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姑娘,秦风楼就有男伶,长得极好,奴婢这便去找元娘,让她介绍?”阿影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她也喜欢看美男呢。
  秦风楼的美男,芝兰玉树,灿若星辰,都是个顶个的好看。
  楚灵珊:“……”
  她嘴巴无语,“我不养面首。”
  “不让你养,我帮你养,你只负责体验甜甜的爱恋便可。”彭淑一副要动真格的样子,还拔下头上的簪子递给阿影,“我现在没什么银子,先将簪子卖了,这男人,我必须替我姐妹养。”
  楚灵珊:“……”
  她无语,“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怎么?你不满意秦风楼的美男?嫌他们出身不干净?那我介绍我二哥给你,满意了吧?”
  彭淑伸手摸摸她的头,一副宠溺模样。
  楚灵珊:“……”
  她闻言从软塌上下来,穿上鞋,进了里间,“谁要你二哥,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是嫌弃我二哥庶子出身?别啊,我二哥是大房的独苗,未来的顺国公,怎么比,都是拿得出手的。”
  彭淑也从软塌上下来,追进了里间,“楚二,你真不要?”
  楚灵珊别过脸,不跟她对视,“别烦我。”
  “行行行,我不烦你。”彭淑装作放弃的样子,漫步往外走,“你不要就算了,我介绍给我干爹的侄女素素,她肯定要。”
  说罢还故意扬声问,“方才武安侯府的说,请我明日过去?”
  “是的,姑娘。”染微也高声答道,“奴婢跟雪薇说了,她正准备登门礼呢。”
  “多准备些,给素素也送些。”彭淑的声音,就没低过。
  里间的楚灵珊眉头紧蹙,亮黑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紧张。
  “不就是打听大皇子状况吗?我帮你去,别人去我不放心。就你二哥那羸弱的身体,能干什么?别到时候还要你去救,你那点家底,都不够探路的。你可欠着我们家银子呢,节省着点!”
  彭淑闻言露出抹吃到真瓜的激动神情,“那多不好意思,你万一被贤王杀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贤王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一回,我若是真被他杀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哼。”
  楚灵珊小脸绯红,傲娇的放着狠话,但放了狠话便吩咐喜桃,“准备下,先回府。”
  见她立刻便要去打探消息,彭淑心头一颤,真是个傻姑娘,也是个好姑娘,这一刻,竟也不怕被杀了。
  真像第一世的自己,为了别人,愿意豁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楚二。”
  她上前抱住楚灵珊,紧紧抱住她,就像抱住曾经的自己。
  “发什么神经?别太感动,我可不是帮你,我只是怕你死了,还不了我家银子。”她的身体很软,但嘴很硬。
  “小心。”她千言万语化作两字。但其实,她更想说,傻丫头,这一世,让我来做你的爱情保安,护着你,不让任何人负你。
  第276章 封王
  送走楚灵珊,彭淑站在门前,伫立了许久,才转身进屋。
  打开小书房,屋子里被温婉砸得差不多的画,只剩下聊聊几副了。不过,好在她最满意的那副还在。
  “阿影,磨墨。”
  她直径走向桌案后的椅子,利落坐下,镇纸铺开,提笔便要开始写。
  阿影没多问,立刻很默契的磨墨。
  一方墨磨好,彭淑提笔沾了沾,在空白纸上,写下一个并不陌生的名字——何笑翰。
  此刻,贤王府。
  李肃刚将彭淑那边送来的银子发下去,老八便直接到他跟前禀报皇甫家门前,和户部衙门门前之事了。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领赏。”
  听了禀报,李肃揉了揉眉心。最近事多,他几夜未合眼,头隐隐作痛。昨夜又保持一个姿势,抱了彭淑一晚上,此刻手臂有些酸疼。
  但,就算是手酸疼,头疼,他此刻也不能休息。
  “来人。”
  “王爷。”
  刚办完一件事回来,一口水没喝上的许笑急匆匆奔来,“有何吩咐?”
  “告诉老三,可以行动了。”李肃头为抬,揉了揉太阳穴后,继续毛笔沾墨,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若彭淑在此,一定会很惊讶,因为李肃正在写的名单,正是她书写的那一份。
  ——前世她查抄的匿税家族名单!
