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到这，闻砚的脸滚烫起来，脚步匆匆地走回房车。
第62章 咖啡加糖（62）
洛明冉跟上他，言澈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
“小澈，”洛元景唤回言澈的注意，“来帮爷爷打窝。”
“好的。”
中午，洛明冉在厨房给言澈打下手。言澈递给他一个砧板和一把菜刀：“你帮我切一下这根胡萝卜。”
洛明冉拿起刀，把胡萝卜切成条，放在砧板的一侧，言澈清洗完鸡肉，递过去给他。洛明冉接过肉，开始把鸡肉切成均匀的条状，刀功行云流水，看着都解压。
言澈观察了他一会儿，惊叹道：“你的手法很专业，是练过吗？”
“熟能生巧。”洛明冉浅笑。
他在意识空间偶尔会练练小刀，久而久之，肌肉记忆都练出来了。
言澈继续清洗蔬菜，洛明冉将其他蔬菜全部切好，之后，言澈上锅热油，湿润的手抬了起来：“小洛，我手湿，麻烦你帮我系一下围裙。”
“好。”洛明冉把围裙轻轻地系在他的腰际，调整了一下围裙的位置，轻柔的动作让言澈的心跳难以自控地加快。
闻砚走进厨房，就见到洛明冉的手环在言澈的腰上，这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就像漩涡一般将他席卷进去，落入暗无天日的深海。
“好了，我去看看爷爷钓上鱼了没有，没准能加个菜。”洛明冉抬起头，深邃的眼神看向着言澈，言澈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心中升起一股的冲动。
闻砚拉住洛明冉的手，将他与言澈拉开，对洛明冉说：“去帮爷爷提一下鱼箱，这里我来。”
“嗯。”洛明冉走出厨房。
“这就生气了？”言澈把火关掉，转身挑衅地看着闻砚，眼中是满满的恶意，以往的乖巧谦和全都不复存在。
闻砚按压住内心的郁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对他说：“明冉希望你能从过去解脱出来，用真实的一面活在阳光下，你不要让他失望好吗？”
言澈嘲弄道：“你在烈日中炙烤十八年，早黑成碳了，怎么可能再从黑的变成白的。你知道吗？每次你站在我身边，都把我衬得黑暗丑陋，可是，我本该和你一样……”
他是言家长孙，本该和闻砚一样自由自在，和江泠霄一样潇洒肆意，和陆泽渊一样正直刚毅，结果却被艰苦的生活磨平了假面的棱角，让他怎能甘心！
“我承认，我无法对你的经历感同身受，但洛明冉没有拯救你的义务，能救赎你的人只有你自己。”闻砚沉声道，“你可能不知道，江泠霄为了回到市一中上课付出了多少，你爬出来了，你呢？”
言澈闻言，眼神警惕：“你监视我们？”
闻砚解释道：“我会是你们班的助教，这不叫监视，这叫关心学生。”
他当然要关注这些幸运儿的方方面面，以此推断他们和洛明冉的命运轨迹。
“我不想改，并不是自甘堕落，而是找到了让自己获得安全感的状态，你不懂每天回到家面对父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们阴晴不定，对我或打或骂，伪装和戒备已经刻进我的骨子里了……”
第63章 咖啡加糖（63）
言澈稍微放下戒备，坦露心声：“你放心，在小洛面前，我会扮演一个逐步变得阳光开朗的人，让他安心，我的演技出神入化，他肯定看不出来。”
闻砚思索片刻，重重叹了口气：“先这样吧……”
“闻砚，比起陆泽渊和江泠霄，你或许才是最适合洛明冉的那个人，但你也最不可能的那一个。你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每走向洛明冉一步都要深思熟虑，担心把他越推越远，”言澈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会奔向他，哪怕头破血流都没关系。”
在闻砚愣怔之时，洛明冉走了进来，神情异样：“我们要加速赶回市区，不方便做菜了，你们饿的话，出来吃点面包垫垫。”
“怎么了？”言澈看到洛明冉的表情，隐隐不安。
“回到市内，我慢慢跟你说好吗？”洛明冉拉住了他的手，传达一些安慰。
现在情况不确定，晚一点再告诉他吧……
“没关系，你不说也可以，”言澈扬起笑容，“你在这里，还能出什么事吗？”
这时，洛明冉的手机又响了，他放下言澈的手，快步走出去接电话，言澈和闻砚紧随其后。
“来来来，坐好。”洛元景拉住言澈，把人拉到座位上，不让他跟上洛明冉。
“快开车。”闻承运催促司机，“赶紧赶紧，再晚就来不及了。”
司机立马发动汽车，全速赶往朔京海滩。
