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关于当年和离,她没错,也不愧对任何人,但有些事,她不能说,只能选择将委屈咽下。
  只是,她没想到彭柏涛这么多年了,还没走出来。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现在来是跟你商议淑儿的事,既然你们彭家没好好善待她,那我要将她移出彭家族谱,跟我走。”
  “你一句不想再提便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郑梓依,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将你放在心里,你却将我的心当垃圾一样扔掉,我也是个人,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彭柏涛满腔的复杂情意,如山洪暴发,汹涌澎湃的在心间回荡。
  不甘、愤怒、猜忌,在心间萦绕,让她痛苦的险些呼吸不上来。
  他一步步走向出凉亭,与郑梓依隔着人造的小溪,久久对视。
  “你不敢说,是因为你爱上了皇甫严!你非要与我和离,是因为你要嫁给他!你不要说我无端猜疑,事实如此!和离后,她立刻嫁给了他!郑梓依,你怎么好意思来找我要女儿?你都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吗?淑儿跟了你这样不堪的母亲,将来还如何做人?”
  “彭柏涛!”
  郑梓依怒气涌来,大声的呵斥他,“又是这样!你永远这样!你既不信我,何必说什么念念不忘?我嫁给你那些日子,你哪一日信任过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的感情,不足我对你的十分之一。我为你驱散通房,为你做过那么多的事,而你呢,还私底下与皇甫严见面!”
  彭柏涛极力的辩解着,他眼里一会恨得想让对方去死,一会又满是浓烈的爱意。
  “我没有与皇甫严私下见面!他只是碰巧路过,我的马车与他的马车,擦肩而过而已!你却无端猜忌我!我与你和离,与他无关!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郑梓依再难保持理智,本就精疲力尽的心,累得快罢工了。
  “那你为何跟我和离后,立刻嫁给了他?”彭柏涛愤怒大声质问。
  这个问题他以前也问过,可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与你和离,与他无关!”郑梓依也大声的回他,“你不要旧事重提,我今日来,是跟你说淑儿的事!我要将淑儿的名字移出彭家族谱!”
  “你这个贱人,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顾左右而言他,每次都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可能同意你带走淑儿的,她跟了你这样的母亲,就毁了!不知廉耻!不堪!”
  这已经是第二次说不知廉耻了,郑梓依忍无可忍,“我前世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一世才要嫁给你!说爱我的是你,说我不知廉耻的还是你,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是怎么说得出如此让人恶心的话的?”
  “你承认了,你就是践踏我对你的爱。”彭柏涛身体一颤,他最听不得是,就是后悔嫁给他,不该嫁给他之类的话。
  “你若是随便什么人,我管你是什么人,我半句不会多说。可笑,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我忘了,可我还是忘不了你。”他苦涩轻语,“可你从未想过要与我好好过日子,甚至觉得不该嫁给我!”
  话说完,眼眸一抬,猛地冲了过来。
  “反正我现在,身败名裂,别人看我也只是个笑话,不如,我们再投一次胎,来世我依然爱你,你也全心全意爱我,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掺杂任何人。”
  他速度太快,眨眼功夫便冲到郑梓依面前,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第158章 现任和前任修罗场
  猝不及防之下,郑梓依猛地被扑倒,整个人倒向身后的矮茶花上。
  彭柏涛发了狠,双眼赤红,掐着她的脖子,一声声道:“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她拼命拍打他的手,想起当年和离后,刚嫁入皇甫家没多久,也是在这样一处院子里,他扑过来要与她同归于尽。
  “反正你已经不洁了,不如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你是全新的你,没被任何男人碰过。”
  彭柏涛越说,劲道越大,直接将人掐直翻白眼。
  郑梓依根本发不出定点声音,力气也慢慢变小。
  院子里,早已没有了其他人,那些看热闹的,也不敢真的过来。
  有躲在暗处看热闹的,甚至暧昧的讨论起来。
  “二爷对郑夫人旧情复燃,不知皇甫大人会不会杀过来。”
  “这郑夫人也是够贱的,有了皇甫大人还不够,还跟咱们二爷在花丛里苟且。”
  “荡妇终究是荡妇,不然也不会改嫁。”青枝不知何时过来,冷冷道,“老荡妇生出来的小荡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勾引人。”
  “谁说不是呢。”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没想到当年郑夫人跟二爷和离,是先跟皇甫大人勾搭上了呀。她肯定是瞧不起二爷生在二房,而皇甫大人是皇甫家的宗子,她嫁过去就是宗妇。”
  青枝满意一笑,有这样一个母亲,彭淑,看你以后还怎么翻身。
  被压在矮茶花上的郑梓依,不知在她快死的时候,还要被这样恶意造谣。
  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断气了,可她好不甘心,女儿还没回来,她还没补偿她,两个儿子又还小,也还没与他白头偕老。
  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浮现,一滴泪从她眼角流出。
  “哭?你为什么要哭?你舍不得皇甫严?”彭柏涛快疯了,他那么爱她,而她心里却有了别的男人!
