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刚说完,许玳安瞬间就感受到沈确变得灼热的气息。
  身上的一些地方,也立马感受到了……
  可是——
  随着“咕咕”一声,许玳安顿了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睁开眼,是沈确羞红了白嫩嫩的脸蛋。
  “起床吧。”许玳安翻身下床,“我们去县城吃晚饭。”
  沈确气呼呼地拍了一下自己发出“咕咕”叫声的肚子。
  哼,真是不解风情!
  夏天,天黑得晚,太阳要到晚上七点后才会下山。
  许玳安找隔壁王大爷借了摩托车,打算趁着天色未暗,载着沈确感受一下兜风的快乐。
  乡下早晚温差大,许玳安在背心外面穿了防晒服,换了条速干休闲裤,并督促沈确再带一件薄外套。
  这引起了沈确的些微不满,“我穿防晒服不行嘛?再带一件很麻烦诶。”
  “我体热。”许玳安用自己一到夏天就热得堪比火炉一样的肌肤温度碰了碰沈确,“跟你不一样。”
  沈确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肉。
  许玳安将薄外套围在自己的腰上,“好了,我帮你带上了,别气了。”他拉着沈确的手摇了摇,“我怕你生病。”
  沈确跨上电动车的后座,亲了亲许玳安被晒得比周遭皮肤更黑一点的后脖子肉,小声反驳道:“我才没有生气。”
  许玳安爽朗一笑,启动油门,“出发——”
  道路很干净,来往的车辆并不多。
  周遭是农田和河流,可以看见一些老人家在田里劳作。炊烟袅袅,这是灶火点燃、随风而散的景象。
  沈确双手抱着许玳安的腰,一头卷毛被压在安全帽里面,他睁着大眼睛,好奇又兴奋地左看看右看看。
  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体验。
  沈确深深吸了一口气,扑面而来的是带有泥土草木的清新气息。
  莫名其妙的,沈确很想去尝尝青草的滋味。
  难道他上辈子是一头牛吗?
  “许玳安——”沈确大声喊道,“我好喜欢你的家乡呀——”
  许玳安没有回答。
  但是沈确能从手心贴着的肌肤,感受到许玳安胸腔的震动。
  许玳安,在笑着呢。
  两人到了县城,许玳安七拐八拐带着沈确进了一条小巷,最后在一家招牌写着“清汤粉”的店铺停了下来。
  “这是我在县城读高中时,每次下午的训练结束后,我都会来的一家店。”许玳安推开软玻璃门帘,店铺的冷气很足,吹散了一些外面的热气。
  “小许!好久不见了!”店老板认出了许玳安,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带朋友来啊,吃点什么?”
  许玳安朝老板点头微笑,他带着沈确找了位置坐下,“菜单在墙上贴着,看看想吃什么?”
  “你以前读书时都吃什么呀?”沈确对许玳安的以前的生活感到好奇。
  “我会超大碗的清汤粉,这里的米粉是用新鲜的湿米粉做的,汤是筒骨熬制好几个小时而成的,浇头是老板自制秘方,瘦肉、咸肉、卤豆腐、猪杂、猪血等百般花样。”许玳安指了指菜单,“平时我还会再加几个芋子包或者牛肉饼,运动量太大了,每天都很饿。要是赶不及晚上的训练,我就会把包子打包带走,顺便再带一杯红豆粥。”
  沈确在许玳安的言语间,拼凑了一个鲜活意气的少年人。
  他会有剃得短短的寸头,但依旧不挡他的帅气与热烈,一下子窜高的个头,匀称流畅的紧实肌肉,被阳光晒成跟蜜一样的肤色。每天就跟个散发着热气的“小火球”一样,奔走在校园里,上完课就换上运动服训练,那么会流汗的男孩子,一天不知道要洗多少套衣服……吃得多,长得快,慢慢地就有了成年人的影子。只是,上课还是改不了爱犯困的毛病,常常被老师叫起来听课。
  英俊的少年人,手捧着一本书,即使是站着,也还是忍不住头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到最后常常要被精准率极高的粉笔头袭击。
  沈确“噗嗤”一声,被自己脑海里的想象逗笑了。
  许玳安点完餐回来,一脸疑惑,问道:“你笑啥?”
  沈确正了正色,说:“在想你呀。”
  许玳安半信半疑,“这么高兴的吗?”
