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陈立冬:“!!!”
  心动了。
  小圆球送佛送到西:【这是我整理的价钱最合适、距离最近、教练有经验脾气好且真实好评最多的2家机构。你可以看一下。】
  陈立冬好感动:“小圆球,你太好了!”
  他认真在地图上查了两家驾校机构的距离,某芳驾校离他2.8km,规模不大是夫妻店,但是俩夫妻都是经验丰富做了二十多年的教练,主要对标附近的学生群体,口碑极高且价格便宜。
  另一家某翔驾校稍微远1km,但是大机构,旗下训练车多,且流程比较完善,价格略高500块钱。
  陈立冬拿着资料屁颠屁颠去找周警官,开口就是:“周哥,你说我去学车怎么样?”
  周斯礼看了他选的2家驾校,给出意见:“选第一个吧,然后平时我带你熟悉一下操作,你先下个x驾考app学一下科一知识。”
  好好好。
  在蝉鸣声如尖叫、热浪铺天盖地袭来的炎炎夏日,陈立冬过上了上午去找秦警官打架,中午在警局蹭吃蹭喝学习律法知识,下午继续找秦警官打架,傍晚被周警官带着去三环外大道上练车的……充实生活。
  谢邀,八块腹肌非常明显,偶尔掀开衣角擦擦汗都能被警局不正经的同事拍照尖叫喊着“孩子终于大了”!
  肤色也黑的特别明显。
  有一天他和周警官一起去局里路过反光的镜子时,他感觉自己像是守护在斯文公主旁边的“黑色恶龙”。
  但是管他呢!
  陈立冬对镜露出傻笑——啊真好,他被周围的朋友照顾的很好。
  第47章
  七月如蒸笼, 八月似火炉。
  时间一天天过去,陈立冬一周刷题过科一、两周满分通关科二、三周完美考过科三,从报名到拿到崭新的驾照,耗时四十来天。
  距离他报道, 也不过剩十余天。
  这天上午, 他跟秦警官对打结束,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瓶水后, 又在小圆球的提醒下, 决定去附近的箱包市场买个26寸的行李箱, 用来放他开学的物品。
  箱包市场距离城南公安局不算远,差不多5km的路程, 不需要跨江。
  自从有了小电驴, 陈立冬去哪都要骑上。
  小圆球甚至还提前贷款使离间计:【你现在考上驾照,准不准备买车呀?到时候小电驴和小轿车, 你更喜欢哪一个?】
  陈立冬暗暗翻了个白眼,开始忧心忡忡:“马上要去上学了,我的小电驴怎么办啊?”
  又上不了火车飞机,难道只能留在江城?
  等他大学读完可怎么办啊!
  小圆球只在一边嘿嘿地笑,哼谁让宿主天天张口小电驴闭口周警官,啊喂!谁才是让他赚了第一桶金的人, 呸球!
  一路玩玩打打, 等去了箱包市场时, 陈立冬竟然在巷子里意外发现一个熟悉的人——719病床的袁阿姨。
  咦, 她出院了吗?
  陈立冬扒在巷子墙壁上, 探头往里看——袁阿姨还是那副瘦削的模样,她身边是一个大的蛇皮袋子,周边散落着一些饮料瓶子和压得扁扁的纸盒子, 她正有气无力地将瓶子踩扁,再丢进蛇皮袋里。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袁阿姨抬眸,瞧见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由肩膀瑟缩,畏惧地看他一眼又一眼。
  陈立冬察觉到了她的害怕,眼神清亮地出声:“是袁阿姨吗?您出院啦?”
  袁小草疑惑地看向对方:“你是?”
  声音细细小小的,明显没养好就出院了。
  陈立冬往前走了一步,距离对方三步远,他也怕阿姨害怕,不过确实很好奇阿姨出了什么事,便又蹲下老实说:“前几天在江城医院719病房瞧见过您,听导医台的护士说起您的情况,便留了一万块钱……”
  “是你啊小伙子,”袁小草露出真心且怯弱的笑意,“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我……”
  本来想说还钱,但是手里头也只剩五百多块……
  袁小草苦涩又尴尬地笑了笑,擦擦手:“天热,我买个西瓜你吃吧,太感谢了。”
  陈立冬连忙摆手:“小事小事,您这是要送到废品站吗?”
