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温阿姨从来不是不拘小节的人,因为工作需要面对很多目光的缘故,她对饰品这种细节很有追求,加上经济条件允许她追求有品质的生活,所以她是不可能戴着已经出现明显瑕疵又是几年前的老款项链,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项链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第136章
  谭叙已逻辑清晰,无法再辩解半句,温浅筠只能承认,“是,那天是我,我不敢让你发现我,这条项链也是我捡的你扔掉的。”
  小已,我该怎么告诉你作为关系的终结者,我无数次的责怪自己,也很多次后悔,明知道那是当下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我还是会后悔失去你。
  因为放不下,除了你我再也不能爱上任何人,所以在被现境折磨到痛不欲生之际,我不仅来看过你一次,很多个你感觉到疑惑的瞬间其实都是我。
  我是个自相矛盾又自私的人,用极端的方式逼走了你,却在陷入生活窒息一般的折磨时忍不住的来找你。
  我是贪婪的,一遍遍告诉自己远远看一眼就好了,但是当我真正去到你的学校,花钱买到你的课程表之后还是忍不住的靠近正在上课的你,甚至去而复返的捡起你扔掉的东西,当宝贝一样带走。贪婪的想靠近你,情难自己的忽视理智的控制。
  温浅筠直截了当的承认,这无疑更是挑起了她的怒火,谭叙已一把扯掉耳机,冷声质问, ”所以你把我当笑话对不对? ”
  用俞沉妻子的身份来看她,但是又不见她,擦肩而过就那么看着她像傻子一样到处找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时候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千里迢迢的飞过来,然后费劲心思得到她的去向,最后从垃圾桶里捡起她随手扔掉的项链,从此随身戴在身上,甚至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她和俞沉的孩子才刚刚出生吧?
  温浅筠到底什么意思?
  她是应该夸她深情还是应该夸她博爱呢?
  一边和俞沉过着一家三口令人羡慕的生活,一边又好像深情款款的来见她。
  “小已,我怎么可能会这样看你,我当时真的太……”
  温浅筠就快要脱口而出自己的痛苦了,想告诉她自己没有她是有多么难熬,生活有多么糟糕。
  但是最终还是生生咽下,不愿意吐露半分委屈。
  告诉了她又能怎么样,小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世界的人了,她说出来也只是给两人徒增困扰。
  或许在小已的视角,她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装可怜说自己生活有多么多么难过,难道小已一个人在那边的生活就容易了吗?
  “那你会怎么看我?”谭叙已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她是真的想知道,温浅筠心里她到底是怎样的?
  是不是一直都是那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孩子,即使在一起,她也理所应当的承担所有,包括为她好的分开。
  这个问题太过深重,温浅筠没有办法轻易就给出答案,所以她转而问道, ”你突然情绪的转变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
  她们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谭叙已不会这样字字珠玑,谭叙已又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谭叙已面色沉重,看似质问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委屈,“最开始不信任我的人是你,最后违背承诺的人也是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你那样对我。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如你所愿的没有纠缠,但是你现在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不管是去看她还是从垃圾桶里捡起她扔掉的项链,温浅筠做这些都是没有任何身份的,这和她当初做出的选择是相悖的。
  谭叙已处在被动位置,好像她的感受就不重要一样。
  “小已,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身份再去干预你的生活,但是我们都很清楚,我跟你之间是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的。 ”
  “不,我已经放下了。 ”停顿一秒,谭叙已眼底泛起一层血丝,一字一句, ”我真的觉得膈应。 ”
  都已经开始了新生活,甚至都有了孩子还来做这种事情,在温浅筠眼里她算什么?