  此时,皇宫。
  李星让入宫后,一言不发,先在秧禾殿门前跪下,然后砰砰磕头。
  小太监禀报到阿四那里时,他吓得紧忙出来看。当他来到近前时,李星让额头已磕出了血。
  “四殿下,您这又是何苦?”他想上前去扶,却被撇开了,只能抱着拂尘站在旁侧,苦口婆心的劝,“陛下正歇息,太医说,不能打扰。”
  “阿四公公,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觉得我不祥吗?”
  李星让眸光悲凉,俊逸的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但没有恨意。
  这一点很重要。
  阿四被他突然这么一问,语塞了,霎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了片刻,他才诚惶诚恐道:“殿下是皇子,尊贵无极。”
  “哈。”李星让闻言苦笑,“你现在也不愿跟我多说了。”
  “殿下……”阿四是真不知该如何安慰,更不敢多说,说多错多。
  他现在老了,眼看着新旧天子就要交替,他不想在这空挡出什么差错,只想平平安安干到荣休。
  “本殿来此,不是喊冤的,公公无需紧张。本殿知道,事关国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本殿就是不甘心……让父皇失望了,终究是没能成为他最优秀的儿子。”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阿四听,或者想说给承乾帝听。
  说罢,他擦了擦眼角泪花,“你去伺候父皇吧,被人诬陷不祥而不能自证,是我无能,我跪着,心里会好受些。”
  阿四想着承乾帝对这个四儿子也有些内疚,便不多废话,吩咐小太监伺候好,便进殿了。
  承乾帝睡眠浅,没多会便醒了。
  “陛下,四殿下在宫门前跪着呢,他说被人诬陷不祥而不能自证,对不住您,跪着心里舒服些。”
  睡眠不好,心情便容易暴躁。
  承乾帝闻言,对那幕后之人,更是恨之入骨了。
  “清江改道的事,查得如何了?”他冷哼问。
  “林大人还未传信回来,不过贤王府送来了一份受灾详情书,奴婢放桌上了,请陛下御览。”
  阿四是穷苦出身,多少也心系黎民,他说话间,已动作轻轻的将奏书拾起来,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许是年纪大了,身子骨太差,承乾帝看到奏书,心里便升起一股排斥,本能的不想看。
  但,不想看的念头刚起,另一个大权旁落的念头,紧跟着冒出。
  作为帝王,最是忌讳大权旁落。他不敢耽搁,接过奏书随意的翻了翻,“朕怎么总是碰到这些破事?别的君王,收复山河,开疆拓土,朕这一生,都在为鸡毛蒜皮的事,劳心劳力。”
  他一边看,一边埋怨,“户部才跟朕哭穷,李肃便要如此巨额的赈灾银,朕不得不怀疑他中饱私囊。”
  阿四在旁边听着,闻言不知该如何答话。承乾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他只是看到如此巨额的赈灾银,又想到国库空虚,便感有心无力,又疑心重重。
  “不孝子星让,特来拜别父皇。”
  正烦心,殿外跪了许久的李星让终于忍不住了,他扬声高呼,“儿臣不祥,不能留在京都,也不能留在父皇身边了,还请父皇擅自珍重,务要龙体安泰。儿臣纵是远在天涯,也会时时刻刻祈祷上苍,请求神明,庇护父皇。”
  他语气真挚,令人闻之动容。
  承乾帝本便有些愧疚,此时听闻儿子要走,立刻放下奏书,扶着桌案站起来。
  阿四见他要起身,急忙去扶。
  “让老四进来。”承乾帝颤抖的手,指着门外。
  “快宣四殿下觐见。”
  阿四扶着承乾帝,生怕他摔了,磕了。
  很快,李星让被请进秧禾殿。他没有靠近,只远远跪着,“儿臣不祥,靠父皇太近,恐有不妥,父皇有什么要交代儿臣的,儿臣洗耳恭听。”
  “你打算去何处?”承乾帝见儿子为自己考虑,心里感动,几次想说,勿要信那些怪力乱神。可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江山社稷,他不敢大意。
  “儿臣本想去皇陵守灵,可又生怕扰了列祖列宗清净。”李星让神情苦涩,声音微微颤抖。
  人的声音和神情,都有感染力,但承乾帝听说他想去皇陵时,不但没同情,反而觉得不妥。
  又听他说不去,紧张的心,才暗暗松下来,觉得四儿子还是懂事的。
  李星让低着头,没看到他的神情,但迟迟未听到挽留,一颗热热的心,迅速冷却,凝结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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