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很快沈疏微就和荣阳长公主商议定了治水策论一事,只等着三皇子明日上朝请命去豫州治理水患,闹出事来他们再进献手上这份。
  不过为着豫州受灾百姓着想,长公主和镇国将军府会时刻留意百姓,以免殃及池鱼。
  商议完治水一事,荣阳长公主原想就此离去,沈疏微却开口将人留下。
  “臣女有一事想和长公主合作。”
  她这几日打点沈家铺子,发现沈家的银子虽然足够她囤积粮食和药材应对灾民和疫情,但大赚一笔还是差些本金。
  若是搭上了荣阳长公主那可就不一样了,不仅行事方便有人罩着,本金也足够了。
  荣阳长公主只听沈疏微说了一遍就同意了,当即差人给了她信物,让她有事就去镇国将军府找自己,最近萧池风不听话她要看着这个小兔崽子。
  沈疏微有些诧异,她原以为自己还要花上些功夫说服。
  荣阳长公主意味深长看了沈疏微一眼,“沈姑娘的本事本宫信得过,何况事涉灾情,本宫也乐意行善积德。”
  就是临走前她将云神医带走了,起初云神医吹胡子瞪眼不肯去,还是沈璋提了一句这是当日救燕儿出府康平郡王的生母云神医当即安静下来,乖觉收拾好药箱跟荣阳长公主进宫去了。
  萧扶风不是一心想带着云神医在皇兄面前表功吗,她还偏要带着云神医进宫让他为皇兄医治,再顺道提一提他这位好女儿在沈家做的事。
  第40章 小姐喂的药是甜的
  宫里,萧扶风听闻荣阳长公主带着云神医进宫为父皇诊治得了好一笔赏赐,气得把自己寝宫里摆设全砸了。
  “来人!替本宫梳妆,本宫要见父皇!”她要告诉父皇,是她先见到的云神医,是荣阳姑母抢走了她的人!
  一个宫女小心翼翼躬身上前,“公主,陛下身边的杨公公一刻钟前来传过话,要您在寝宫闭门思过,抄写《女戒》百遍,无诏不得出。”
  “啊!”萧扶风狠狠踹在宫女心窝将人踹翻,眉眼狰狞,哪有在人前的乖巧。
  “此事本宫已经知晓,用得着你在本宫面前三番五次提醒吗?你是存了心想让本宫想起此事不好过吗!”萧扶风踹了宫女好几脚仍不解气,“来人,拖下去割了她的舌头。”
  宫女疼得脸色发青,乍然听见这句话目露惊恐,连连抓住萧扶风裙摆求饶,但很快就被两个内侍捂住嘴拖下去。
  贴身宫连忙上前为萧扶风捏肩,“陛下向来疼爱公主,想来这禁足也不过是做给荣阳长公主看看而已,届时让娘娘和三皇子去陛下跟前为公主说几句好话,陛下定会将公主放出来。”
  萧扶风脸上稍霁,嘴上却说:“皇兄近来得了篇治水策论,正是忙着在父皇面前得脸的时候,我不能拖他后腿。”
  “你差人去母妃宫里替我传句话,让她想办法叫父皇把我放出来。”
  贴身宫女应了一声,正要差个内侍过去传话。不想外头进来个行色匆匆的宫女,一进来就跪地回禀。
  “公主,大事不好了!方才陛下传了柔嫔娘娘去养心殿说话,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陛下龙颜大怒,不仅把柔嫔娘娘降为才人,还罚了她半年月俸。”
  “什么?!”萧扶风这会才真的慌了,荣阳姑母真的连着母妃一起牵连了。
  偏她又被罚了禁足,连去养心殿前为母妃求情都做不到。
  “柔嫔娘娘现在还跪在养心殿前脱簪待罪呢。”
  养心殿前人来人往,母妃跪在那岂不是阖宫上下都看见了,荣阳姑母这是要把她和母妃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萧扶风猛地站起身,片刻后又重重跌坐回椅上。
  “去,去传信给皇兄,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办好这次治水的差事,只有他办好了差事,我和母妃才能重得父皇恩宠。”萧扶风闭了闭眼,手指紧紧攥着扶手,头一回从心底生出无能为力。
  荣阳,还有沈家,是她们害她和母妃至此!
