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两万两?你要两万两,他要两万两?个个找衙门两万两,哪有那么多银子?你看我值不值两万两?你要不把我卖了?”温不平气得将文书往属下脑袋上一砸。
  这一砸,属下更委屈了,但还没要到银子,他不能走。
  他若不管,今晚就会有无数老人、妇孺受冻挨饿。一旦染了风疾,传染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银子也该批了。”那属下捡起文书,往温不平面前一递,“大人,真的需要这笔银子。”
  “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城中那么多豪绅富户,找他们借点不行?”温不平看了眼公账,是真是穷啊。
  “大人……”
  那属下嘴角抽了抽发,低着头弱弱道:“上回借的,还没还呢,这次属下还没张嘴,他们先哭穷了。”
  温不平:“……”
  “大人,外头有个顺国公府的姑娘找您。”
  就在温不平被两万两难倒时,军卫禀报道。
  温不平:“……”
  彭淑?
  又是来要债的!
  “不见!”
  “是。”
  军卫得令立刻转身便走。
  然而,没走几步,温不平便想到彭淑是李肃在意的人,说不定找她可以帮忙以最快速度去贤王府要点银子……
  若是换做他,去了贤王府许笑要问东问西,问完还不一定有银子……
  “等等。”
  想到银子,他立刻放下笔,快步出了办公的衙署。
  “大人,银子……”
  “这不给你找呢吗?等着。”温不平现在听不得银子二字,朝廷实在是太穷了。
  “说了献银矿,至今没看见过银子。”
  他一边走一边嘀咕。
  嘀咕着,衙门口到了。他瞧见彭淑浑身湿透的站在雨里,当即心头咯噔一下。
  王爷不会出事了吧?
  思及此,他速度更快了,急哄哄冲到彭淑跟前,“可是那位出事了?”
  “差不多。”
  彭淑点点头。
  镇山王后院出事,会影响李肃,相当于他出事。
  “让你来是何事?”温不平一颗心提起,银子还没着落呢,王爷可不能出事!
  “我是来报官的,你立刻带一队人,和搜查令跟我走。”彭淑说罢郑重一礼,“快,人命关天。”
  “可……”温不平想到那些灾民,也是人命关天,“彭姑娘,我……”
  “你有难处?”
  彭淑眉头紧蹙,她了解温不平,他是个极其负责人的好官,爱民如子,能为一方造福。一旦他表现得为难,那就大多是与黎民百姓有关。
  “灾民太多,我需要找银子安抚。如今公账里能批出来的银子不多,现找户部,又来不及……”
  他言外之意便是,你出面去贤王府要几万两银子先用用。
  “要多少?”彭淑问。
  “五万两。”
  温不平想到以后还要用到银子,立刻便报了五万两。
  “你让人去皇甫家找尤妈妈,让她给你五万两。不过,要写借条。”彭淑毫不犹豫。
  许是前世做太后做了太久,习惯性爱民如子。
  “多谢彭姑娘!”温不平闻言一喜。
  整个京都最富有的闺秀,便是彭淑了,手里握有彭家二房产业,那些产业一天的进项,可能都有五万两。
  这般一想,他立刻转身去点人,又飞速写了借条,让属下去皇甫家拿银子,自己则也冒雨带人直奔镇山王府。
  在前往镇山王府的路上,彭淑言简意赅的说了下情况,他闻言震惊得无以复加。
  “假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假的。”彭淑笃定点头。
  她现在没有证据,只能表现得笃定一点,免得温不平打退堂鼓。
  可温不平是何许人?
  很快便问道:“证据呢?那可是王妃,没有证据,我们不可不敬。”
  彭淑:“……”
  她在心里一叹,果然不能忽悠他。
  不过,她方才早已想到了好几个解决的办法。
  最简单省事的一个,便是——
  “温大人,你帮我这个忙,那五万两我捐两万两。”
  她说罢深吸了口气,无比肉疼!
  “成交!”
  温不平几乎毫不犹豫,立刻便答应了。
  那可是两万两!
  彭淑闻言莞尔,他果然与前世还是没什么区别。前世他为了让国库充盈,制定过许多政策,而那些政策里,有几条没什么底线,但收获银子很快。
  他这人,只要是能达到目的,是会用一些别人不能接受的手段的。
  当即,他吩咐道:“来人,拿人!”
