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这么一眼扫过去,就觉得其中一个黄毛怪异的很,贼眉鼠眼的,眼神闪烁,浑身哆嗦。
  当警察靠近时对视时更是站都站不稳,明显有鬼!
  帝都的一个警察立马扭住对方,厉声:“老实交代!”
  那黄毛立马哭诉,什么都往外倒:“我招我招我全都招,我不该昨天偷了李大爷的买菜钱……”
  “前几天不该出老千骗新手的钱……”
  “前前前几天抢了小学生的钱和冰淇淋……”
  陈立冬:“……”
  为首警察们:“……”
  围观群众:“……”
  什么人呐!
  周斯礼环顾四周,大着嗓子问:“谁是钱军?”
  没人应答。
  穿着警服的警察面无表情,吼了一句:“谁是钱军?站出来!”
  棋牌室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认识的人这会儿就探头探脑,将目光望向其中隐藏在人群中的男人。
  那人便也顺势出来。
  陈立冬诧异地挑眉。
  这人穿着一身白t黑裤,头发剪的短短的,戴着黑框眼镜,约莫有一米八的个子。
  最关键的是,他看人时自带三分笑,若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准以为他是什么大大的善人。
  此刻,这人便露出笑,似乎不理解警察叫自己干嘛,回:“我叫钱军,怎么了?”
  为首的警察问:“有件事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等出了棋牌室的门,警察说:“你认识一个叫袁安平的人吗?”
  钱军神色未动,自然点头:“认识,他是我朋友。”
  陈立冬蹙眉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浅浅笑意莫名很排斥。
  小圆球更是绕着他转了一圈:【他表情都没有变过诶。】
  警察:“那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钱军面上露出几分犹豫,随后说:“他走了,他想要去追寻自由,前两年便抛下一切联系方式,去藏区那边礼佛去了。”
  陈立冬:“!!!”
  为首警察似笑非笑:“那他手机怎么在你这里?你怎么还隔三差五找他妈妈要钱?老实交代!!”
  钱军叹气,面上表情真真切切:“是真的。他说自己是个孤儿,来这人世间一直在遭罪,所以想要彻彻底底的灵魂与□□都回归自然和信仰。”
  “他不愿意再和家里人交流,却又逃不开这些纷扰。我作为他的朋友,便只好为了他跟他家里人聊天,只希望断掉他父母的念想罢了。”
  钱军神色愈发悲悯:“唉!人这一遭,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第49章
  陈立冬不知道在场警察怎么想, 但他是真的不信什么袁安平去藏区追寻自由和灵魂这种鬼话。
  所以当即便生理性地“呕”了一声。
  周斯礼眼眸带笑,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陈立冬想起袁阿姨微信删收到的错别字回复,故作好奇,歪头看向钱军:“冒昧问一句, 请问您是什么学历呀?”
  钱军面容一变, 又很快恢复平和,一派的高深姿态:“其实学历都是身外之物。小兄弟, 不必过多执着这些灵魂外的包装。”
  陈立冬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 看似小声跟周警官嘀咕, 实则声音大到所有人都能听见,他说:“周哥, 累计金额达到多少算诈骗啊?这位钱军先生不懂, 你能帮他科普一下吗?”
  然后又故意挑衅地看向对方:“对了周哥,这年头只要肉身没死, 就算是灵魂也得遵守当地的律法吧?”
  “也不知道灵魂冒充他人诈骗老年人的养老钱能判多少年。”
  周斯礼憋住笑,一本正经科普:“三千以上算数额较大,判3年以下;三万以上算数额巨大,判3-10年;50万以上算数额特别巨大,判10年以上甚至无期[1]。”
  其他两个警察都闷笑着没说话。
  钱军瞪大眼睛,表情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变动。他反驳:“我没有诈骗。”
  “那你为什么要误导袁阿姨, 以袁安平的身份要求她给你转钱。这两年累计金额早就超过三千块了。”
  陈立冬不想听到他的鬼话, 他只想知道袁安平到底在哪。
  “我说了这都是袁安平的安排, 他去了藏区……”
  陈立冬捂住耳朵不听!为了激怒对方, 他张嘴就是一顿输出:
  “别在这里骗人了!!!袁安平到底在哪?你是不是看他好欺负自己又是个赌鬼所以杀了他抢走了他的钱, 又怕他家里人发现端倪报警,于是就这么冒充他给他家里人发消息!!但你这个人又贪又蠢,发现袁阿姨没有发现你的冒充还主动问你在外面花销够不够主动给你转钱后, 你就越来越过分,每次都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骗钱!”
