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言墨上前汇报,「霍总,张总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就是老爷子那里,可能会借题发挥。」
霍言深单手撑着脑袋,淡淡的嗯了声。
抬颚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你觉得她是二叔的人,还是老爷子的人?」
言墨微微不岔,「不管是谁的人,都让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
丢了客户,是老爷子巴不得见到的后果。
而且二叔捡漏也乐见其成。
确实两难。
「找到了!找到了!真的有哎!」花圃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亲口承诺,如果他今天不出门,她就帮他想办法解决别墅里的遗留问题。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同意了。
夏如槿一阵风一样跑过来,举着脏兮兮的小手给他看,「就这个,七香蛊的克星,他运气真好!」
「走吧。」
霍言深没多理会她,长腿一迈,率先往屋里走。仟千仦哾
夏如槿也不计较他的臭脸,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那是跟左寒一样高大的男人,一身漆黑的西服,满脸冰霜,没有多余的表情。
此刻站在客厅里,像是没什么异常。
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瞳孔涣散,两眼完全无神。
夏如槿将抓回来的蚯蚓放进罐子里,又在昨天那一对标本里挑挑拣拣,「遇上我算他命大,这七香蛊确实无人能解……」
「昨晚那女佣说她也会,那她是施蛊人?」左寒不解。
其实他更想直白的问——
她也会蛊术,为什么夏如槿没察觉出来。
「她?」
夏如槿轻哼一声,「她顶多会一点巫术的皮毛,顺便带了两只蛊虫防身而已。能躲过我的发现,主要是你家里这种玩意儿太多了。」
最后那句话是对霍言深说的,带着浓浓的嫌弃。
男人漫不经心的睨她,「少耍嘴皮子,用本事说话。」
「得咧,您看好吧。」
「……」
夏如槿手脚麻利的将选好的药材碾成粉末,倒在一个瓷碗里,看着手指头良久,最终用指甲划过,一滴血落入碗里。
霍言深微微蹙眉,就见她将碗递给左寒。
「冲上水,给他灌下去。」
左寒看着那一碗乱七八糟的东西,忍不住嫌弃,「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
「不是,这,有用吗?」
夏如槿小脸冷了下来,「没用,等死吧。」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怀疑她!
而且要不是这人是霍言深的属下,她才懒得救呢,真以为她血多啊!
左寒为难的看了看霍言深,接到对方的肯定,才按照吩咐冲了一碗水,给那人灌了下去。
很快,原本站得直直的人一头栽在地上。
那张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青筋暴起,他双手扼住自己的喉咙,裸露在外面的手背有黑漆漆的东西鼓起来,在皮肤底下乱窜。
左寒等人紧张的看着他。
夏如槿拉着霍言深,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
男人低眸,看着那只细白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腕,视线上移,就看到她唇角缓缓上扬。
带着几丝恶作剧得逞的意味……
「噗!」
「呕!」
两声奇怪的声音响起,霍言深转头,下一秒脸色难看。
左寒离得近,被吐了一身的污秽物。
地上也是一滩黑水,能隐隐看见,有细细的虫子在里面慢慢蠕动,垂死挣扎。
分明恶心的场面,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七香蛊是以七种香料泡制的食人血长大的蚯蚓制成,因为很难养成,所以效果也是最狠毒的。一旦中蛊,无人能解。中蛊之人会迷失心智,终身受到施蛊人的控制……」
霍言深听着她的解释,眸光沉了下去。
阿南是他心腹之一,绝不会背叛他,所以很多重要的任务都是交由他去做的。
足以可见,下蛊人是想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要不是昨晚夏如槿提醒,他根本察觉不到阿南中蛊。
说话的功夫,阿南眼神也渐渐恢复清明。
「这,我怎么会在这儿?」
没人回答他,因为左寒正绝望的看着手上蠕动的小蚯蚓,「太,太太,那这些怎么办啊?会不会传染啊?我是不是也中蛊了啊?」
第22章 老公,听说你找我呀?
