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母亲,这只是父亲的猜测,更何况那日谢将军根本就没有离开军营。”秦刻拧着剑眉:“所有都是你们猜测,谢将军可是嫂子的亲四叔,谢,秦两家有着这样的关系,何故……”
  “你住口!”周氏抬头看着秦刻,怒吼:“从谢译前往边关后,你父亲哪一日过得顺畅?就连冯徊那个老狐狸也是有意无意的针对你父亲,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冯徊是谁的人?谢家如今有银子有粮草,冯徊迎合谢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给魏王造势!”
  “你父亲一辈子都在为大胤效力,到了最后没了双腿,官家派去的人是怎么对待你父亲的你是没有看到吗!?”
  周氏眼中有恨,恨自己养了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东西!
  “不要说他了。”一直沉默的秦石渊抚上了周氏的脸颊:“辛苦你了,婉儿,这日后还得你来稳住侯府。”
  周氏眼泪夺眶而出:“侯爷,你不该是这样的下场,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秦石渊看向秦刻:“你先下去吧,长途跋涉也累了。”
  秦刻作揖行礼:“父亲,母亲,孩儿告退。”
  ——
  皇宫,延福殿。
  整个大殿中只有高位上的大娘娘,身侧候着的李嬷嬷,还有就是殿中央微微弯着身子站着的施明严。
  “王爷那里也没有下落,大娘娘,微臣恳求您再想想办法,微臣总感觉父亲与明煜就在汴京中。”施明严越说身子越弯,语气全是焦急与慌乱:“最近微臣母亲夜夜梦魇,说是梦到了父亲被人关了起来,让微臣去救他!”
  大娘娘听着这些话,画的细眉微微挑起,她往李嬷嬷看了一眼。
  李嬷嬷会意,说:“前几日娘娘让你前往谢家,谢家是什么反应?”
  “只见到了谢老夫人,谢敬并没有见到,说是病重,谢敬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前往兵部了,我去兵部询问过,说是勇毅侯府的少夫人去给谢敬告了假。”施明严如实的说道。
  大娘娘想到前阵子听闻谢敬的那个女儿前往了一趟宸妃那里,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大娘娘眼里,谢家与勇毅侯府皆是太子一党的乱臣贼子。
  这个宸妃虽是与仁德帝这些年在皇宫做出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她不信宸妃没有任何的野心。
  太子那个蠢货想来宸妃没有放在眼里,又联想到宸妃儿子的那个先生与勇毅侯府也有着姻亲的关系。
  看来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乱。
  就是不知这勇毅侯府的少夫人在这局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怀疑谢家?”大娘娘问。
  施明严抬眼与大娘娘对视,沉吟片刻,道:“谢家这阵子的举动完全没有给施家留丝毫的余地,家父利用幽情楼女子靠近谢敬的事情也不了了之,那叫风情的女子落入勇毅侯府便没有了下文,微臣猜测家父是因此事落入谢家的某一个人手中。”
  “你猜测是谁?”大娘娘盯着施明严。
  “谢敬的女儿。”施明严平声说道。
  大娘娘眉梢微蹙:“又是谢敬的女儿。”
  施明严朝着大娘娘作揖行礼:“不知大娘娘之前的话还算不算数。”
  大娘娘淡笑,示意施明严继续说。
  施明严又道:“大娘娘说小妹与魏王的婚事作废,大娘娘会用您的权势打压谢家,给施家造势。”
  “自然算数。”大娘娘正愁下一步不知道怎么走,要是有施明严打头阵,她便能准确的摸准到底是谢家的问题,还是谢敬那个女儿的问题。
  施明严颔首:“微臣有大娘娘这番话,就放心了,微臣告退。”
  *
  傍晚,汴京的雪来的更猛,天地间好似都沉浸在呼呼寒风与大雪纷飞中。
  冬雪出了内院,来到李婆子守的院门前,拍了拍肩上的雪沫,说:“李妈妈,你找我?”
  “刚刚从谢家来的信件,说是施家大公子让家中的侍卫转交给大姑娘的。”李妈妈把信件交给冬雪。
  冬雪双手接过,皱眉:“施家大公子的信件?”
  第191章 猜测几分
  冬雪拿着信件疑惑的朝着东苑内院走去,脚踩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走至厢房外,撩开厚重的门帘才推开房门。
  “这雪下的也太大了。”翠枝见冬雪走进来,走上前替冬雪拍去肩上的雪沫:“李妈妈是有什么事情吗?”
