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陆文临无奈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他有未婚妻,不会怎么样的。”
  .
  从公司打卡下班后,宁昭便和同事一起前去餐厅。
  毕竟是实习生,没什么人来叫他发言,一顿饭下来倒也安静。
  等到聚餐接近尾声时,宁昭却莫名有些头晕。
  虽然刚才在饭桌上喝了酒,但一杯都没见底,且度数不高,应该不至于会有这样的效果。
  是因为易感期将近吗?
  组长去前台结账,同事们先下楼离开。宁昭去了趟洗手间洗脸,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皱眉看着自己有些泛红的脖颈和脸颊。
  意识清醒,但体温有些升高。他用手背试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叫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宁昭甩甩脑袋,将下颚上的水珠一把抹掉,随后从洗手间出去。
  然而刚走出门口,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一阵浓郁的茉莉花香迅速占领这个地方,从四周涌来,漫进鼻腔。
  宁昭瞳孔微微放大,立刻反应过来,往后撤了两步,捂住口鼻。
  ——是omega发/情时的信息素。
  第50章 蛰伏
  陆文临站在人群中,无聊地掩面打了个哈欠。
  因为是徐老爷子的寿宴,所以前来赴宴的大多是些讲话弯弯绕绕的中年人,剩下一些小辈几乎都和徐湛走得近,过来凑个热闹。
  来的路上,小叔和他聊了两句,徐宋两家联姻的事情应该是板上钉钉,过段时间或将签订新的项目合同。
  而徐湛作为徐家唯一一个alpha,这个联姻重任自然就落到他头上去了。
  小叔随口感慨了一句:“做长辈的,怎么能一碰到事就让小孩承担责任。”
  陆文临若有所思。
  宴会上衣香鬓影,人群嘈杂。徐湛今天难得打扮得正经了一些,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用发胶打理过,那些像是五金店里回收的首饰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这才有点豪门少爷的感觉。
  他端着酒杯,正在和长辈说话,旁边一位穿着长裙的小姐挽着他的臂弯,距离有些远,陆文临看不清她的脸。
  大概是因为陆文临自从订婚后,就过起了咸鱼养生生活,鲜少参与那些浪荡纨绔们的聚会。
  徐湛和他的交际圈大多数重合,陆文临今天这一来,倒是引来过去一些狐朋狗友的搭话,大多数人都在调侃陆文临订婚后一键清空的社交圈:“文临,之前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个夫管严。”
  陆文临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有一句没一句,随意应付过去。
  他记着宁昭的叮嘱,然而徐湛转头瞧见他,动作一顿,反而笑眯眯地凑了上来。
  “文临。”徐湛朝他举了举杯子,往周围看了一圈,扬了扬嘴角:“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他身旁的女孩下意识朝这边看了一眼。
  陆文临表情冷淡,然而不等他开口,徐湛的父亲不知道和人聊了些什么,面色薄怒地从一旁走来。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徐湛,骂道:“都这个年纪了,能不能收点心。”
  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句骂,徐湛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朝父亲露出满口白牙:“要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我不是一直都按照您的吩咐吗?”
  他揽住女伴的腰,手臂发力,让对方在这力道之下迫不得已往前走了两步。
  那个女孩有些沉默,在众人目光之下,勉强扬起一丝微笑。
  她穿着一席鱼尾长裙,脚上是一双嵌满钻石的高跟鞋。似乎不是很习惯这个打扮,举手投足间十分拘谨,路走得也很慢。
  这个距离,陆文临得以看清楚她的脸。面容清秀,神情漠然,只是被迫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节。
  这不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宋听音女士,而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不知道又是宋家的哪位小姐。
  “我安排得不好吗?你还要挑剔什么?”徐父喝道:“a大的高材生还配不上你吗?”
  听到和宁昭是同一个学校,陆文临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女孩被人用这种语气提及,神色有些僵硬。即使在这种场面下,却依旧把背挺得很直,手里提着略长的裙尾,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年纪很轻啊,陆文临不由得有些惋惜。
  .
