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哎哟太无耻了……”
“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钱军是个大方的好人,结果……”
马哥在那儿点燃了一支烟,眯着眼睛开始回忆,还问起身边人:“钱军啥时候来我们这儿的?”
这钱军也没个正经工作,平日里就是过来搓搓麻将。
“一年多了吧。”
在这儿打麻将的零零散散都有四十多个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和钱军交好,偶尔那么两个和他关系好的,这会儿也不敢发言。
毕竟这兄弟做的事,确实不地道。
“他家里有钱吗?”
“没听说啊,都找别人骗钱了,估计家里也没几个钱吧。”
“嘿说起这个我还真知道,这钱军主要是骗女人的钱,微信上聊了好几个富婆,上次不小心看了聊天记录,这家伙还给别人发全身照呢。”
“哎哟喂这可真不知道……”
陈立冬听了一耳朵,又问:“你们都没有见过袁安平吗?”
“没啥印象啊。”
有在花园街道这边生活了很久的年长一些的人,就关切问了:“长啥样啊?”
他们基本都是本地人,这块地拆迁之后分了几套房,自己家里住一套剩下来的租出去,房租都够一家人一个月的家用了。
没什么事干,这年龄也没什么雄心壮志,不如就在小区楼下打打麻将,反正输赢也不大。赢了还能省两顿饭钱。
一听这话便有戏。
陈立冬立马掏出手机,翻出来袁安平的照片,给在场几个年龄稍大的瞧着热心肠的人都看了眼。
为此,他本可以胡的牌还是摁住了,又输了200进去。
小圆球诧异地看着他:【你要输钱给他们吗?】
陈立冬心痛地嗯了一声:“先再听听吧,要是能有什么线索,输点钱也没事……”
才怪!
他的底线是输三百块!再多他就要开始闹了!
牌局过半,有个阿姨看着这照片,觉得莫名熟悉。她家里也有个在国外留学的儿子呢,这会儿很是感同身受,就说:“总感觉在哪见过,你要不把照片发我,我回去多想想。”
那感情好!
陈立冬跟好几个阿姨都加了微信发了照片,让她们有什么线索可以告诉自己。
最后,输了370块钱的陈立冬在几个阿姨殷切的挥手告别中,郁郁寡欢地离开。
然后又找理发店红发小哥聊天,请他吃了顿烧烤,从他口中知道不少袁安平的事。
红发小哥叫陈亮,他说自己算是半路出家学理发,家离帝都不算远,所以日子过得还算滋润,反正赚到的钱都当零花钱就好。
倒闭前的潮丽人理发店生意不算好,单单是花园街道这一大块地方,就有七八家理发店,有的店主是老手艺了,剪个头发只要20块钱,附近的街坊老邻居都爱去这种店;有的店主确实手艺还不错很潮流,剪个头发一两百,但剪出来就能见人,爱美耍帅的小年轻很爱。
最怕的就是他待的潮丽人和如今的潮流理发这种类型的店,剪个头发不算便宜,也没有特别的竞争力,每个月能赚钱但却赚不到大钱。
所以陈亮刚进去,还没干两个月,潮丽人就倒闭了。
“潮丽人的老板和钱军有关系吗?”
陈立冬还依稀记得袁阿姨说的是“袁安平读书时候的朋友在帝都开了一家理发店,请他过去一个月开八千”。
“这个就不知道了。”陈亮挠挠脑袋,“没人说啊,不过当时钱军也没认真理发,反正逮着功夫就偷懒,平常也特别爱拿好兄弟这种高帽子话去使唤安平,经常找他借钱好像也没怎么还过,所以我不喜欢他。”
“哦对了,我们是按照剪头发的人数和月销售来拿提成的,钱军基本每个月拿个保底的四千块钱,他平时喜欢去搓麻将啊抽烟喝酒,花钱也是大手大脚,工资肯定是不够他花的,但他当时还过得挺滋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平借给他的钱。当时安平人肯干,头发也剪得好,也不爱打听不爱推销,好多回头客会找他,一个月能赚个七八千块呢。”
陈立冬若有所思。
“那你们当时住在哪里?当时附近是不是正在施工?”