  他身边的心腹都无语了,“大人,这可是王府,您没有证据抓王妃,是要被砍头的。”
  “无妨,就说是误会,先救人,救完人彻查后,王妃是真的,我去道个歉。只要镇山王不追究,不会有事。”温不平沉声道。
  今日,若是王妃是真的,那他跟镇山王怕是就此结仇了。
  不过,他的人生,不是用来与人交好的。
  他的人生,是要走到那个位置,指点江山的!
  第246章 装
  镇山王王府里,房氏穿了一身白,满眼凄凄艾艾。
  方才冷漠目睹凤阳被虐待的那些仆妇,也都是如此。
  仿佛,她们真是难过极了。
  然而,纵如此,房氏依旧还是不满意,她冷声道:“哭起来。”
  “呜……郡主,你走得好惨……”
  其中一个婆子大声哀嚎起来,哭得跟真的一样。
  有了一个打头,其余人纷纷跟着殷殷切切地哭起来。
  秀英也低低抽泣,只不过她不是假哭,而是真哭。
  她方才已经给郡主止血了,止血后又亲自将她挪到了棺材里,还给棺椁盖了伞,防止雨水再涤开伤口。
  此刻房氏若掀开盖住郡主的白布瞧一眼,便可瞧出她还没死。
  “娘的女儿,你死得好惨,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房氏泪如涌注,哭着大步走向摆在正院门前的棺材。
  秀英一颗心提起,见她奔过去,立刻上前扶住,“王妃,您小心,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啊。”
  说罢,她一只手示意抬棺椁的家丁,“陛下一定会给您做主的,咱们现在便走。”
  此时,房氏不疑有他,见家丁已经做了抬棺材的姿势,她撇开秀英奔了过去,“娘的女儿……”
  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趴在棺椁上,伸手去掀了白布。
  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伤心过度,想要见女儿最后一面呢。
  可实际是,她的哀伤不达眼底,掀开白布也只是检查死没死透。
  她没有怀疑秀英,只是习惯使然。
  看到她掀开白布,秀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拼了命的求祖宗保佑别被发现。
  然而,若祖宗真保佑,她又怎会成为房氏的侍女?
  “贱婢!”
  白布掀开,甚至还能看到凤阳心口起伏,分明是还没死。
  房氏一拳打在棺椁上,转身怒视秀英,“吃里扒外,拉下去,杖毙!”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秀英吓得立刻跪爬过来,抱住房氏的腿,“是楚姑娘,她威胁奴婢这么做的,她说府里的事,已经传信出去给王爷了。奴婢一慌神,便中了她的计。还请王妃明察。奴婢这么做,也是为王妃好。若王爷知晓……”
  “闭嘴!”
  房氏气得面庞狰狞,她一脚将秀英一脚踢开,“贱人,背主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此贱婢吃里扒外,杖毙。”
  随着一声吩咐,几个婆子立刻过来拉秀英。她们也是胆战心惊。以前秀英是第一心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杖毙了。
  那什么时候轮到她们?
  一想到自己的下场,可能还没秀英好,她们心里便无比悲凉。
  尤其是想到秀英说了,楚灵珊的人早已将府里的事告知王爷……
  王妃敢这么做,不过是吃定王爷今日回府晚,或者今夜不会回府,她便可将一切推到永康王妃身上。
  可若王爷知道,那她们……
  见平日里用惯的人,此刻竟迟疑了,房氏顿时大怒,“还不动手?事已至此,你以为你们还有回头路?你们可知,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事成,一切有马巧巧那个蠢货担。若不成,你以为王爷会放过你们?”
  三两句话,婆子们立刻冷汗直流,选择了听命。
  秀英没想到这么忠心耿耿,到头来是这个结局。她也知道,房氏决定要杀一个婢女,是很难改变的。哪怕是王爷阻止,她也会想方设法让对方死。
  “王妃,你以为还能让永康王妃背锅?这件事,楚姑娘早已告知了王爷。你就等着王爷震怒吧。”她悲凉道。
  “哼,楚灵珊一人之言而已,不过是个外人,王爷会信?我与王爷夫妻多年,只要府里无人多嘴,他自会信我。还有,你以为楚灵珊真有那个本事将消息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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