  一句话,实实在在的伤到了温浅筠的心,小已竟然会这样说她。
  脖子上仿佛有了火辣辣的感觉,她突然就想把项链摘下来,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难堪感。
  她其实并没有想要让谭叙已知道这条项链的存在,只是习惯性戴在身上,没想到谭叙已一眼就认出这条项链是她曾经扔掉的那一条。
  好半晌,温浅筠默默取下项链,压抑着情绪温声告诉她,“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你的住处,以后不会再偷偷去看你了。”
  她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她是照顾着谭叙已长大的人,她对她又何止是辅导老师的身份,她给予她的爱甚至要超越她的父亲,她对于谭叙已的意义不仅仅是爱人,褪去这层身份,她也有很多身份存在于她的生活,这样的一个人,她连偷偷去看她一眼都被她界定为膈应。
  小已怎么可以这样伤人心啊。
  听到她这样说,目光微动,谭叙已表情复杂,但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默不作声的走掉了。
  ……
  难眠之夜,不过这并不会影响第二天的到来。
  谭叙已要在那边买房子定居的话因为政策的原因,她的户籍要变更为居住地,还有一些工作福利待遇的问题,所以她这次特意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周一拿着准备好的资料进了警局,先去户籍管理中心排队登记,然后在外面等待叫号。
  “谭叙已。”闫潇手里拿着文件,看到了长椅上坐着排队的她,是特意从办公室是走出来叫她的。
  “你回来了?想起上一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吧,但是我刚刚在里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这是怎么,来办什么业务?”
  她在里面透过玻璃看到了外面墙上的排队登记信息,第一瞬间以为是同名同姓,仔细看了居住信息才确定是谭叙已。
  她回来了?
  听邝觉觅说她从上大学之后到现在有五年都没有回来了,现在突然回来,又来警局办理户籍迁移手续,她这是什么意思?
  谭叙已听见声音,见是闫潇,也没有太意外,“闫警官,好久不见啊。 ”
  五年不见,闫潇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比起三十岁左右的她,现在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威严,估计是基层干久了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这种气质。 ”
  谭叙已又说, ”我就是休假回来办点事,居住地那边有政策要求,所以回来办户籍手续。”
  她记得如果闫潇办公室没有换位置的话,那就在这个大厅进去左拐就到了,所以能在这里碰到闫潇也不能算是巧合。来的时候她就想过,是不是会碰到闫潇,如果碰到之后她会不会认不出她来,毕竟都这么多年没见了。
  但事实证明五年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长,闫潇并没有太多改变,而她也一眼就认出了她。
  五年,也只是一眨眼就过了,很多事都还没变。
  闫潇打量了一下谭叙已,“你现在成熟好多哦,我刚才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在上学呢。”
  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是戴着厚重眼睛,抱着书乖乖跟在温浅筠身后的小朋友,现在一眨眼气质就变了,虽然还戴着眼镜,但是换了一幅银色边框的眼镜之后显得她五官更为立体精致。
  只是三言两语,闫潇就就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从学生的形象中脱离出来。
  “当然啊,毕竟不能一直都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我毕业到现在都已经过工作快两年了,肩上开始有了养活自己的责任,必须要稳重一点啊。”谭叙已被她看得有点拘谨,不自然的推了推眼镜。
  其实有点好奇她和邝阿姨有没有在一起,还有她真的和前夫离婚了吗?
  星星呢,她现在已经是上小学的小姑娘了吧,以前还喜欢坐在她肩上玩儿游戏呢。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从飞行学院毕业,应该是进航空公司工作吧?现在是飞行员?”闫潇开始自然的打听谭叙已的现状,和谭叙已交集不多,但是莫名的亲近。 ”不过工作两年?我记得你是延迟一年参加的高考啊。 ”
  她对谭叙已所有的消息都是从邝觉觅嘴里听到的,所以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成绩很好,是她们那一届的理科状元,后来去飞行学院了,现在毕业之后的消息邝觉觅也不知道了。
  都工作两年了?她怎么有点算不明白时间呢?
  谭叙已是十九岁才上的大学吧?有三年制本科吗?
  谭叙已跟她解释,“对,我之前提前一年申请毕业之后被常安航空录用,现在通过实习期成了副驾驶飞行员。”
  闫潇一直站着和她说话,谭叙已放下叠在一起的二郎腿,有点拘谨想要站起来,但是闫潇已经先她一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的动作也停下来了,又随口问道,“那星星呢?她现在是不是小学都快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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