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那倒也是。”孟蕊想了想,她回京已快一月,翠柳一切如常,比之前更活泼快乐。
“秦仲棋还说,希望你不要阻碍他和翠柳的正常来往。”
孟瑜补充道。
“他说翠柳是个单纯可爱的姑娘,他很喜欢和翠柳说话,也很喜欢翠柳做的点心。”
“那不行!他那样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带坏了我家翠柳怎么办?”
孟蕊毫不犹豫地否决,而后严肃地看向孟瑜。
“二哥,你没答应他吧?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翠柳的。”
“没有。”孟瑜语气平直,“我只让他把俏厨娘后面的话本送过来,就放他走了。”
孟蕊当即明白过来,为什么秦仲棋专门登门赔礼,却送的是一沓话本了。
翠柳自从知道秦仲棋的真实身份后,秦仲棋送的那堆话本,她再也没看过,全都被纪华筠搬去了菡萏院,说看完就还。
敢情是孟瑜为了纪华筠,打着翠柳的名头,向秦仲棋要的那些后续的话本。
“二哥和华筠姐姐感情真好。”孟蕊不咸不淡地叹道。
孟瑜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几分不自在。
“那些话本等她看完,再一起还回去,之后如何应对,我们尊重你和翠柳的意见。”
“嗯,知道了,我回去问问翠柳。”
孟蕊觉得二哥的样子,有几分滑稽的可爱。
和纪华筠定亲之后,孟瑜身上的冷意仿佛冰雪消融般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家人细腻的关心。
孟蕊正想告辞离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二哥,听你刚才的话,感觉你和秦世子,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孟瑜眸光微沉,“是,大约五年前,我就认识他了。”
五年前?孟蕊算着时间,那时二哥大约十四五岁,秦仲棋应该也还未及冠,他们那么早就认识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孟蕊更好奇了。
孟瑜漠然垂眸,几息之后才言语含糊地说:“他帮过我,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听出二哥不想多说,孟蕊也没再追问。
与孟瑜告辞后,孟蕊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孟瑜查到的情况,通通讲给翠柳听后,询问翠柳的意愿。
“听二哥的意思,秦世子还想与你继续如之前那般往来,翠柳你怎么想?”
翠柳轻轻摇着头,眸光晦涩,“我不想再和他往来了。”
孟蕊拉住翠柳的手,温柔地说:
“二哥与秦世子是故交,且已然查清,他对你不是别有所图,那你也不用担心,更不必在意我,只看你自己的想法。”
从内心出发,孟蕊是不想翠柳和秦仲棋继续有来往的,但她不是翠柳,她更想尊重翠柳的意愿,不想让翠柳将来后悔。
翠柳回握住孟蕊的手,目光坚定地说:
“姑娘,我想要往来的,是书肆少东家秦大哥,我与他说话,送他点心,轻松自在。
可是,他如果是永安伯府的秦世子,我与他往来,便是攀高枝,做什么都不舒服,不如不再见面。”
孟蕊为翠柳的清醒,颇感欣慰,也松了一口气。
“好,不见就不见,我会与二哥说,请他妥善处理此事。”
……
深夜,守夜的吟夏报于孟蕊,说翠柳捂在被子里哭,问孟蕊要不要去看看。
孟蕊没有动作,让吟夏也装作不知。
翠柳明年春天就要及笄,她总要长大,有些情绪要自己慢慢消化,才能有所成长。
翌日早晨起来,孟蕊没有叫醒翠柳,而是一个人来到练武场。
纪华筠昨夜院子里的灯亮到很晚,孟蕊不用想也知道,那家伙昨日得了新书,熬夜看话本子不亦乐乎,今早起不来了。
孟蕊在练武场热身,独自练了一会儿,等来了丁师父。
经过半年的历练,孟蕊已经能使出不错的轻功,和令人赞叹的卓越暗器。
但她天生气力不足,基于此的拳法和掌法,都打不出力道,只有入门水平。
孟蕊不服输,总想能提升一点是一点,她想在巧劲上下功夫,每日与丁师父对招,精进自己的应变能力。
近几个月来,回到北地的厉青鸿,都没什么动静。
但孟蕊总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那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孟蕊能做的,就是每天努力,让自己再变强一点。
练完武,时间已近午时。
孟蕊回到自己的院子,刚换了身衣裳,就听吟秋匆匆来报。
“小姐,老爷和郭夫人在前边吵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郭夫人?”孟蕊面露困惑。
吟秋连忙解释:“就是您的二姑姑,嫁给刑部侍郎郭大人的那位,按亲戚算,奴婢们该称呼二姑奶奶的,但老爷为了表明与承恩公府断了关系,只需奴婢们以对外的称呼论。”
孟蕊懂了,是她的二姑姑,闺名叫谢韵,嫁给了刑部侍郎郭宪,外人称其为郭夫人。
“二姑姑怎么突然来了,也没告诉我一声,我好去待客。”
孟蕊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奇怪地问。
谢韵与谢清源虽是亲姐弟,但关系说不上好,两人几乎一见面就掐架,一般不会上门。
“郭夫人一来就说要见小姐您的,但老爷拦着不让她见。”
吟秋愁眉苦脸地说。
“他们好像在谈小姐您的婚事,不知怎的,就吵得厉害,李管家劝不住,才让奴婢来请您。”
第298章 无人敢娶?