  很快,宴会过半,陆文临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却在拐角差点撞上一个人,对方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
  “小心。”陆文临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女孩站稳后,一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摇了摇头。
  陆文临看她一副略微憔悴的神色,于心不忍,建议道:“我带你去那边沙发上坐坐吧?”
  对方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无意识做了个深呼吸,又摇摇头拒绝了。
  陆文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下意识目光追随着对方,多看了一会儿,视线便和过来找人的徐湛对上了。
  徐湛让那位小姐重新挽住他的臂弯,临走之前,还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文临,今晚玩得开心点,什么都不要想。”
  莫名其妙。
  也许是因为徐湛的那个有些古怪的语气,陆文临脑海中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就怕万一,陆文临几番思量过后,还是给宁昭发了个消息确认:[聚餐要结束了吗?]
  然而等了一会儿,对方却迟迟不回复。
  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很快唤醒了他脑海中某段记忆,陆文临忍不住皱眉,走离了人群,开始拨打alpha的电话。
  但电话没有被接通。
  陆文临再次拨打出去,依旧无人接听。
  他稳住心神,又试了好几次,正打算联系公司里的人时,电话终于在最后一次时接通了。
  “宁昭?”
  一接起,陆文临马上问:“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
  那边无声沉默着,陆文临贴近听筒,却只能感受到对方重而沙哑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陆文临眉头皱得更紧,又唤了几声:“宁昭?你还好吗,出什么事了?”
  似乎辨认出了他的声音,半晌后,一个声音模糊不清地传来。
  “……回家。”
  电话再次挂断了。
  .
  闻到那阵浓烈的、带有明显指向性的花香后,宁昭立即后退了几步。
  然后却没有人进来,门口反而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声,声音渐远。
  宁昭皱起眉头。
  难道只是意外处于发/情期的路人无意间路过吗?
  保险起见,他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再次站在洗手台前,掬起一捧水浇到脸上,用冰凉的液体迫使自己清醒。
  头脑发晕的症状越发明显,宁昭又等了一会儿,见外面仍旧没有动静,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然而一踏出门口,宁昭猝不及防,被人一个手刀劈晕了。
  他身体素质好,昏迷没多久便很快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时,一个男的正架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床上重重一扔,接着转身离开房间。
  顾桐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眼睛在四周乱飘,措不及防对上宁昭的目光,愣了一下:“你醒了?”
  房间中的信息素更浓了,宁昭捂着鼻子坐起身,目光冷冽如霜,身体呈现防备姿态。这样僵持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弓起腰,干呕了一声。
  “?”
  简直是挑衅。顾桐宜本来心里还有些不情不愿,看他这幅样子反而恼羞成怒了:“你什么意思!知道不知道喜欢我的人有多少,还便宜你了,装模作样的。”
  要不是那人暗示他……顾桐宜根本不想用这个法子。
  事到如今,只能安慰自己面前这个alpha至少看得过去,不是歪瓜裂枣。
  顾桐宜咬着下唇,闭了闭眼睛,心一横,更加努力地往外释放信息素,腺体一阵阵发烫。
  屋内的茉莉花香愈发明显,简直到使人发腻的地步。
  信息素过量释放,顾桐宜一时有些腿软,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
  到眼前这个地步了,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等宁昭清醒过来会是什么场面,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很难受吧?”顾桐宜轻声道:“很快就好了。”
  他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然而那个默不作声,捂着后颈喘气的人,像是一瞬间醒了神,忽然定了定目光,想要越过他大步往外走。
  顾桐宜下意识伸手一拦,却反被他拽过手臂丢到一旁。与此同时,骨骼咯吱一声脆响,痛感迅速传递到神经中枢:“啊——我的手!”
  他跌倒在地,跪坐在地毯上,感觉自己的右臂不知是脱臼还是骨折了,软绵绵使不上力气,一瞬间痛得直冒冷汗:“嘶……你是不是有病啊!”
  alpha自然没有理会他,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顾桐宜第一次做这种事,许多事考虑得不周全,内心紧张,也忘了将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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