  待皇兄治水归来,在父皇跟前得脸,她定要这些人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
  这几日沈疏微忙着囤积粮食和药材,宫中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知晓,倒是京中流传起三皇子手上的一份治水策论。
  听闻三皇子于金銮殿前亲献此策论,引得陛下龙颜大悦,直言这篇策论写的鞭辟入里,世无其二,当即准了他去豫州治水一事。
  向来治水赈灾都是大事,其中油水亦是丰厚。
  为着这事,太子一党的官员和三皇子派系的人这些日子没少掐。不过靖宁侯也因为献上策论而得了陛下不少赏赐,这会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二。
  沈疏微人在家中坐,都能听见外头议论夸赞靖宁侯府的话,她和沈衡对此倒没什么反应,就是沈知漾和沈璋的反应大了点。
  “什么狗屁在家苦研,只为替陛下分忧才献上此策论,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沈璋一从外面进来就猛灌了口水,杯子重重搁在桌上骂道,“抢了大哥东西也不心虚,还敢在外大肆张扬。”
  “就是就是,二哥说的对,他们靖宁侯府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人,全是臭狗屁!”沈知漾搬着小马扎坐在沈璋边上点头如捣蒜。
  沈疏微无奈把人拎起来,“阿漾,别和你二哥学这些粗话,晚上京中有花会,我为你置办了身新裙子和新头饰,你快进去试试。”
  花会是洛京特有的风俗习惯,每年夏末秋初之际就会由官府举办,各地各色的花卉流水似的一气沿街摆开,供人欣赏评选,最后定出本年的花王。
  沈知漾最喜欢凑热闹,一听沈疏微还给自己置办了行头,顿时喜得抱住沈疏微腻歪地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欢欢喜喜地梳妆。
  沈疏微这些时日忙得脚不沾地,便也打算趁此时机好好放松放松。沈家兄妹几人自是都要去的,就还剩一人。
  想着景胤近来和沈璋之间关系越发紧张,沈疏微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去敲响赵韫的房门。
  房门很快被人打开,赵韫看见沈疏微,露出一个温柔笑容,嗓音如拂面而来的春风和煦轻柔,“姑娘寻在下何事?可是又到了云神医为在下看诊的时间?”
  这几日他在云神医的调养下,面色显而易见红润不少,就连咳嗽也少了,这让沈疏微喜出望外。
  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让景胤离府了,不用担心哪日他和二哥在府里发生流血事件。
  沈疏微把夜里花会的事情和他说了,赵韫听后眸光闪了闪,轻叹了口气,神情歉疚,“姑娘盛情相邀,在下自该赴约,只是在下今早起来受寒——咳咳咳!”
  说着,赵韫抵唇咳嗽起来,一双清寒的凤眸咳得眼尾泛起薄红,隐隐浮起朦胧水雾。
  被赵韫用这样惹人怜惜的眼神看着,沈疏微安抚几句,让小厮熬了碗治风寒的药送来。
  沈疏微走后,赵韫身后凭空出现个人影,正是乘风。
  “世子,太子约您今夜酉时三刻福来楼一见。”
  赵韫目光落在那碗风寒药上,端起来,碗沿轻轻贴着唇瓣,须臾无端笑起来。
  他该让小姐喂他喝了这碗药再放她离开的,还未尝过小姐喂的药是什么滋味,是如从前母亲掐着他脖子灌下去的那些毒药一样的苦,还是和小姐软唇一个滋味,是甜丝丝的?
  乘风神色莫名看着自家主子笑着喝了口药,片刻却把药碗摔在地上,俯身把咽下去的那口药吐了出来。
  “原来是苦的啊。”
  主子不是从来都喝不得汤药之类的东西吗?今天是怎么了,好日子过多了想给自己找点罪
  受?
  第41章 破例让沈疏微成为侯府养女
  洛京一年一度的花会自然是热闹,街边成列摆放着争相怒放的花卉不说,街上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叫喊声喧闹盈天。
  沈知漾心心念念河畔处的祈福花灯,早早拉着沈璋走了,说要抢个好位置给沈家每个人都点一盏。
  只剩下沈疏微和沈衡兄妹二人,一人拎着一盏牡丹花式样的花灯走走停停。
  沈衡这会正买了串糖葫芦往回走,正要递到沈疏微跟前问她吃不吃,冷不丁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握着糖葫芦手一晃,蹭在一墨色锦袍上。
  沈衡自知不对,正要抽出帕子同对方道歉,不想一声冷嗤响起。
  “我当是谁这么寒酸,穿得和乞丐似的,原来是沈家人啊。”楚云澜恶意毕现盯着沈衡和不远处的沈疏微,伸手掸了掸衣袍,“走路也不长点眼睛,本公子这身衣裳可值六十两银子,就这么被你弄脏了,你赔的起么?”
  见是楚云澜,沈衡眉心轻蹙,“你想如何?”
  “本公子想如何?”楚云澜哼笑了声,点了点锦袍上一点污渍,“大好日子被你这个穷酸乞丐冲撞,本公子还嫌晦气,把这身衣裳给我赔了,再给我鞠躬赔个不是就饶了你。”
  靖宁侯府搭上三皇子这条大船,靖宁侯还在御前受了圣上赏赐,楚云澜这个侯府嫡子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在外一群狐朋狗友奉承,他恨不得眼睛长天上去,说话也比从前傲气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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