为了她的婚事?
孟蕊心中有了谱。
她二姑姑谢韵,膝下有一儿一女。
其女郭芷晴,已经出嫁,丈夫是静安伯嫡次子韩章。
其子郭学峥,今年第二次下场科举,中了进士,名次不好不坏,现为翰林院庶吉士。
孟蕊带着吟秋赶到正堂外时,谢清源和谢韵正互相指着鼻子吵。
“二姐,你怎么那么喜欢管闲事?当年我的婚事你要管,现在又来管我女儿的婚事,你省省心吧!”
“你的婚事,我当年就是管得少了,才让你娶了一个江湖悍妇回来,让我们家丢尽了脸,现在出门,我都不好意思说起。”
“你当然不好意思,我娘子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靠自己挣了二品诰命,你有诰命吗?你傲什么傲?”
“诰命当然是好,但她现在人呢?蕊儿得了淑妃娘娘和二皇子赐礼,明显是有意于她,你们做爹娘的,若不想沾染皇家,就该早做打算,现在孟天连个人影都不见,你让我怎么想?”
“你有什么好想的,蕊儿是我和小天的女儿,我们自有打算,你自己儿子那么大了,婚事还没着落,你先管好他吧!”
……
孟蕊的脚步停在正堂门口,示意身边的丫鬟不要出声,静静听着里面的对话。
正堂中,谢韵因为谢清源的话,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
她身形晃了晃,被丫鬟扶着坐下,指着谢清源的手,还被气得颤抖。
“我好心上门提醒,为你女儿的未来打算,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口出恶言,挖苦我儿,我们姐弟一场,你别太过分!”
谢韵和丈夫郭宪,是家族联姻,感情一般。
她最在意的就是儿子郭学峥,向来不许任何人说。
谢清源当然知道自家二姐有多在乎郭学峥,但他心中也十分烦躁。
快过年了,妻子孟天还未回京,半年前在孟家堡收到的休书,更让谢清源的一颗心,在期盼和担忧中来回横跳。
偏偏这个时候,谢韵上门挑事,说当年不该让谢清源和孟天成婚,还贬低孟天,这让谢清源如何能忍。
谢韵扎他的心,他也不让谢韵好受。
“二姐,我口出什么恶言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弟弟说的,都是众所周知的大实话。”
谢清源瞪着谢韵,眼中仿若喷火,也不斟酌什么言辞,想到什么说什么。
“学峥是我外甥,我希望他好,但他学问不足,能力有限,科举考了两次,才勉强中了进士,他都快三十了,你还不为他张罗婚事,准备让他孤独终老吗?”
“你胡说!”
谢韵厉声反驳,声音嘶哑。
“我儿二十有七,还不到三十岁!”
谢清源冷哼一声,“你在他这个年纪,早嫁给郭宪,芷晴都开始念书了。”
立在谢清源旁边李管家,扯了扯谢清源的袖子,阴阳怪气地劝:
“老爷,你悠着点说,郭公子能考中进士,是很不容易的,你以为谁都像我们家公子那么能耐,一考就是一个状元?”
想到争气给自己长脸的孟瑾,谢清源的怒火消散了些,顺着李管家的话说道:
“也是,学峥天赋如此,考中进士不容易,虽然一路坎坷,年纪也熬大了,但总之是考上了,不该过多苛责。”
谢韵听了他俩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她儿子郭学峥在普通学子中,学问算好的,但和如文曲星下凡一般大放异彩的孟瑾相比,那便是相形见绌,不堪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