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板上像是铺了一层黑色的地毯,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夏如槿一走进去,那些虫子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像是对她心怀畏惧。
  男人幽深的眼神微眯,闪过几丝诧异。
  钱叔完全惊呆了,僵在原地。
  夏如槿翻了好几个柜子,终于在角落里找出一个诡异的玩偶。
  那玩偶周身用黑布包裹着,只剩下一个白色的脑袋,背上用金线绣着些扭曲的字,是生辰八字。
  别人感觉不到,夏如槿却熟悉得很,有股子邪气,就是从这东西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些蛊虫,应该也是受到这东西的驱使。
  「那是不祥之物!快用火烧掉!」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
  夏如槿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面前一道人影闪过,那女佣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人偶,迅速扔进火盆里。
  与此同时,霍言深脸色惨白,身形晃了晃。
  全身涌上来一阵热浪,像是置身火海,每一寸肌肤都在被灼烧……
  夏如槿离得近,最先发现他的异常,「你没事儿吧?」
  她眸光一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肌肤相亲,冰冰凉凉的。
  霍言深只感觉一股清凉从她掌心涌了出来,如初夏夜空的风,顿时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脑子一阵清明。
  低眸看向那只小手,嗓音黯哑,「没事。」
  「那就好。」
  她快步离开,走到火盆前,将那只人偶抓出来,另一只手迅速拍灭火苗。
  站在火盆前那女佣看着夏如槿的动作,脸上多了些慌乱。
  「太太,那是恶毒的巫术,必须要烧掉才能破解啊!你先是在别墅里养蛊虫,再是阻止我们破除巫术,到底什么居心啊?」
  这话看似慌不择言,顿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夏如槿从昨晚到现在的行为本就怪异,此刻一经引导,更是显得别有用心。
  钱叔偷偷看了霍言深一眼。
  发现他并没有任何示意,只是单手握着手腕,看着夏如槿若有所思。
  夏如槿拿着布偶,笑眯眯的走向女佣,「你叫静怡是吧?」
  「对,太太要是对我有怒气,尽管冲我们撒!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么恶毒的诅咒,实在是使不得啊!」
  说完,她像是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忙捂住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方法害人害己……」
  「看样子你懂巫蛊之术?」夏如槿笑容更深了,声音轻飘飘的。
  第16章 你想怎么死?
  她五官很精致,笑容甜美。
  但是此刻眸底沉寂,像是淬满了寒冰,让人背脊发凉。
  「我,我是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算是略知一二。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了,没人再用这么落后腌臜的邪术……」
  「啪!」
  一巴掌过去,静怡被打偏了头。
  她捂着脸,转头倔强又惊恐的望着夏如槿,「你……!」
  「苗地祖训:巫蛊之术不外传,不对普通人下手。你是个什么东西,偷学来一点皮毛就敢在我面前玩儿花样?还敢出言不逊,邪术?知道是邪术你还学它做什么?」
  夏如槿声音骤变,狠厉得让人心惊。
  静怡眼神慌乱,不知道是被说中心思,还是被她这气势吓到。
  火盆里的虫子滋滋作响,烧焦的气味阵阵传出。
  一屋子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保镖恭敬的站成一排在霍言深身后,森严气派。
  「我没你了解得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静怡强行镇定,委屈又坚持,「是,我只是一个下人,人微言轻,没有资格反驳!但是这么多人都看着,凡事要讲证据,你敢说这些蛊虫不是你带进屋的?」
  「我为什么不敢?」夏如槿反问。
  「你少睁着眼睛说瞎话!上午大家都看到你出去了,带回来一篮子毒物!钱叔也说了,你早就背叛我们霍家了!」
  「……」
  钱叔突然被拉出来,满脸尴尬。
  夏如槿愣了几秒,看向旁边沉默的霍言深,突然明白了。
  难怪上午在车上时,他明明对那个话题感兴趣,却不继续追问。
  原来是怀疑她啊……
  「你们霍家?」
  她挑挑眉,问霍言深,「她姓霍吗?」