  “你是不是仗着他们的关系,所以肆无忌惮的索求!”
  只要一想到孑然一身还等着袁安平回家,明明手上没几个钱连手术费都攒不下来却还给面前这个骗子赚钱的袁阿姨,陈立冬就是一阵气急!
  他一骨碌说完自己的猜测,正准备听面前的钱军会怎么狡辩,就见小圆球趴在他脑袋上,说出他此刻并不愿意听到的话。
  【《蒙眼的泥人》案件解锁10%,奖励500元!已打入宿主账户。】
  陈立冬:“……”
  袁安平真的死了。
  哎。
  小圆球:【……你刚刚一口气说了足足170个字诶!】
  它还是第一次见宿主这么激动与愤怒。
  其他人:“……”
  钱军张口怒斥:“你别瞎说!!你不要冤枉我!”
  陈立冬恢复平静模样,哦了一声:“哦,所以冤枉你什么了?”
  一旁的2个帝都警察哎哎了两声,毕竟没有证据便打圆场:“都冷静一下,这天热,咱们去局里凉快凉快。”
  钱军:“……”
  到了局里,他也还是那副硬气模样,翻来覆去就是不知道袁安平的踪迹,只知道他去了藏区,而冒充袁安平给家里人发消息要钱也都是安平临走前的要求,主要目的就是让袁家人能够想开一点就当没养过这个孩子。
  “我承认我拿袁安平妈妈的钱这个事做的不对,我愿意补偿他们。但我的初心是好的。”
  警察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为首的警察审讯:“那你说袁安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帝都?什么方式走的?还记得他当时跟你说了什么话?”
  陈立冬抱臂在那看着钱军狡辩。
  钱军微笑:“具体时间倒真的有点记不清,我们之前都是在潮丽人美发店工作,后面理发店倒闭了,安平就找我喝酒说了想要追求自由想要追求灵魂的这番话,临走前把手机还交给了我。等我醒了就没再见过他。”
  “这两年他也没有联系我,我还真不知道他的情况。”
  怎么也不说真话。
  后面警察又晾了他四个小时,依旧不肯说真话。
  到最后警察都无奈了,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但袁安平的踪迹没证据,以袁安平身份骗钱这件事却是真的。
  “你以袁安平的身份骗取他妈妈钱财这件事却是坐实了的,涉嫌诈骗罪,这你认还是不认?”
  钱军瞪大眼睛,紧握双拳,大声:“我不认!我申请律师辩护!”
  如果真像那个讨厌鬼说的诈骗三千元以上判处3年有期徒刑,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他才不要坐牢。
  陈立冬电话联系袁阿姨,一步步引导她操作,并将这两年她转给袁安平的转账金额及截图发给自己,账单上显示这两年转账共8150元。
  袁阿姨一步步操作后,满怀期待:“立冬呀,是找到安平的踪迹了吗?他怎么样呀?瘦了吗?”
  “对了,要这个干吗呀?”
  外放的语音像大铁锤击中陈立冬的心,酸涩伴随悲哀,他一时语塞。
  他选择说“实话”:“安平哥这边的朋友说他可能去藏区放松一段时间。您别担心,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袁小草噢噢两声:“放松好呀放松好呀,让安平好好休息。”
  只是说完语音,她盯着聊天置顶的“安平”联系人界面,然后吸了吸鼻子,快如闪电地擦了擦眼泪。
  --
  陈立冬将证据交给帝都警察,略有点沮丧地和周警官离开警局,叹气:“我准备这两天在这附近转悠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证据。”
  他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万一有人瞧见了什么呢。”
  周斯礼嗯了一声。
  这么多年的警察,他也不会相信钱军的一面之词。说实话,他其实也更倾向于袁安平已经死了。
  但已经过去了2年,如今虽然锁定关键嫌疑人,但如果他嘴巴一直这么硬咬死了袁安平在藏区,只要前后话语不矛盾,而他们又没有关键性证据和证人,其实是有点难的。
  但没事,让他在牢里待两年还是能做到的。
  来帝都的第一晚,周警官在附近连锁酒店开了个套房,两人凑合先住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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