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不是，你们两个根本不配为人父母。”江泠霄咬牙切齿，“你们为了一个偷来的儿子杀掉亲生女儿，真是又蠢又毒，你们该死！”
洛明冉轻声唤道：“江泠霄……”
江泠霄逐渐安定下来。
“江泠霄，你姐姐还在这……”
洛明冉将江泠鸢的数据之影从她的身体中抽了出来，一个由无数0和1组成的女孩出现在病床旁边，她伸手抱住了崩溃的江泠霄。
“姐姐……”江泠霄失神。
“我可以让你感觉到她。”洛明冉靠近江泠霄，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洛明冉的身体和江泠鸢的数据之影重合在了一起。
“是姐姐。”江泠霄的眼神逐渐清明，把江父像垃圾一样丢到地上。
洛明冉语气柔和：“我们先陪你的姐姐走完最后一程，等你的姐姐安息了再处理这两个人好不好？”
江泠霄的父母非法剥夺他人生命，涉嫌故意杀人罪，就算江泠霄看在养育之恩愿意放过他们，洛明冉也不会让他们逃过法律的制裁。
审判他们是法官该做的事情，洛明冉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法官。
医院外大雨倾盆，这场雨到晚上都没有停的趋势。
洛明冉回到家时，全身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洛明冉一阵寒颤，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停在玄关处，看着干净整洁的大厅，一时有些踌躇。
“怎么提前回来了？”陆泽渊听到动静便从楼上下来，他看到一身湿的洛明冉，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下来，险些摔倒。
陆泽渊急忙脱下外套，慌乱地裹在洛明冉的身上，将人抱进怀中，心脏揪紧：“对不起……”
对不起，我在你需要的时候，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干嘛跟我道歉？”洛明冉迅速回暖，舒服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陆泽渊的身体，真的，好温暖……
十分钟后，洛明冉任由陆泽渊帮他脱去湿衣服。
陆泽渊缓慢地解开洛明冉的衬衫纽扣，这纽扣似乎十分烫手。
这时，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伸手抚摸着洛明冉侧颈处并不明显的红痕，顿时双目赤红。
“是谁？”
是谁在小冉的身上盖了章？
第17章 咖啡加糖（17）
“意外。”洛明冉敷衍道。
“以后注意安全，”陆泽渊没有追问，嗓音艰涩，“热水放好了，进去吧，有事叫我。”
“嗯。”洛明冉走向浴室。
陆泽渊看着他渐行渐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不住他了……
洛明冉的校园生活回归平静，他偶尔路过高三（2）班，都会下意识望向江泠鸢的位置。
江泠鸢摆满了鲜花和零食，课桌里仍然放着她生前用过的书籍和笔记本，听说，每当他们班的老师发试卷的时候，都会念出她的名字，好像这个人从未离开过。
言澈注意到洛明冉在看着江泠鸢的课桌，安慰道：“她去了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江泠鸢终于还是逃脱了这个残酷的世界，苦难的命运到底还是追不上死亡……
言澈在江泠鸢死后常常会想，自己又该以怎样的方式挣脱悲惨的宿命。
他的父亲已经疯魔了，曾经他的父亲对母亲又打又骂，但当他护着母亲时，父亲还是会住手，现在，父亲已经连带他一起殴打。
可悲的是，每当他要还手之时，母亲又会挡在父亲的面前，斥责他不懂事不孝顺。
他已经倦了，如果没有洛明冉陪伴在他的身边，恐怕他的内心早已麻木。
遇到洛明冉之后，一切都在变好。
洛明冉替他出了住宿费，让他能在周一到周五住在学校。
每到周末，洛明冉都会回到爷爷家居住，他以需要言澈辅导作业为由，将言澈带回老宅。
洛明冉虽然被洛家厌弃，但洛爷爷依然对他疼爱有加。
可能是爱屋及乌吧，洛爷爷对言澈也很好。
空旷的老宅里尽管只住着他们祖孙三人，家庭的温馨也足够填满每一个角落。
洛明冉和言澈走下教学楼，夕阳洒落在楼梯上，言澈放慢了脚步，让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
“我这周末不能回爷爷家了，你帮我跟爷爷说一声。”洛明冉说。