  霍言深也正看着她,没回答,只是追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蛊虫不是你带回来的?」
  静怡以为霍言深是站在她那边的,当即更加义正言辞。
  「对!说话要讲证据!霍先生对你这么好,你还蛇蝎心肠,屡次想置他于死地!看来他跟你离婚是对的,不然还不知道养了条白眼狼在身边!」
  「……」
  霍言深冷眸扫过静怡,寒意凌冽。
  夏如槿轻笑一声,「钱叔。」
  钱叔正低着头降低存在感,听到喊他,硬着头皮上前,「太太,我其实,年纪大了就喜欢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
  「你上楼一趟,帮我把卧室阳台上晒东西的小簸箕端下来。」
  「哎,是!」
  钱叔回答完,逃似的走开了。
  霍言深至始至终都很从容,只是在听到夏如槿那句吩咐后,黑了脸,「你晒东西放在卧室?」
  「那是我的地盘,我想晒什么晒什么。」
  看着他一脸嫌弃,她不解,「你又不回来住,计较这么多干嘛。」
  霍言深轻哂,「你想跟我一起住?」
  「不,并不想。」
  「……」
  静怡眸光流转,看了看夏如槿,又看向霍言深,心里忐忑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好像这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儿没以前那么浓了。
  要是以前,她第一句话出口,夏如槿就激动了。她只会将注意力放在诅咒霍言深这件事上,大大方方的认下,然后用更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这女人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有多讨厌他。
  今天是怎么回事?
  竟然在巫蛊之术这件事上,较劲了。
  钱叔很快端着东西下来。
  是一个竹制的小簸箕,不知道夏如槿从哪儿找出来的,跟奢华精致的别墅格格不入。
  在看清楚簸箕里的东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霍言深更是抽了抽嘴角,看着夏如槿的眼神复杂。
  那是一排排躺的整整齐齐的毒物,为首的正是那只曾经被当成宝贝的大蝎子。与上午不一样的是,完全没有生机,被制成了标本。
  静怡双眼瞪大,惊恐的看着她,「你,你你……」
  「我这人就讨厌别人忤逆我。」
  夏如槿随手拨了下那大蝎子的尾巴,声音轻飘飘的,「这些畜生有主了,宁死不屈,我就成全他们了。」
  「……」
  静怡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知道它们有主了。
  更知道,有主的蛊虫更有灵性,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一两只被杀死都不容易,这样大批被屠杀,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跟它们还挺像的。拿着霍家给你的薪水,却始终向着外人。诋毁雇主,包藏祸心,里子面子都做全了,还甩锅到我身上,能耐啊!」
  实话说,相处了一下午夏如槿都没发现这女人有问题。
  真正注意到她,是她那句意有所指的话——
  张口就笃定,这些蛊虫是她抓回来的?
  她从小生活在苗地,民风不算淳朴,更多的是用实力和手段说话。她生在被拉拢的家族,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面孔。
  像这小女佣这种拙劣的栽赃,她还真看不上……
  「你少污蔑我!你既然有能力杀死这些虫子,就有能力再弄来一批!再说了,听说死了的蛊虫能制成剧毒,谁知道你什么居心!」静怡高声反驳。
  夏如槿拧眉,「你该不会以为,我拿下来这个,是想跟你辩论?」
  静怡,「……」
  钱叔,「……」
  难道不是?
  只有霍言深迎上她飘过来的眼神,心思微动。
  她只是在跟他解释。
  夏如槿没了耐心,眸光森冷,「算了,你想怎么死?」
  第17章 不计手段,不论生死
  静怡下意识往后退,「你,你什么意思!你没有任何证据,敢,敢动我一根汗毛?」
  她吓得脸色发白。
  夏如槿笑容诡异的上前,吐字缓慢清晰,「要证据?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恶名在外,现在又刚好在我家,你觉得我不敢杀了你?」
  静怡心猛的下沉,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前面是女人可怕的嘴脸,凌厉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眼底的杀意不似作假。
  她毫不怀疑……
  求救的眼神看向她身后,「霍先生,霍先生您说句公道话啊!我什么都没做,都是她编的啊!就算我真冤枉了她,也不至于对我下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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