  冬雪朝着软榻上小憩的谢容瑛看去:“李妈妈说是施家大公子给姑娘的信,是让谢家转交到侯府的。”
  软榻上的谢容瑛眼皮微动,睁开眼时,冬雪拿着信件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姑娘,信。”冬雪双手把信件拿到谢容瑛的面前。
  谢容瑛起身靠在凭几上,接过后就拆开。
  看着信上的内容从开始的凝重到面色浮现一丝轻笑,谢容瑛起身朝着靠窗户边的小火炉走去。
  她把信件朝着小火炉里一扔,在信件接触到炭火的后,火苗蹿起。
  “姑娘,信上说了什么?”冬雪上前询问。
  翠枝脸上也浮现了几丝忧虑,这个时候那个施明严让谢家把信件转交给姑娘,是什么意思?
  “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我前去聚一聚。”谢容瑛淡笑:“就在永乐楼。”
  冬雪与翠枝对视一眼,在永乐楼相聚。
  “姑娘,施明严是知道了什么吗?”冬雪低声问道。
  谢容瑛转身朝着软榻走去,坐下后又靠在了凭几上,说:“照着最近谢家对施家的态度,还有施炀利用幽情楼那个女人的事情,施明严不难猜,只是他不信我父亲会对他父亲下手罢了。”
  “毕竟施家目前生意上大多还是需要仰仗谢家。”
  谢容瑛说着眼睑半垂,继续说道:“施明严自然不想与谢家撕破脸,但他从幽情楼那里知道风情是落入到勇毅侯府,加上他父亲失踪的时间,大致也能猜测出几分。”
  “此番邀请我,一来是想验证他的猜测,二来嘛。”谢容瑛抬眼朝着冬雪与翠枝看去:“二来是一旦他的猜测对了,我应该不好从他的眼皮下逃脱,毕竟他想要知道他父亲的下落,就算是死,也是死要见尸。”
  “他目前应该是认定了他的父亲要么是在谢家,要么是在我的手中。”
  冬雪与翠枝的神色立即紧张起来,翠枝:“这不就是鸿门宴嘛。”
  谢容瑛嘴角漾笑,靠在凭几上,眼皮阖上,懒散道:“那就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入他的鸿门宴了。”
  冬雪上前低声:“姑娘,此事非同小可,如今侯府中也不太平,虽说都是在自扫门前雪,但侯府中的人都想从你身上吸一点血,就连现在小侯爷也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您的身上,还是小心谨慎些才好。”
  谢容瑛嗯了一声:“是得谨慎些。”
  “姑娘,不要搭理此人,他要是见不到姑娘有些事情他自然也求证不了。”翠枝拧着眉:“现在谢府由老夫人坐镇,就算他去了谢家也见不到主君,就算见到了主君,他也不能从主君那里打听到了什么,怀疑有什么用,捉贼拿赃,他的猜测就能肯定他父亲的失踪是与姑娘您有关?”
  冬雪反驳:“你以为姑娘不搭理此人,这个人就没有办法了?更何况姑娘要是不去,在施明严那里定然认为是姑娘心虚不敢去赴这个邀约,他自然是不能明着来勇毅侯府见姑娘,但不代表他的手伸不到勇毅侯府。”
  “这侯府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姑娘,只要施明严有心,定然能钻空子。”
  “此番都是在明,要是我们在明,施明严在暗,就显得被动,被动之下,对姑娘更危险。”
  翠枝听着冬雪的话,越来越紧张:“那,那怎么办。”
  谢容瑛掀开眸子,看着冬雪与翠枝,说:“冬雪,你别吓她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冬雪与翠枝闻言,二人眼中都有着担忧之意,但自家姑娘的都这么说了,只能福身行礼后退下。
  ——
  一夜大雪后,整个汴京都处于冰天雪地中。
  卯时初就已经有不少人在清扫着各条街道的积雪,在巳时初的时候,整个汴京城的街道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
  只是地面湿漉,那些被铲在一起的积雪冻得硬邦邦,偶有调皮的孩童经过会往硬邦邦的雪堆踹上一脚。
  今日街道上的马车特别少,就算有那么一辆马车,行驶也是非常的缓慢。
  施明严下朝后就前往了永乐楼。
  而谢容瑛早早就前来了永乐楼,信件上说的是雅间在三楼的甲号房,谢容瑛为了能看清楚情势,定下了甲号楼对面的雅间。
  大门敞开,把珠帘放下,她在房中央的梨花圆桌前坐下,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的形势。
  但外面却看不进雅间中的情况。
  “姑娘,来了。”冬雪从房门处看到施明严带着一行人朝着三楼上来。
  翠枝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施明严身边有一位老妇人,拧眉:“那个人我好像在那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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