  郑梓依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想跟他多说半句话。
  若真有来世,她希望与这个男人再无瓜葛。
  “你舍不得又如何?来世,你注定只是我的,只是我的!”彭柏涛说罢又加大了力度,险些就要把脖子掐断了。
  “嘭!”
  就在郑梓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忽听一声闷响,掐住她脖子上的手,松了。
  她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少年,正将彭柏涛拉开。
  “夫人,快走。”
  少年蹲下来,将她扶起,还拿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发。
  “多谢,你是?”郑梓依眼眶充血,现在还看不大清楚,只依稀知道是个少年。
  “我是彭硕,你放心信我,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郑大人过来了。”彭硕将她慢慢扶到一旁,便见郑岫之急匆匆过来了。
  “妹妹!”
  郑岫之刚到便瞧见郑梓依脖子上的掐痕,顿时大怒,“彭柏涛,你又伤害我妹妹!我打死你!”
  他冲过去,对着倒在地上的彭柏涛就是几大脚,一边踢,一边怒道:“混账东西,你自己家族出了事,不知去查,反而害我妹妹,亏得以前我还觉得你不错,真是看错了你。”
  “郑大人,郑大人。”
  彭硕上前拉住他,哀求道:“求郑大人开恩,二叔父就算再有错,他也是淑妹妹的亲生父亲。”
  “真恨不得他不是!”郑岫之怒道,但到底是停下了。
  彭硕是唯一一个派人去通知他们的彭家人,他自要给面子,也顾忌彭柏涛是彭淑生父,不然他今天非将他送进大牢不可。
  “起来!”
  停下不踢后,他越想越气,上前将彭柏涛拖到小溪里,“装晕?不就是被敲了下头?有什么大不了的?醒来!我告诉你,今天淑姐儿我们必须带走!”
  方才彭硕情急之下,用石块敲了下彭柏涛后脑勺,一下子便将他敲晕了,现在后脑勺上的伤口,还冒着血呢。
  不过彭硕没怎么用力,他身体滚进水里,很快便醒了。
  “咳咳咳……”
  他喝了好几口水,咳嗽咳睁了眼。
  当他看到居高临下俯瞰他的郑岫之,眉头紧蹙,“舅哥好久不见。”
  “不敢当,我妹妹已与你和离,我们已无关系。今日,我们必须带走淑姐儿,你去请彭远泰开祠堂取族谱吧。”
  “哈哈哈……”彭柏涛闻言不但没同意,反而讥讽大笑起来。
  他颤抖着爬起来,目视向郑梓依,“你想带走与我唯一的羁绊,你好狠的心。”
  “你既不善待她,我自会护她。”郑梓依偏头,不与他对视。
  可她越是这样,他心里的不甘便越重,“我偏不,她的名字,永远只能在我彭家!”
  “彭大人!”
  终于,皇甫严赶到了。
  他虽没跟郑梓依的车过来,但一直跟在身后。她进入彭家后,也一直守在门外。
  再得到通知后,立刻便冲进来了,为此还打伤了两个门房。
  他大步走到郑梓依身边,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别怕,我来了。”
  “官人……”
  感受到温暖安全的怀抱,郑梓依眼泪立刻涌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有我在,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皇甫严轻轻为她擦掉眼泪,而后仇视的望向彭柏涛。
  她捧在手心上的人,被眼前这个不堪的男人险些掐死,怎能让他不恨?
  他也恨自己,为什么要放他单独来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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