的稳当。
「没事儿,我也清楚……」
「好。」
夏如槿接下来的所有说辞,被这个字堵得死死的。
她不可置信的转头,「你说什么?」
「我说,好,给你平等的家庭地位。」霍言深轻笑,他喜欢『家』这个词。
夏如槿,「……」
她愣愣的看着他,男人薄唇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潋滟的笑。一扫之前的清冷淡然,像是出尘坠入人间烟火里。
「怎么了?」他轻声问。
夏如槿猝不及防,收回花痴的眼神,耳根子热了热,「没事,那你不准反悔!」
大佬果然是大佬,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不反悔。」
左寒踩了一脚剎车,夏如槿身子往前倾,男人自然的伸手揽住她的腰。
夏如槿僵硬的靠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
霍言深收紧手臂。
夏如槿不解的抬眸看他,霍言深却似乎累了,继续闭目养神。
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颚弧度,还有淡青色的胡茬,冷毅的五官蒙上了一层疲倦,添了几分性感。
他这几天晚上回卧室似乎都很晚。
或许是真的很累吧?
低头看了看腰间的大手,小嘴紧抿,反正一张床都睡了,亲也亲过了,这抱一下也没什么吧?
脑袋小心翼翼的靠在他的胸口,随着车子摇摇晃晃,也睡了过去。
半响,男人睁开眼睛。
低眸看着胸口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薄唇浅浅勾起。
第80章 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夏如槿睡得迷迷糊糊,听见一道低低的声音。
「醒醒,小槿,我们到了。」
霍言深拍拍她的脑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目光,温柔得不象话。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窗外是一个陌生的院子,院子里亮起了路灯,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刚醒过来她还有点懵,但一抬眸,对上那张放大版的俊脸,脑子骤然清醒。
猛的推开他,坐直身子。
视线略过,男人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上,有点点可疑的痕迹。
夏如槿错愕了几秒,随后尴尬的伸出爪子给他拍了拍,「不好意思啊,好像,把你衣服弄脏了。」
柔弱无骨的小手,像羽毛一样扫过胸口。
霍言深身子僵了僵,握住她作乱的小手,「没事。」
「……」
左寒打开车门,霍言深先下车,然后转身朝她伸手,夏如槿握着他的手下车。
环视了一圈。
这是一栋建在半山腰的别墅,豪华的庭院里种了很多名贵的树,周围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影影绰绰的树影在黑暗中张扬,显得有点阴森恐怖。
「这是,你奶奶住的地方?」
「嗯。」
霍言深点点头,带着她走进去。
房间是中式装修,木质的横梁,古色古香的家具,各种稀奇古董物件奢华又富贵。
推开二楼卧室门。
橙暖沉昏的灯光给房间凝上醇厚的古典,各种装修和摆放处处透着精致和奢华,但是也偏偏是这样的精致,透着一股子凝重。
夏如槿突然有种错觉,这样的环境,伴随着沧桑老者的离去……
「你说的希望,就是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夏如槿顺着声源看去,是陆禹丞。
跟上次在医院看到的装扮一样,他穿着一身白大褂,但此刻面上全是认真和严肃,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试探和打量。
相比怀疑,他此刻更多的是疑惑。
他跟霍言深二十多年的友情,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是绝对的信任,不会带陌生人过来。
他是第一个。
而夏如槿,是第二个?
霍言深没回答他,只是朝夏如槿招招手,「你过来看看。」
病床上躺着一个老人,七八十岁,一头花白的头发,面色安详,就像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夏如槿站在床边,看了好半天没说话。
霍言深看她的表情,幽深的眸子从期待,紧张,再到完全归于平静……
「无妨,也可能是我预料失误。」
如果奶奶的病跟霍家那群人没关系,他心里似乎要好过一点。至少不是因为他,他们才丧心病狂对奶奶下手。
他声音清清淡淡,即便如此,也掩不住话语里的失落。
突然,他手腕上的小青蛇动了——
小青探头探脑的爬到床上,在老人的脑袋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床边,转头对夏如槿吐了吐蛇杏子。仟千仦哾
陆禹丞在小青出现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他刚准备上前,一只手臂阻止了他。
陆禹丞转头,正对上左寒恭敬的眼神,对他摇了摇头。
再看看霍言深,似乎也见怪不怪,他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疑惑,默默的退了回去。
夏如槿看到小青的反应,犹豫的上前,「不是中蛊,应该是蛊毒。」
「蛊毒?」霍言深不解。
「对。」
夏如槿坐在床边,一边帮老人检查,一边解释,「低级的蛊,是自身带有剧毒,寄生在宿主身体中,以耗光宿主的所有生机来达到目的。而高级的蛊,可以提炼出蛊毒,用毒素就能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