  沈确用力点头,“想到你,当然会高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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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恰巧,适逢;适:往。原指恰巧走到那儿了。转指正巧碰上了那件事。
  祝宝宝们在2025年,身体健康,幸福快乐哦。
  这周只有一章哦,身体不太舒服……
  第132章 会逢其适(下)
  吃完饭,正好赶上了落日。
  清晨的日出未必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不过,傍晚的落日,倒是常见。辛劳了一天,抬头一望,西边的天空,是一片玫瑰红色。
  觅食归来的鸟儿,在这片红晕中飞翔,它们所展现的优美身姿仿若被剪下的剪纸一般,正如叶芝在诗歌里说:“中午,遍地阳光温暖,子夜,处处星光闪烁,而黄昏的天地充满朱顶雀的翅膀。”
  现在是下班时间,路人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许玳安将摩托车停在固定停靠的场所,带着沈确开始溜达。
  沈确摸了摸自己吃得有点撑的肚子,懒洋洋又很幸福地跟在许玳安身边。
  沈确特别喜欢富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他能在这里感受实实在在的生活气息,都说“艺术来源于现实”嘛。当然,他也热爱阅读,他是个思维发散的人,他会通过作家的文字进行想象和联想,再把脑海里产生的各色各样的场景,绘制成一幅完整的画。
  等回去,又可以创作新的作品啦。
  许玳安正在给堂姐打电话,宠物店营业到晚上八点,超市拒绝宠物进入,他打算买完日用品再去接豆豆。
  “玳安,你到县城来啦?”堂姐许蕊的声音带着惊讶,“我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顺便把豆豆一起带回家了,那时候你还没回来,我交代我爸,让他晚一点的时候把送豆豆过去……”堂姐叹了口气,“他可能又是打麻将打到忘记时间了,抱歉。”
  许玳安微微蹙起了眉,“没事,我们买完东西就回去接豆豆,麻烦你了。”
  沈确察觉到许玳安的心情不太好,问道:“怎么了?”
  许玳安将事情简要叙述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我这个堂叔,是我爷爷堂兄弟的儿子,整天好吃懒做,就靠老婆和两个女儿养着。年轻的时候输了好多钱,被要债的上门打断了一条腿,最后不得不把房子抵了出去。而且……他每次输了钱,还会把火发泄到妻女身上。以前腿没被打断的时候,经常对两个女儿动手,我经常看到堂姐和堂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沈确感到了深深的震惊和无法遏制的愤怒,“真是人渣啊!”
  许玳安重重地吐出来一口气,说:“这种畜生……只被打断一条腿,算他命好。”
  堂嫂、堂姐、堂妹,这三位女性,在这不配为人的堂叔的暴力威压下,很艰难地活着。许玳安那个时候也小,无法跟正值壮年的堂叔相抗衡,而且在农村,大部人的思想都是愚昧的,根本不可能有“离婚”这一说,很多可怜的女性都是在默默忍受着,即使报了警,也只是让已经是受害者的女性“多容忍、多理解,男人在外赚钱不容易”这样的鬼话。
  呸!
  所以,在那些要钱的人在村口徘徊的时候,是许玳安偷偷给他们指了路。
  恶人,终归要有恶报的。
  堂叔被打断了腿,好长一段时间只能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过了好久,才能拄着拐杖下地。那些要债的人说,再看到他赌一次,就打一次,这也算是为名除害了。这次血泪的教训,也让堂叔长了记性,不敢真的赌了,只敢简单摸一摸过过瘾。
  后来,许玳安才知道,这些要债的也拿了许奶奶的钱。许奶奶恳请他们不要伤害无辜的妻女,也请他们好好地吓唬吓唬这个可恶的家伙。
  许奶奶心肠好,每次都从自己的低保里拿出一些钱接济那三个可怜的母女,但是有很多次,都被堂叔暴力从自己老婆的手上抢走了。这也是让许玳安无比愤恨的地方。
  断了腿的堂叔,每天也只能叫几个狐朋狗友上门打打麻将,偶尔再帮家里的菜地浇浇水,其他时候就是混吃等死了。许玳安成年后,武力值直线飙升,他私下警告过那几个狐朋狗友,要真的敢赌钱,他第一个不放过。
  堂嫂虽然没有离婚,但是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说话也硬气起来了。再加上,大女儿在县城的宠物店经营得风生水起,认识了不少人,堂叔在家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了。
  但是,她们都很善良,没有抛弃这个男的,而是将他养在家里。只要不搞出幺蛾子,她们愿意养着。
  这也是许玳安理解不了的地方。
  他永远没有办法原谅狠狠伤害过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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