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许嘉行扬了扬下颌，“我可以处理的，你别操心了，快回去吧。”
段起山看了眼他的脚，“别忘记上药。”
许嘉行：“知道了知道了。”
既如此，段起山也不好强留，礼貌告别后驱车离开了。
看着轿车消失在转角后，许嘉行打算回去洗澡换衣服，转身时，看见妈妈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
“妈咪。”他走上去，瞥了眼院子的欢声笑语，“怎么自己在这站着？”
许妈妈担心他的伤口，扶着他往家里走，“你们刚才吵架了吗？”
许嘉行觉得这话问得奇怪，就像在问情侣吵架一样，他反手揽着妈妈的肩膀，笑着说：“我和他才不会吵架，我们好着呢。”
许妈妈有些讶异看着儿子，“现在不吵架，那以后呢？”
许嘉行哪想到以后的事情，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把妈妈按在院子的藤椅上坐下，“以后的事情以后说，过好眼前最重要。”
回了房间，许嘉行先去洗澡，浴室里还有个大浴缸，明显是家里人为他特意准备的。这会儿他泡在浴缸里，脸颊被蒸得通红，汗珠混着水珠滑下，滴落在白皙的胸口前，受伤的脚趾搭在浴缸边上，嘴里哼着一段陌生的旋律，看样子是灵感来了。
泡完后，从浴缸起来，披了件浴袍，一瘸一瘸出了浴室，瞥见床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坐到床上，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辣翅今晚发来的消息，每个时间段都不一样。
【辣翅：恭喜老师突破30w点赞！撒花.jpg】
【辣翅：恭喜老师突破40w点赞！撒花.jpg】
【辣翅：恭喜老师突破50w点赞！撒花.jpg】
【辣翅：恭喜老师突破60w点赞！撒花.jpg】
简直是个无情的撒花机器。
但是，等等！
许嘉行盯着最后的六十万点赞，瞪大眼睛，“什么？这才洗个澡出来！又多了十万！”
这波泼天黑流量，算是被他一个人全接住了。
倒在床上，欲哭无泪回了消息。
【嘉宝果：怎么会这么快......】
【辣翅：老师！泼天的富贵啊！咱们一定要珍惜啊！】
【辣翅：祝福大家财源滚滚！】
【嘉宝果：我会调理好的......】
【辣翅：哈哈哈哈哈哈你有种老实人豁出去的感觉】
【嘉宝果：是这样的】
屏幕上弹出新消息，是段起山发来的。
【段起山：到了。】
【嘉宝果：这么久？是堵车了吗？】
【段起山：中途去接人了。】
许嘉行以为他去接家里人，所以没细问。
【嘉宝果：那你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你了！晚安.jpg】
段起山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扫了眼后视镜，喝醉的宋巍正呼呼大睡。
本该在一个小时前就到家了，但宋巍吃完年夜饭后，就被抓去参加跨年派对，大概是喝高了，没接到宋家人的电话，这才把电话打到段起山这里。
车里很安静，段起山敲键盘的声音格外清晰。
宋巍大约是被吵到了，一身酒气爬上椅背，眯着眼去瞅重影的屏幕，“起山，你怎么还没把人追到手？”
段起山打开车窗通风，散去酒气，“慢慢来。”
宋巍贱兮兮嘲笑一声，“你不怕他被别人追走吗？”
他不知道两人已经同居了。
段起山也没打算告诉他，“别人没有机会。”
“我看未必。”宋巍觉得他这招太保守，换个方向倒下，提醒一句，“你这是还没遇到高手，年后他就上岗了，公司单身男女那么多，你要是还不出手，就是别人的了。”
段起山觉得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你把他安排到哪里实习？”
宋巍想了想，“就总经办写字楼，人少得很。”
段起山满意点头，“年后集团要做造星工厂，录音棚那边留个位置。”
宋巍还记得许嘉行的简历，知道好友的心思，选择看破又说破，“那边要竞选，你打算直接内推吗？”
“不用。”段起山说，“正常走流程，我相信他可以。”
宋巍打趣说，“铁树开花原来是这样的，分寸都能拿捏这么好。”才说完，话锋一转，“对了，话说回来，伯母同意你们了吗？”
这一次，段起山没有回答他的话，看着许嘉行的消息，在一串表情包里选了个回复。