后车厢的洛明冉在听到那个消息后，晃神了一瞬，被房车启动的惯性带倒下去，千钧一发之际，闻砚一只手牢牢抱住了他的腰，把揽入怀中，以防他再次摔倒。
闻砚感受着洛明冉的体温和呼吸，眼神一暗，手臂用力将洛明冉搂得更紧。
洛明冉靠在闻砚的臂膀上，感觉到他的手臂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腰，情绪忽然安定下来。
“我没事，你放开吧……”洛明冉拍了拍闻砚的手臂，把手机息屏。
闻砚放开手，问：“言澈家里出事了？”看刚才两人的互动，十有八九是了。
洛明冉脸色沉重，点头道：“他的父母跳海自杀了……”
“这……怎么可能呢？”闻砚略微吃惊，继而分析道，“言澈的爸妈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自杀的人，他们不是还想分言澈的遗产当抚养费吗？”
“我也不敢相信，但他们留了遗书，”洛明冉打开手机，找出救生员发来的图片，给闻砚看，“他们竟然在遗书里跟言澈道歉了，我想不通……”
言澈的父母应该只是作者为了突出言澈成长艰难的工具人，这类工具人一般可以用到剧情结束，为什么言澈的父母会被剧情杀呢？
不对，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闻砚看着遗书，眉头越皱越紧。
亲爱的儿子：你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你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但愿我们的死可以解除你的恨意，带走你的仇怨。我们知道无法取得你的原谅，但这句迟到多年的“对不起”不能不到。对不起，我的孩子，愿你往后余生皆是坦途。
第64章 咖啡加糖（64）
闻砚困惑道：“难道他们良心发现了？或者是某种命运想洗白言澈的父母？”
“不，他们只是暂时苏醒了，”洛明冉指了指潦草的字迹，和遗书边缘的血痕，“言澈的父母在那段时间脱离了既定的命运，但他们担心再被控制，所以选择了死亡。”
洛明冉尽可能用闻砚能理解的话来说。
严格来讲，是言澈的父母觉醒了自我意识，他们为了保护言澈，将刀子伸向了身为残害者的自己。
小说的每一个角色都是独特的生命，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和人生，他们并非是推进剧情的工具，失去价值后就该被无情地“剧情杀”，每一个角色都该被尊重，身为旁观者，是不是可以对配角的复杂性多一些包容，少一些“一棒子打死”和“双标”呢？
洛明冉回想起派出所那一幕，当时，他把脖子上缠着的白色绑带扯下来，向言父攻心——你的儿子今天差一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当时言父凝视着他脖颈上的血痕楞住了，其实那个时候，言父就有觉醒意识的信号……
洛明冉和闻砚陷入沉默，许久，闻砚开口道：“如果让言澈知道，他被父母虐待了十几年是命运的安排，怨恨多年的父母为了保护他而死……这太荒诞了，他怎么接受得了？
“你准备怎么跟言澈说这件事，我们对一下口径。”闻砚苦恼地问。
“不用说，言澈需要自己去感受。这是他的父母，他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不可能察觉不到。”洛明冉收回手机，“言澈心思细腻，敏锐又敏感，他一定会发现……”
系统诺诺已经先走一步，去海滩那边提取尸体上残留的“数据”，或许能从这些异常的“数据”中发现什么。
下午三点，洛明冉等人赶到海滩一个酒店的冷藏区，言澈父母的尸体暂时放在那里，据说殡仪馆近期压力大，没能及时派人接走尸体。
“爷爷，你和闻爷爷去酒店吃点东西。”洛明冉安抚地拍了拍洛远景的背，再对闻砚说，“爷爷们就麻烦你先照顾了，我在这里陪着言澈。”
“有事给我打电话。”闻砚看了看依然冷静的言澈，带着洛元景和闻承运离开。
民警打开冷藏室的门，一股强烈的冷气扑面而来，言澈一步步走进去，脚下踩着冰凉的地面，走到房间里的停尸台前，他的父母被酒店经理用洁白的桌布覆盖，两人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
言澈轻轻揭开桌布，父亲的神色十分安详，母亲的眼睛睁着，眼中依稀有惊恐之色。
他伸手为母亲合上眼睛，感受到手掌下传来的冰冷触感，仿佛置身极寒的冰川，周围白茫茫一片，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