  袁小草嗯嗯两声,语气还带着丝欣喜:“天热了,大家喝水也多了,瓶子好捡,拿去卖几个钱。”
  陈立冬便帮着她一起收拾了,一手直接提着蛇皮袋一手提着一摞纸盒往废品站走去,行走间胳膊肌肉分明。
  袁小草愈发不好意思,还是跑去一旁的便利店准备给小伙子买瓶水,她略过2块钱的矿泉水,生疏地打开冰柜,从上到下看了遍,其实这些水是什么她也不懂,但还是拿了瓶写着什么“维他命”的黄色饮料,花了6块钱。
  “小伙子你喝。”她想接过纸盒,给小伙子分担下,但被拒绝了。
  陈立冬看向对方干到脱皮的嘴唇,满是酸涩:“您喝吧,我带了一瓶水来的,现在一点儿不渴。”
  推脱了好几次,袁小草才呐呐嗯了一声。
  但瓶子依旧紧紧握在手上没舍得喝。
  一蛇皮袋瓶瓶罐罐和约莫五六斤纸盒,便宜的要命,加起来才卖了21.5毛。
  袁小草收进口袋里,满足地拍了拍。
  找了个阴凉的地方,陈立冬和袁小草坐下,他好奇问:“您的家人呢?”
  袁小草舔舔嘴唇,叹了口气:“孩子去帝都了,这两年没回来,老伴生病去世了。”
  陈立冬:“……”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也跟着唉了一声:“为什么不回来?是工作很忙吗?”
  “不知道……”袁小草也不知道,“孩子是收养的,平时也内向不怎么说话……”
  袁小草和她丈夫两人身体都不算好,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娃,后面去医院检查花了一些钱,才发现她子宫后移很难怀孕,而丈夫又有些弱精。
  两人家庭情况也不好,思来想去就决定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后面三十来岁的时候,他们听人说可以在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便去了。
  那是一个内向的已经满十二岁的孩子,初见面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瘦瘦的小小的,看着就惹人心疼。
  孩子刚读完六年小学,学习成绩一般,袁小草和她丈夫对这孩子有眼缘,想来想去还是收养了,登记的时候改为“袁安平”,希望他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孩子才12岁不读书怎么能行,于是袁小草和丈夫又问了一些人,查了一些资料,考虑到孩子比较瘦小没力气,做不了厨师汽修这些活,便将孩子送去美发专科学校,想着出来后跟别人剪剪头发,能赚些生活的钱就行。
  可惜孩子读书的时候,老伴患癌去世了,这事估计让孩子愈发内向,平时生活费也要的少,总说自己有钱有钱让她留着自己花。
  “孩子很懂事,关心我呢。”
  后面孩子毕业了,在江城待了两年,说有个读书时候的朋友在帝都开了一家理发店,给他开了一个月八千的工资。
  袁小草抹眼泪:“是我没本事,孩子在这边当学徒一个月才一千来块,不包吃不包住,一天干十个小时也累的慌……”
  赚不到钱,她能切实感觉到安平越来越焦虑,每晚都睡不着,有时候还哭着跟她说是自己拖累了她。
  怎么会是拖累呢。
  袁安平背着包离开江城那天,还笑着跟她说:“等我去那边赚大钱了,回来咱们就买房,您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因为生病的缘故,也没能做一些体力活,平时主要给好几家店铺打扫卫生,然后捡捡垃圾。
  陈立冬听完“啊”了一声,更是疑惑不解:“那他……有给您打钱吗?”
  一个月八千,就算帝都那边开销大,那应该一个月也能攒下两三千甚至更多吧?
  为什么袁阿姨还是过的如此苦的样子。
  袁小草沉默,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我也不知道……孩子去那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她狼狈地打开手机,翻开置顶【安平】的聊天记录。
  他们一个月也聊不了几句话。
  陈立冬翻最近记录,发现基本都是袁阿姨这边在关切的询问:
  【安平,吃饭了吗?累不累呀?】
  ——嗯。
  【安平,帝都好像降温了,记得多穿衣服。】
  ——嗯。
  【安平,国庆有假吗?回来吗?】
  ——不回。
  有时候会有来自“安平”那边的消息,错别字很多,语气也很坏:
  ——妈,有钱打给我。别人都是家长给买房,买车,取媳妇,我什么也没有,羊了也白羊。
  ——吃不包,穿不好,我这边好苦,给我打点钱。
  陈立冬只看到隔三差五的“打钱”二字,还有袁阿姨这边时不时发起的转账,有200、500、1000这样的金额。
  他紧皱眉头,再看了眼袁阿姨,问:“我能看一下几年前的聊天记录吗?”
  这个手机一看就用了很多年,前屏和后屏满是细小的划痕,而且手机卡顿的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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