【段起山：晚安.jpg】
许嘉行看着他发来的表情包，在床上开心翻了个身。
【嘉宝果：你偷我表情包！叉腰.jpg】
【段起山：不许污蔑。】
【嘉宝果：就污蔑怎么了】
【段起山：那就污蔑。】
【嘉宝果：凶狠.jpg】
【段起山：记得换药。】
两人没聊一会儿，房门被敲开，看见许妈妈端来热牛奶，放在床边，催促他早点睡觉。
许嘉行坐起来，盘着腿，双手接过牛奶，说了句谢谢，“外面的鞭炮声有点响，我睡不着。”
刚喝一口，他突然想起沐浴时的曲子，爬起来走到书桌前开始记录。
许妈妈瞧见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视线掠过备注，笑着说：“这是郊区，热闹点也正常。”
许嘉行把牛奶喝完，专心致志作曲，没注意到妈妈的打量。
许妈妈见他这么认真，不忍打扰，拿走杯子悄无声息出了卧室。
草稿纸的沙沙声响到半夜，等许嘉行停笔时，才发现已经是年初一了。
拿起手机打算编曲，习惯性打开短视频软件，结果看到点赞已经飙升七十万了！
几万条评论，让他的四肢僵住，手机掉落地毯，睡意全无。
救命，他后悔让段起山离开了。
第16章
大年初一，许嘉行顶了两个黑眼圈出现，吓得全家人一跳。
许妈妈着急询问什么事，找了两个热敷袋给他舒缓。
许嘉行摇头没事，只说不想去亲戚家拜年，打算留在家里录歌。
家里人深知他小时候出丑过，自那以后不爱社交，都表示理解，让他吃完早餐赶紧去休息。
晚饭睡醒时，听说家里来了亲戚，正住在客房过夜。
许嘉行本来就害怕见人，尤其是问东问西的亲戚，以至于躲在卧室不肯出现，被问起家人就说在加班。
段起山接到许嘉行的电话时，是大年初二的晚上。
电话接通时，许嘉行朝电话那头大喊，“段哥，救救——”
凌晨一点，小洋楼下停了辆黑色的轿车，有个修长的身影走进院子，站着门前，低头在屏幕上敲了四个字。
许嘉行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弹出消息。
【段起山：下楼开门。】
许嘉行从卧室的沙发跳起来，猛地拉开卧室门，突然想起家里有客人，长辈也睡觉了，不得不放轻脚步，蜷着脚趾慢慢下楼。
这两天敷药勤，脚趾走路不那么疼了。
大门被打开，冷风扑进屋里，看见段起山风尘仆仆站在门口。
“段哥！”他压着声音，却还是难掩其中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段起山举着手机的聊天记录，上面显示——
【嘉宝果：段哥，点赞快破九十万了，我害怕得两天没睡好tvt】
许嘉行收回目光，没看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奇怪看着段起山，“然后呢？”
段起山先看了眼他脚上的伤，语气平静，“然后我就来了。”
许嘉行心想，这大过年的，专门跑来一趟多麻烦，“段哥，我不是要人陪的意思。”
这时屋外拂过冷风。
段起山静静注视他，突然说：“我冷。”
“嗯？”许嘉行愣了下，一拍脑袋，打开门，立刻把人拉进来，“快快快，都怪我都怪我。”
门关上，转身时，面前突然出现一束郁金香。
“好美！”许嘉行小声惊呼，“在哪买的？”
段起山见他依旧喜欢郁金香，笑了笑，“路上看到的。”
许嘉行立刻把花插起来，又拿热水递给段起山。
客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灯，搭配热水喝下，浑身暖烘烘的。
许嘉行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让人回家太危险，留在家里过夜，客房给了亲戚，没有多余的房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段哥。”他悄悄走到段起山旁边，脑袋贴着有力的臂膀，说悄悄话，“我和你商量个事。”
段起山转头，看到肩膀上靠了个脑袋，呆毛摇摇晃晃，显得鬼鬼祟祟，“怎么了？”
许嘉行仰着脸，小声说：“我们一起睡觉。”
语气明明没有任何勾引，却让段起山听出了邀请。
他眼底的平静被打破，带了些幽深，礼貌问：“会不会很麻烦你？”
许嘉行看向屋外，寒风呼啸，不懂段起山在麻烦什么。
“哎呀这有什么。”他拽着段起山起来，“又不是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