「哎呀!」
夏如槿捂嘴惊讶,像是才注意到他,「你怎么被沾染上了?这玩意儿一旦沾染上皮肤,会迅速溃烂,这可怎么办!」
左寒脸色发白,「那,那我是不是也中蛊了?会迷失心智吗?」
「倒是不会,就是……」
「那就好。」
「……」
夏如槿还有一肚子吓人的话,生生被噎了回去。
这孩子是傻的吧?
霍言深看到她这表情,唇角上扬了几分,很快便压了下去。
「别吓他了,到底严不严重?」
夏如槿斜着他,小嘴一撇,霍言深顿感不妙,就听见她哭唧唧的抱怨,「你偏心!他刚刚怀疑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替我说话!」
「到底我是你老婆还是他是你老婆?」
「你变了,你以前很纵容我的,现在我竟然比不上你保镖的地位,嘤嘤嘤……」
霍言深脑仁儿抽抽的疼。
左寒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这魔性的『嘤嘤嘤』,顿时觉得这些蛊虫都不是那么可怕了,拉起茫然的阿南跑路。
「霍总,您先忙,您先忙,还是老婆重要啊!」
他冲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哄哄夏如槿。
但落在夏如槿眼里含义就变了,双眼一瞪,声音异常夸张,「他还对你抛媚眼!」
霍言深,「……」
左寒走到门口的身形一僵,差点腿一软。
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对老板抛媚眼啊,他又不想守活寡。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一切。
钱叔一言不发,淡定的吩咐佣人清理干净现场。不敢冒死去请教,只是按照以前的清理方式,放在后院用火焚烧干净。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
夏如槿演戏上瘾了,幽怨的小眼神瞪着霍言深,维持深闺怨妇模样。
男人薄唇微抿,思索了几秒,「一个亿。」
「什么?」
「将别墅里的蛊清理完,算你的酬劳。我会让律师将这条加在协议里,离婚后,钱打到你的账户。」他嗓音清清淡淡,看着她的眸光冷漠又寡情。
夏如槿夸张的表情收起,「真的要离婚啊?你还是不相信我?」
「相信,你没跟那群狼混在一起,我很欣慰。」
「那……」
「你觉得我头上这顶绿帽子好看吗?」
夏如槿,「……」
「我,我跟白艺鸣也没什么呀!」她小声嘀咕,「就是追星超过了正常界限嘛,我现在也不追了呀,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霍言深冷眸睨着她,「你确定只是追星?」
「当然!」
「刷我的副卡给他买房买车,投资烂剧本给他演男一号,还有印象吗?」
「……」
震惊,以前的夏如槿脑子有天坑啊!
没给她解释的机会,霍言深率先上楼,进了书房。
夏如槿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惆怅了几秒便转身投入了那片花圃。明天拿了离婚证就要滚蛋,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可能的利益最大化。
傍晚时分,一道晚霞挂在天边。
书房里。
言墨站在书桌前,恭敬的低声汇报。
「据暗线汇报,云中阁今日发生离奇大火,原因不明。不过损失也不大,只是一个空包厢被烧毁。」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脸上全是疑惑。
因为据说当时,包厢门被焊死,从外面用任何手段都没打开。
大火燃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叫了消防队过来,将门暴力拆开,才扑灭了里面的大火。
消息被封锁,所有版面的报导都被删掉……
霍言深眸色微沉,「我们今天定的地方,是云中阁?」
「对,而且刚好是那个被完全烧毁的空包厢。」言墨声音有些哑,后知后觉的冷汗涔涔。
如果老板去了,那就不只是小道消息了。
空气里压抑的沉默。
男人眉眼划过一丝戾气,声音低沉危险,「二叔那边有动静吗?」
「他们签了,星河的股份转让。」
言墨声音愤然。
这是二爷的一贯作风,只要是霍言深看重的项目,他就会用各种手段抢到手。
只是这次实在是过分了。
手段狠辣,都放到明面上来了。
他默了一瞬,斗胆提醒了句,「霍总,太太跟二爷一定有交易!」
虽然知道是多嘴,但言墨还是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