“我太久没有回家，这周回去看看。”言澈说。
“也好，我回到家给爷爷打个电话。”
“你在这周末有重要的事吗？”言澈问。
洛明冉点头：“周末要去陆爷爷家住两天，陆爷爷听说我们住在洛爷爷那，可能有些羡慕。”
“嗯，知道了。”言澈有些失落。
江泠鸢的案子尘埃落定，洛明冉回到学校居住，跟陆泽渊断了交集。
言澈刚刚松一口气，这才没几天，陆泽渊又换了一种方式，让洛明冉和他住在一起。
言澈眼神黯然，他强迫自己忍耐，再等几个月，等两人上了大学，他们就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们走出校门，就见江泠霄斜靠在摩托上，江泠霄这种酷帅型男风格的青年站在一众乖乖仔乖乖女中，简直不要太惹眼。
情窦初开的少女们忙着偷看他，都不看路了。
江泠霄见到洛明冉，立刻收起了懒散的姿态，缓步朝他走来：“走，我送你回去。”
言澈望向洛明冉：别走……
“不用，我和言同学走路回去。”洛明冉拒绝道。
江泠霄看了言澈一眼，突然凑近洛明冉，在他的耳边说悄悄话。
言澈眼神一凛，不禁收紧了拳头。
第18章 咖啡加糖（18）
“好。”洛明冉看向言澈，“下次再一起走吧，我们有点事。”
言澈温柔道：“去吧，下周见。”
“拜拜。”洛明冉坐上江泠霄的车，在言澈的目送下离去。
江泠霄把洛明冉带到了一个商业化的古镇，他们走进一家茶具店，洛明冉问：“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看陆爷爷？”
“你猜。”江泠霄嬉笑，转头在橱柜里帮洛明冉挑选送给陆爷爷的礼物。
“我不问了。”洛明冉走向另一排展示架。
洛明冉看中了一组四神茶宠，一看价格——望而却步！
“就这个吧，”江泠霄向老板指了指四神茶宠，“包起来，刷卡。”
“太贵了……”洛明冉为难道。
老板动作麻利，匆匆把两个小顾客送出了店。
“谢谢，”洛明冉提着礼品袋，“这笔钱，我可能没办法短时间内还给你。”
“不用急还，我就喜欢你欠我点什么。”江泠霄笑容玩味，随后开车把洛明冉送到陆泽渊的家。
江泠霄望向这座低调奢华的别墅，一想到洛明冉和陆泽渊一起住在里面，他就烦躁到想一把火烧了这里。
洛明冉知道陆泽渊不喜欢外人进入自己家，所以没有邀请江泠霄进去坐坐，便在门外和他闲聊了几句。
“他们害死我的姐姐和养育我是两件事，恩怨一码归一码，我分得清楚，该让他们付出的代价一点都不会少。”江泠霄说，“既然他们把钱看得比姐姐的命还重要，养育之恩我用钱还不过分吧！”
洛明冉理解地点了点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姐姐生前希望我好好读书，上大学，娶媳妇。”江泠霄心虚地撇开眼，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滴——”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洛明冉拉着江泠霄的手避开，江泠霄注意到那是陆泽渊的汽车，干脆利落地栽进洛明冉的怀里。
陆泽渊把车开进花园，下车后把门重重关上，大步走向洛明冉：“到家了就进去。”
“嗯。”洛明冉冲江泠霄无奈一笑，“先进去了，回见。”
“我看你进去再走。”江泠霄双手插兜，看着洛明冉跟随陆泽渊走进屋内，玩世不恭的笑容尽数褪去，“洛明冉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洛明冉和陆泽渊在玄关脱鞋，洛明冉打了一个喷嚏，陆泽渊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热饭。”
“嗯，好的。”洛明冉走上楼，简单拿了换洗衣物就走进洗浴间。
陆泽渊进入厨房，穿上围裙，用微波炉加热土豆泥和西蓝花，然后用平底锅煎牛排和鸡蛋，最后摆盘分成两份，端上了餐桌。
他回到自己房间，把提前收拾好行李拉到洛明冉的房间，这个行李箱够大，装他们两天的衣物足够了。
陆泽渊打开洛明冉的衣柜，挑了几套衣服。他把衣服整齐地码入行李箱，再放入洛明冉的手机充电器。他注意到床脚有一本插着书签的《一九八四》，便把书一起放进了行李箱。
这时，洛明冉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陆泽渊一看是闻砚的电话，伸手拿过来接听：“小冉在洗澡，如果你没有急事，明天再打过来。”
闻砚眉头一皱：“陆泽渊？”
“是我，”陆泽渊轻笑，“在国外那段时间，我们家小冉多谢你关照了，以后有机会，我们请你吃个饭当面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