陈亮点头,努力回忆:“对啊,当时这片还在建设嘛,我是就住理发店旁边的居民楼里,跟人合租一个月3000块,平摊下来一个月1500也还可以。”
“噢当时安平也是和钱军合租,也是住这附近,但到底住哪栋哪个房间我也不太清楚,没有去过。”
再多的陈亮也不知道了。
那至少说明,袁安平确实和钱军明面上关系挺好的,又住在一起又在同一个理发店打工,平时还借钱给他……
那是因为什么非得杀人呢?
而且,既然陈亮他们都住在附近,那说明居民楼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不然有点动静或者说晚上激情杀人后,想搬运尸体毁尸灭迹,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第一案发现场只能是施工现场。
第51章
可惜事情过去太久, 太多的线索都被掩埋在时间里。
陈立冬闷闷不乐地回到酒店,线索少是一回事,马上就得军训又是另一回事。
到时候时间紧迫,他肯定得更专注于读书上, 破案只能留在课后。
哎!这样下去, 何时才能把这个案件破掉。
而且案件名让他也挺在意的——“蒙眼的泥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祖生的那个收集癖还有迹可循,郑美鱼的案件名与她的名字和公司名沾边, 而这个……完全没有头绪可言。
回去的时候周警官正好回来, 他手里还勾着一堆打包袋, 温声说:“吃饭没?”
吃了一点烧烤的陈立冬果断点头又摇头:“……还可以再吃一点。”
他将自己调查得来的相关信息跟周警官详实说了遍,咬着筷子歪着头, 眉头紧皱:“虽然猜测袁安平的尸骨可能在花园街道的某个角落, 但……如果猜测是真的,除非遇上什么天灾, 他的尸骨是很难被发现的吧?”
如果他的尸骨完整砌进墙里,这么大片范围想要找到并发现,谈何容易!如果他的尸骨是零碎的,那更不用说了,难度直接翻倍。
除非幸运值加满,某个暴露在外面的建筑块里恰好有他的人体组织, 又恰好因为什么意外, 建筑块被损坏, 又恰好有人路过发现……
emmm……
陈立冬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其实最好的方法, 就是钱军这个人自己交代, 不然只要没人真切拍下他杀人的画面,证据都是缺失的,是很难定罪的。
想到这, 陈立冬又开始不停叹气。
对于这种情况,周斯礼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好的方法,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还是只能从钱军入手。但周斯礼是江城城南公安局的人,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可能长期待在帝都,所以最后还是得靠陈立冬。
“我跟帝都西区公安局的副支队是朋友,这次去也是跟他聊了聊我的猜想,同时上报了袁安平失踪案,”周斯礼给他剥虾,“所以如果你有意外情况,可以给他打电话,有什么线索也可以跟他说。”
陈立冬嗯嗯点头。
“我有空会来帝都看你,你们学校的饭菜味道还是不错的,记得三餐一定要准时吃。如果被人欺负了,可以跟我打电话我给你撑腰。”周斯礼说实话还真有点担心他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别说,这两天他已经脑补了一堆陈立冬因为读书、破案吃了上顿忘记下顿的悲凉场景。
毕竟他亲眼见到对方因为破案只啃两个馒头的场景。
被欺负?
陈立冬亮出自己结实的肱二头肌:“放心吧周哥,我保管不会让人碰到我一根毫毛!”
周斯礼:“……”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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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报道那天,周斯礼也坐上了回江城的机票。
开学其实没什么事,大家领了书拿到本学期的日程表,辅导员认了人聊了开学注意事项,剩下的就是军训了。
陈立冬看了眼时间——早八到晚六是军训时间,中间预留有午饭和午休时间,而晚上7-9点可能有晚训,辅导员说可能是班级或学院的集体活动。其他时间大家自由安排。
时间很紧,而据辅导员反馈晚上还有时不时的查寝,再加上a大距离花园道骑自行车也得一个小时,打车会快一点差不多二十分钟。
但……这也意味着他根本没什么时间去花园道。
陈立冬生闷气。
但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读书才是他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三周军训一晃而过,这期间他和同寝室另外三位室友稍稍熟悉了一会儿,国庆期间三位室友都不准备回家,便约着要不要一起去帝都逛逛。
寝室里尤为活跃的小董掰着手指头:“花三天时间去逛逛,班委那边也说要不要来个班级团建大家更好认识下,我们寝室内部要不要也聚聚?”
陈立冬两眼一黑,痛苦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